第7章 第7章
从老张家摔门离开后，萧羽驰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告别，逃过了奶奶准备让自己带走的一堆家乡特产。回家匆匆收拾完行李直奔火车站。
她要回宁市，川城有奇奇怪怪的人出没，太危险，不宜久留。
车票是节前提前买好的，二等座，巴适。可惜只抢到了b座。既不靠窗，也不靠过道，还不是两人座。
“冒昧问一下，你是去宁市吗？”开车后，c座的姑娘突然搭话萧羽驰。
萧羽驰看了她一眼，不认识。她对上午一事心有余悸，怕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心生警惕，也不太想交流。不过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上冲她点点头。
“那你也是去面试‘夏日梦想’的吗！”面对冷淡的萧羽驰，c座的姑娘有些激动。看上去不太有眼力劲的样子。
哦，是去参加选秀的啊，那应该是正常人。
“我不会唱跳。你说也？所以你是去面试的吗？”萧羽驰不仅回答了她，还有来有往。
她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指指a座那位，“我是的，我和万老师一起去的。”
a座的那位万老师被她cue到，冲萧羽驰笑了一下不说话，又看向窗外，没有唠嗑的意思，有点高冷。
原来自己坐在两个认识的人中间，尴尬。
c座的姑娘是个话唠，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们大学是一个舞社的，毕业后和几个学姐学妹创业，合伙开了一家舞蹈工作室。就在川城，你要是想学舞，可以找我们sky舞蹈工作室，就在天街广场四楼。偷偷告诉你，现在报名还便宜一些，之后可能要涨价哦。”
对于她的好意，萧羽驰冲她笑笑表示感谢，但是自己用不上。
c座姑娘继续说：“因为我们工作室派了我和万老师去面试这次选秀，要是能顺利参加节目，说不定不久之后你就会在电视上看到我们哦。到时我们一定会宣传sky工作室的，等那时报名，学费也就会跟着水涨船高。不是我忽悠你，我看你这样的身材很适合学舞的。对不对万老师？”
万老师无奈点头。
萧羽驰不禁对她们产生敬意，原来是为爱好和梦想创业的，能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搞事业真好。不过她依然不为所动，确实没有学跳舞的打算，也没粗暴拒绝，“好，我记下了。要跟你换个座位吗？”
c座拒绝，“不用，我和万老师天天相处，腻了。”
“那祝你们面试成功，创业也成功。”萧羽驰真心祝福，并结束话题。
飞驰的动车，萧羽驰的思绪也在飞驰。
大家好像都有目标并为之奋斗，可自己呢？
是不是过于随性了？以至于前路茫茫不可见。
当下还是有任务的，等回宁市后，先把机票债主的钱还了，再去找秦墨婷。
在没有联系方式的情况下，人海茫茫要从何找起？
萧羽驰唯一的线索就是知道她在首都舞蹈附中上过学，先去那里打听打听吧。也只能这样了。
掏出诺基亚，通讯录里只存了一个号码。向来没有存手机号的习惯，自己要联系的人，那几个号码都会背。
她给债主发短信：还在宁市吗？
对方迟迟不回。
是在忙？还是被当成垃圾短信了？
没有继续发，她选择等。
要坐十小时左右的车，萧羽驰准备闭目养神，把卫衣帽套头上，一个小物件突然从帽兜掉下，碰到后颈，又掉进后背，最后滑倒屁股后面。
什么东西？
右手伸到背后摸了摸，摸到后把这个东西拿到眼前看了看：是一只手表。
谁的手表？怎么会在自己帽兜里？又是什么时候在的？
她回忆了一下，能确定的是一大早起床穿衣服的时候还没有。到此刻为止，就接触过爷爷奶奶和那个叫师山的。
爷爷奶奶要送自己手表肯定会当面给，难道是师山？他是和她过招时放到她帽兜里的吗？送自己手表是要巴结自己去当掌门吗？
有这么好心？
她可不是会接受贿赂的人。
不对，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小天才电话手表？
没错，想起来了。她曾经见过郭立扬上小学的女儿来工作室时戴过同款，他女儿那款是粉红色的，她手上这款是蓝色的。
手表突然震动，表面上是一红一绿按钮，以及显示了来电人：师山。
果然是他。萧羽驰触摸绿键，面无表情接听，没有先开口。
“掌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师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在手表上外放。看不到对面的脸，也能想象对方贱兮兮的样子。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去的。”她说。旁边的人也能听到通话内容让她有点不自在，站了起来走到车厢连接处。
“你现在在以200公里的时速往东移动，这个速度说明你在列车上。此时此刻，从川城往东方向发车的列车有……等等，我查查。”
萧羽驰瞳孔一缩，想起这手表还有定位功能。什么贿赂不贿赂的，这才是他的目的吧。
她冷笑一声，以为这样就能知道自己行踪了吗？就算她不随手扔了，随便送给车上某个人，不就行了？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幽幽说：“这玩意挺贵的，我还专门让人改装，是给你量身定做的。电量持久且防水耐摔，你可别扔了哦。”
“既然是送给我的礼物，我怎么处置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扔了，或者送给了别人，让我这里断了你的行踪，就只好曲线救国。我会天天去拜访你爷爷。搞点保健品送上门去孝敬他们二老，再跟他们拉拉家常套套近乎，迂回地打听你的下落或者干脆赖在那里等你回家。就怕我太帅，被他们看上当孙女婿，我这牺牲可就太大了。”
“卑鄙。”萧羽驰咬牙切齿，想冲他输出脏话，奈何骂人的词汇量太少。
她好讨厌被威胁。
“行，我不扔。”她恨恨地挂掉电话。
就算你追过来，我有腿，不会跑？
萧羽驰回到座位上，在身边两位异样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把小天才电话手表戴上。
闭目养神。
宁市新江路世界大厦a座22楼，舞蹈室。
又练完一次准备的面试舞蹈后，朱鑫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歇会。”
“你的脚还好吧？”秦墨婷问她，那晚回去后，才知道她没去医院。
“早就好了，放心。”朱鑫笑着露出大白牙，揉着脚踝。
司马艺看了看手机：“刘夏姐说她明晚到。”
姜妍欣：“刘大经纪人还亲自来啊？是陪我们后天去面试吗？”
司马艺点点头。
五人当中年纪最小的杨沈琪闻言有些紧张，她有点怵公司的这位金牌经纪人，就像上学时怵班主任，“那我们再练练！”
朱鑫支撑着疲惫的身体，爬过去把杨沈琪拉住，教育她要劳逸结合，摁着她强行休息。
司马艺：“订的饭快到了，上午就先练到这里吧，下午继续。”
就算五个人已经练了一次又一次，尘埃落定之前，说什么也不松懈。
秦墨婷走到边上喝水，顺便看了眼手机。不止一个app有红点，她先点开短信，打开那条未读短信。
小鱼池：还在宁市吗？
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
情不自禁扬起嘴角，眼中带笑，快速回复：有何贵干？
小鱼池：如果你还是不告诉我银行卡号和姓名的话，我只好约你见面了。
用老年机发短信都这么快？练过？和谁经常发呢？
秦墨婷：呦，约我见面你好像很不情愿嘛。
她好想带一个翻白眼的表情，真不习惯用短信聊天。
小鱼池：记得把银行卡带上。
秦墨婷：我要是不带，你是不是就不见了？
小鱼池：那我只好强行塞现金给你了。
秦墨婷还没想到回什么，对方又发来一条。
小鱼池：不开玩笑，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宁市。我们不一定有机会见面了。
秦墨婷一愣，下意识回了两个字：去哪？
发完，有些后悔，对萧羽驰来讲两人并不熟，她这话问的是不是有点越了边界？
对方回复没有前几条快，应该在考虑说不说。
小鱼池：去找个人。
没有不回答，也没有交底。
找谁？秦墨婷想问，又忍住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交集，以后也大概率也不会有交集。她要找的人自己八成不认识，问来干什么？
没来由的，和刚看到短信那会相比，此刻她的兴致一下子低了很多。
突然就懒得周旋。秦墨婷如实打下：后天之后我有空。
在发送前，她思考了一下万一见面的场景：
萧羽驰一定会拉着自己去atm机上存钱，存完挥手拜拜。或者直接把现金塞给自己，然后拜拜。
一了百了后说不定她还会删掉自己的联系方式。
再说自己又没准备收她钱，见这个面干什么？
秦墨婷又迅速删完全部文字，改成：那你去找呗。我说过钱不用还。不必见面了。
发过去后，对方好一会都没再回复。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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