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十点之后，侠客livehouse一下子涌出不少人，今晚无他乐队的演出刚结束。也有留下排队签售专辑和买周边的。
乐队四人忙完一切，拿着各自的乐器上了同一辆商务车。
今晚店里酒水生意爆好，livehouse老板笑容满面，送了她们两瓶特调酒。
白色的车子在平坦的马路上夜行，两排路灯不甚明亮。
林双坐在副驾，时不时看看后视镜，留意着车况。
她掰起手指：“这个月还剩五场演出，等五一的音乐节结束之后，彤彤姐就要去录综艺了。那我们三个是不是半失业了？”
在驾驶位专心开车的于一闻言笑着叹了声气，以作附和。
方思咏在后面搭腔：“可不是，没有主唱的乐队要怎么演出？叶主唱，白天没有机会问你，你为什么会同意去参加什么选秀综艺？也太突然了！你自己去当导师就算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跟你去搞什么导师秀？”
上车前她们三个手里都拿着乐器，老板送的两瓶酒就都在叶珊彤手里。
她仰头喝了一小口，仔细品了品味道，润了润唱了两小时歌的嗓子，这才慢悠悠说：“这酒的味道还不错，有柚子的香味，酸甜爽口，度数也不高，尝尝。”说完把另一瓶递给前面的林双。
叶珊彤又喝了两口后才看向方思咏，冷笑一声：“你以为只有导师秀吗？之后还有导师合作舞台呢。你们不跟我一起上台，难道让我唱伴奏带？都给我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
方思咏看了看她手中的酒，再看着她：“可咱们四个人哪点样子像女团？简直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群体，这活能不能推了啊？”
叶珊彤一手拿着酒，另一只手用大拇指和食指作了一个对勾的手势：“节目组给了这个数。”
方思咏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目光炯炯：“这活接的好！简直是给你量身定做的。”说完趁她不备，抢走了酒，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林双从副驾转身往后看，没看到是多少数，但看方思咏的反应想必不少。她改口说：“祝叶主唱玩得开心。”
连专心开车的于一也加入：“玩得开心，不用管我们。”
叶珊彤取下挂在外套上的墨镜，对三位见风使舵见钱眼开的队友们翻了一个白眼，以示无语。不过车里黑，没人看见。
她戴上墨镜和她们划分界限，身子也往椅背上靠了靠，故意唱起反调：“不行，没有主唱你们就不能演出了，说实话我更喜欢在台上唱歌，我去把节目推了吧。”
于一默默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可以写歌。就算是演出，盯鞋摇滚了解一下，演出不需要主唱。”
林双补充：“但是我们会把彤彤姐的位置留着，你永远和我们同在。”
叶珊彤有被这俩的一唱一和气到：“哼，我要单飞。”
方思咏品酒之余给叶珊彤顺毛：“叶主唱息怒，我们会好好排练您的导师秀，绝不会让您丢脸。”
这还像话。叶珊彤哼了一声不理她们。
林双也尝了一口酒，她不懂酒，只觉得比啤酒好喝。没有多喝，给于一留着。突然想起萧羽驰也是参加这个选秀的？或许可以认识一下。
她转过身，对还在傲娇的叶珊彤说：“彤彤姐，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叶珊彤抱着双臂，把头扭向窗外：“谁呀？”
林双：“下个月你们要一起参加同一个节目，不过她是练习生，叫……”
“打住，千万别介绍，不方便认识。我要避嫌的，不开后门。”叶珊彤义正辞严拒绝后，默默摘掉墨镜，不想为了装逼而当瞎子。
林双面露难色：“那怎么办，我们还邀请她常来呢。”
叶珊彤揉揉太阳穴：“她来的时候我消失不就行了。你们不要跟我透露任何一点她的信息，我不想知道她是谁。”
“行吧行吧，给你留一个悬念。铁面无私的叶主唱是不是？”林双理解，不再强行介绍两人认识。这不单是一个综艺节目，还是一场比赛。
回过头坐好，看了眼手机。昨天才加上好友的那个姑娘怎么还不找自己？
到家后，秦墨婷有些疲惫，早早洗完了澡。
不知道萧羽驰版权的事怎么样了，她厚着脸皮再次戳了林双的微信：林老师，我朋友版权的事定了吗？
这回没让她忐忑太久，林双秒回：是的。
秦墨婷快速打字：谢谢林老师，那么实际费用是多少？
林双：你朋友没跟你说吗？
秦墨婷：我还没问过她。就算她说了，不也是我们骗她的吗？
林双：我不骗人的。
秦墨婷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看不明白她这个不骗人是不骗谁。不会和萧羽驰老实说了自己要帮她买的事了吧？
她的心不免提起：林老师……
林双：于一说你朋友让她有了创作灵感，所以大家是互相成就的。再说她在节目里表演时用我们歌的话，我们也会更有知名度不是吗。所以这版权费就不必给了，你朋友值得。
秦墨婷本来都做好掏钱的准备了，突然被告知这笔钱不用花了。内心有些复杂。
她知道她们乐队现在的知名度。她们在音乐节的出场顺序这几年一直在变化，从前几年的下午出场，到这两年压轴演出，说明她们在音乐圈已经有不小的知名度了。
她们真的需要更大的知名度吗？
这个她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自问没这么大面子。
所以要么是萧羽驰自己争取到的，要么是她们乐队慷慨。
出了许久神，才想起自己还没回复，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又斟酌了一会，把难题抛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林双：眼下就有让你感谢的机会。我们忘记留你朋友的联系方式了，这几天还要让她到排练室来交流交流，就麻烦你做一下中间人替我们传个话？
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秦墨婷快速回复：好好好，没问题的。
林双没再回复后，秦墨婷又发了一条：林老师，请你也不要告诉她我之前让你保密的事。
林双：好。你不要一口一个林老师的叫我。我既没对你传道受业解惑，也大不了你几岁。
秦墨婷：好的，林双姐姐。
林双：乖。
秦墨婷看着林双的回复有些害羞，回了一个乖巧的表情包结束对话。
敷一下面膜吧，让微热的脸冷下来。
躺在沙发上，本想给萧羽驰发短信，懒得打字，直接拨了电话。
她很快接起。
秦墨婷先开口：“你还没睡吧？把你去排练室后的细节都跟我说说。不用说你表演了什么。\"
萧羽驰：“不是说要当不认识吗？”
这个榆木脑袋，秦墨婷气笑：“我是说在人前装不认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装什么？我们的电话还能被窃听不成？还是说你现在身边有人？”
萧羽驰：“没有人。你到家了？”
秦墨婷嗯了一声，不知不觉就跟她交代一天的行踪，“下午就落地了，还去了趟公司，现在刚到家，瘫在沙发上敷面膜。”
萧羽驰嗯了一声，这才把上午去排练室所记得的细节都在电话里说着。
秦墨婷安静地听着。
她牵线搭桥的两方，一个大方，一个值得。
倒是她，似乎成了多余的。
等萧羽驰说完，秦墨婷幽幽道：“我的偶像们人很好吧，我突然有点嫉妒你了。”
萧羽驰恍然未觉其中酸意，“那她们还邀请我再去几趟呢，是不是更嫉妒了？”
简直被她噎得没话说，又生气不起来。
这个人好直哦。
秦墨婷没话找话，问出深藏许久的疑问：“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用老年机？这年头，没有智能机，衣食住行不会不方便吗？在互联网时代与网络隔绝不怕落伍吗？无聊的时候怎么打发时间呢？”
萧羽驰：“会有不便，不过遇到的不便目前都可以克服。以前我也用智能机的，总感觉智能机用久了，自己的时间好像都被它吞噬了，还影响视力和睡眠，就不想用了。平时能用电脑上网，不至于脱离社会。无聊的时候嘛，在家可以看书看电影，出门可以看天上的云，路边的草，还能吹吹风，发发呆……”
真是个异类。
秦墨婷不由想到自己，她出门逛街或者吃饭，身边总是有三五好友一起。萧羽驰口中的日子，她怕是一天都过不了。手机会吞噬时间这点她也知道，可作为一个现代人，要戒断手机和网络也太难了。
秦墨婷：“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萧羽驰：“对我来说这些都是我发自内心想做的事，不需要坚持，只需要克服一些不便。”
又被噎无语。
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各自身边的环境也很安静。
安静到让人尴尬。
秦墨婷：“你还有话要说吗？”
萧羽驰：“没有。”
秦墨婷：“那你为什么不挂电话？”
萧羽驰：“你不是也没挂吗？”
秦墨婷：“那我挂了，拜拜。”
萧羽驰：“再见。”
萧羽驰挂了电话，眼底还残留一丝笑意，笑意无声又温和。
随后消失，目光恢复警惕。
黑漆漆的公寓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对面的人家灯火通明，小区并没有停电。
但萧羽驰这一晚都没有开灯，佯装家里无人。
回家后虽然没有碰到蹲点的师山，门锁也没被撬过的痕迹。但她没有掉以轻心，万一他在楼下看到她的住处开着灯，岂不是暴露了？
危机并没有解除。
反正下个月就要去参加节目，房子也不准备续租了。这一整天她都在收拾行李，把要寄回家的行李都打好包。
师山是没来过？还是来过没蹲到她就走了？还是没有想到可以来？还是已经放弃找她，自己回山去了？
她站在窗边，看着和室内一样暗的室外。
看不清外面景象，也猜不到答案。
他最好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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