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兵欲出取道何方
随着羌族首领们的纷纷应诺，这场临行前的统一思想的大会也是在友好愉快中顺利闭幕。
无论羌汉，也都很快回到了各自领地，开始准备明日的“征程”。
而马谡也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寨内，开始思索起另一个要命的问题......
“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the question!”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问题。
从姜维派来的信使口中，马谡得知了姜维在榆中城突围后，便将平襄城作为了集结地。
这决断当然没有问题，但马谡却是从凉州军孜孜不倦的追击中，敏锐地察觉到徐邈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极有可能，此时此刻，姜维正在平襄收拢溃兵，而徐邈的凉州军团却并没有回返凉州，而是继续兵围平襄。
这样一来，问题一下子就麻烦了。
确切地说，这对于姜维和南安郡而言的确是要命的麻烦，但对于马谡和陇西军，甚至对于大汉而言，这却是一个极佳的机会——金城，空了！
因为马谡大军的归来实际上并没有几日，极有可能，徐邈方面并没有陇西郡归来的消息，甚至，从徐邈的角度来看，这追击进入榆中城内的大军，就应该包含着陇西军才对。
毕竟按照常理推断，一同从关中归来的陇西军，看到豲道被夺，不可能无动于衷，势必会助力南安军重夺豲道。
而自从姜维的大军进入豲道之后，就没有再进行分兵。
自然，徐邈认为陇西军也在其中，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可惜，因为姜维的骄傲，马谡的陇西郡却是阴差阳错地没有进驻豲道，而是直接回了狄道。
不过，若是马谡也一同到了豲道，徐邈的诱敌深入的战术能不能奏效还两说着呢。
因此，很难说马谡的离开，对于姜维而言是福是祸。
当然，这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为了尽可能消灭掉姜维的南安郡，甚至侵占南安郡的地盘，徐邈一定会带着凉州军主力南下平襄。
若是果真如此，这对于马谡和大汉而言，自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若是能趁此机会袭占了金城，便是整个南安郡让给了徐邈又有何惜哉！
锁住了金城，包括徐邈在内的五万凉州军都将被困死在南安郡内。
而没有了这五万军，又门户大开的凉州，不用想，甚至马谡都不需要更多的援军，只要将徐邈的凉州军困死在南安郡后，就能立即带着陇西军扫荡剩下的五郡之地。
这可是凉州啊！
当今天下唯二的产马之地。
其对蜀汉的重要意义，根本无需更多言语。
其实，马谡本不需要犹豫，带着大军前往金城便是。
可问题是，仅仅靠着从榆中城逃出来的残兵败将以及一座防御工事并不完备的平襄城，姜维能坚持多久？
一日、两日？
还是三日、四日？
按照马谡的判断，这个时间至多也不会超过十日。
十日，堪堪够马谡率军赶到金城并拿下金城的，却根本不够马谡拿下了金城之后，再去回援平襄的。
用平襄换金城，大汉当然是赚翻了。
可若是用平襄加一个姜维姜伯约去换一个金城，马谡却并不认为这笔买卖会值当。别说一个小小的金城，便是一战而下凉州，马谡也不认为这是值得的。
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更何况，这可是姜维、姜伯约啊。
那是在丞相之后，毅然决然地以降将的身份扛起北伐大旗的姜维啊！
是闻听后主已降，却依旧想要计除钟会、邓艾，力挽狂澜的姜伯约啊。
直到千百年后，那声“我计不成，乃天命也”的感慨，依旧回荡在天地间。
如此大汉股肱之臣，马谡岂能忍心让他就此陨落在小小平襄城中？
凉州，今日不取，明日仍在，即便是毁了与子龙将军的约定，马谡也不能坐视姜维的殒命。
想必，若是丞相在此，也会有同样的选择吧。
念及此处，马谡也不再犹疑，随即便从案牍之中找出了南安郡平襄城的舆图，开始细细查勘了起来。
是的，马谡已经决定，放弃金城这块诱人的蛋糕，转而去平襄跟凉州军主力绞杀到一起。
这或许不是一个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却是最适合蜀汉的选择。
蜀汉的浪漫，也大抵来自于此。
而这也是冥冥之中，马谡没有将关兴张苞等人叫来一同商议行军路线的原因。
或许从一开始，在还没有完成这样的利弊分析之时，马谡的心中便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当然，又或许，即便关兴、张苞在此，他们也会同意马谡的想法。
不过，从嘴上说，远没有用行动做来的有效果。与其让众人讨论这件事情，不如直接做。
讨论那就意味着还能变通，而直接做，却是告诉后来者，面对人与地，身为大汉之将，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这也算是马谡给几名小将又上的一堂课程吧。
不过，上课归上课，打赢了才有效果，否则只是小丑而已。
而想要打赢这场仗，难度可是不小。
从兵力上看，马谡的总兵力充其量只有八千人（剩下的几百人留下守城），而对手凉州军，保守估计都有四五万人。
虽然因为围困平襄，凉州军会稍稍分散兵力。
但即便如此，马谡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兵少，马谡势必无法对凉州军发起全面的进攻，也因此，马谡需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战场。
也因为马谡兵少，击败凉州军本就不易，而马谡想要的还不仅仅是救出姜维所部。
尽可能地重创凉州军，为后续的作战创造更好的条件，比如在得到增援后的进攻金城，才是马谡心中想要做的。
毕竟金城之战，迟早还要打响。
与其在之后的攻坚战中艰难应对这伙兵力，不如在这次的对攻之中消灭掉。
为此，马谡更需要好好地谋划一番。
来不及叫上关兴和张苞等人，马谡当即自行开始研究起了舆图，他必须在行军之前，完成整个的排兵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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