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平襄被围陷危局
翻山越岭间,马谡带着他的陇西军快速地向着平襄城逼近着。
而此时的平襄城,也如同马谡所预想的那般,已经被徐邈的凉州军团团围住。
好消息是,即便在经历过榆中城的大败之后,城内的姜维依旧重新聚集了三千军力。
要知道,姜维的总兵力也才九千而已,其中还有一多半是羌族人。
经过了榆中城内羌人背叛的一幕,即便是没有背叛的羌族人员也鲜少有回到平襄的。因此如今姜维手底下的这三千兵,羌人还不足两三百人。
这也就意味着,一场大败,姜维甚至只损失一千多汉军士卒而已。
这不得不说,简直堪称奇迹。
这当然跟姜维身先士卒地带着亲兵给大军打开生路密切相关。
若不是姜维如此搏命突杀,不会有这么多将士得以冲出榆中城;
若不是姜维以身垂范,即便出了榆中城的汉军,也不会如此自觉地都往既定的目的地平襄城聚集。
要知道,大败之后最难逃过的就是溃散。失了军心的队伍,极容易在撤退的过程中越走越少,开小差几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偏偏,姜维就是用他来去三趟的拼杀,硬生生地重整了军心。
这才有了如今在城内的三千汉军,只是,这三千大军却几乎是人人带伤,士气也是低落得很。
更令人揪心的是,为了掩护这三千大军的撤离,姜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身旁的亲兵营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
这可是姜维一手从天水郡带出来的真正精锐啊,也是姜维赖以在汉军这个大家庭立足的底气所在。
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可没有办法,大败到底是大败,作为主将的姜维自然要付出代价。
而在平襄城外,徐邈却是带着足足五万大军将平襄城重重围住。
三千对五万,不用说,姜维所部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
更要命的是,这区区的平襄城,可不是什么雄关要塞,甚至连坚城都称不上。
古老的夯土工艺制成的城墙尚不足一丈半高(一丈约3.3米),别说云梯了,就是普普通通搭个人梯就能翻上城头。
而若是徐邈愿意耽搁些时间,引水而泡之,甚至都不需要毁天灭地的大水,只要从周边的小河引一道水来将根基一泡,夯土的城墙,要不了几日就会从根部坍塌下来。
没办法,这平襄城本就不是姜维想要固守之所。
从一开始,姜维便只想要将此地作为一个集结地,简单来说,姜维就是想在平襄城集结完兵力,而后立即撤回豲道城坚守。
可徐邈显然也是一早就猜到了姜维的打算。
凉州的骑兵大军,为了堵住姜维,甚至是弃马步行在山林中穿梭,终于还是在姜维率军南下之前,封锁住了其南下的通道。
姜维也是试着进行了一番突围。
可这伙凉州军因为有着徐邈的亲自督阵,却是让姜维的数次进攻都无功而返。
也就在姜维的数次进攻之中,后续的凉州军陆续抵达,徐邈更是将绝对的主力放在了南下的通道之上,要带着足足三千兵马通过凉州军的铜墙铁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也有人建议姜维带兵向凉州军防御薄弱的北面进行突围,而后转向陇西狄道而去。
这对于姜维而言,当然是一条活命的“妙计”。
以姜维及其亲兵的战力,至少突破北面凉州军的封锁并不成太大的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平襄城内的其他汉军能突围出来多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一计,几乎就是用南安军仅剩的三千军力换姜维的生路。
所有人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所有人也都将目光看向了他的将军。
姜维自然也听懂了其中的含义,当即便当着众将士的面否定道:“军不弃我,我何忍弃军。无非一死而已,若能与诸军共眠此地,又有何憾哉?!”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却是无形中将已经低迷的士气又稍稍地拉回了一点。
应该说,姜维的这番话语也是发自肺腑的,否则也没必要在榆中城时如此的奋力拼杀。
不过,更重要的是,姜维不可能弃守平襄。
很简单的道理,一旦平襄城失陷,不管姜维所部从哪个方向突围而出,势必遭受巨大的损失,也就再无法威胁徐邈的后路和粮道。
后路和粮道无忧,徐邈就能毫无顾忌地带着他的凉州大军直扑豲道城了。
而如今的豲道城内,可是只有区区数百残兵守护而已。
也就是说,此时的平襄城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城,更是整个南安郡的门户所在。
平襄在,南安在;平襄失,南安危。
所幸的是,也因为平襄并不是什么要塞坚城,因此其城也并不算太大,即便姜维只有三千军力,倒也足够轮班守御。
倒是徐邈的凉州军,空有五万之数,真正能在同一时间内投入战斗的,却也不过数千之数而已。
即便徐邈想要破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姜维很有信心,以如今的兵力情况,他至少能坚守平襄五日的时间。
而在溃退至平襄的路上,姜维不仅给马谡发出了警告,也给包括冀县的郭淮和丞相发出了战报。
五日的时间,或许还不够丞相的主力大军赶来,但却足够驻扎在冀县的郭淮所部赶到豲道。
只要豲道不再度失去,那南安郡的大局就不会紊乱,等丞相的大军抵达,自可以收复失地。
甚至,若是郭淮所部加快行军,五日的时间,抵达平襄也是不成问题的。这样一来,平襄之围自解也。
当然,若是自己能在平襄多坚持几日,等丞相大军来到,合围之下反败为胜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想要在平襄多坚持几日,最重要的,便是军心的问题。
这也就有了亲兵当着将士们的面向姜维述说突围的建议,也才有了姜维慷慨激昂地给众将士表明同生共死的一幕。
是的,这世界本就如此,即便是真心的话,也需要设计一番,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间说出,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只是,仅仅如此,却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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