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论攻凉马谡再谏
应该说，这份情报，并不算特别详尽，尤其是最关键的姑臧城的兵力情况，没能得知，这是兵家大忌，毕竟州治所在，可以说是此次北上凉州的核心。
不过，考虑到姜维的侦查时间只有短短的十余日，而在短短十余日的时间里，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的侦查，已经是很难得了。
丞相自然还是很满意的。
丞相一边看着舆图，一边也是在心中暗暗想道：“如何打？实际上已经很明确了。”
“说说看，要如何打？”只是这次，丞相却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让众将各抒己见起来。
随着丞相的话语落下，众将也是纷纷各抒己见了起来：
“丞相，末将以为，应该集中兵力，快速攻占姑臧以断绝凉州军抵抗之心。”
“或可遣一偏师，西进西平郡，既是涤荡西平，也为保护我军粮道。”
“西平郡的兵马都龟缩在了西都城内，离着我军粮道还有着数百里的路程呢，怎么威胁我军粮道？去西平不过是浪费时间和兵力。”
“依我看，还是要以快打慢，迅速发兵，直击凉州治姑臧城。”
“说的简单，沿途的数道城关，就那么容易破了？”
“不是已经安排了细作了吗？况且只有百十人驻守的城池，何能挡我大军天威？”
......
很明显，在场诸将的意思都很明确，就是要尽快拿下姑臧，唯一的分歧只是要不要分兵先把西平郡给拿下而已。
这当然不算错，毕竟姑臧作为州治所在，只要拿下，基本就算是将凉州拿下了大半。
可问题是，这是建立在徐邈这个凉州刺史还在姑臧的情况下。
而如今，徐邈已经被俘，凉州依旧呈现出抵抗的态势，显然是有另一股的力量想要阻止住汉军拿下凉州。
在凉州能在短时间内号集力量进行守城的，除了徐邈这个凉州刺史之外，或许也就是盘踞在凉州的错综复杂的世家豪族们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快速拿下了姑臧，也势必达不到“擒贼先擒王”的效果。
更有可能的结果，是城破之时，那些负隅顽抗的世家豪族会带着大量的人口、粮食、钱帛向更西边逃亡。
换言之，汉军即便拿下了姑臧，也还要继续追击。甚至在追击的过程中，还要负责收拾被世家豪族摧毁过的一个个烂摊子。
直到汉军彻底将这些世家豪族赶尽杀绝。
不用想也知道，这势必是一场漫长的战争。
好消息是，经过这样一场追击战，凉州的世家势必一扫而空，而没有了世家的掣肘，接下来汉朝的统治包括政策的执行，都将得到很好的贯彻。
坏消息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需要经历的是一场大乱到大治的过程，光是其中的时间代价，就不是如今的汉朝可以承受的。
这着实不是一个好的结果，也更不是如今的大汉所想要的战争结果——毕竟曹魏可不是傻子，他们可不会任由汉军无所顾忌地攻略凉州。
有时候最好的结果在错误的时间，也是错误的。
就如现在的大汉，一个完全没有隐患的凉州固然诱人，可一个能够迅速给大汉提供战马、提供兵员、补充实力的凉州，才是丞相最需要的。
听着众人的议论，丞相知道，是时候要打断这错误的讨论了。
也正在丞相想要出言之时，却看到身旁的马谡似乎还没有发表意见，当即，丞相也是问道：“幼常，你认为呢？”
话音落，帐内瞬间也是安静了下来。
众人显然也是想要听听这新鲜出炉的平北将军会有怎样的意见。
或许是旁观者清吧，就在众人都急着拿下姑臧之时，马谡却是如丞相一样，看到了轻取姑臧的后果。
当即，马谡也是抱拳答道：“回丞相，末将以为金城已下，我军自是可以从此一路北上，趁着凉州军还未集结之时，拿下姑臧，也是未尝不可。只是，拿下之后呢？”
随着马谡的提问，众人也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不待众人思考，马谡便已经回答：“从徐邈被我军拿下之后，凉州军依旧坚持防守来看，即便我军拿下了姑臧，极大的可能，凉州军还会继续抵抗。他们会撤到更远的张掖郡、甚至是酒泉郡、乃至于敦煌郡。”
一边说着，马谡也是一边在图上比划了起来，道：“若是凉州军一路逃窜，我军难道要一路追击吗？若是我军不追击，而是返回陇右甚至是蜀中，凉州军势必卷土重来。而我军难道要在姑臧常驻一支重军吗？”
看着从姑臧到陇右再到蜀中的距离，在场的众将随即再度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所有人都很清楚：追击自然不可能，千里的行军路，光是走都得数月的时间，更别说还要一个战斗，曹魏根本不会给自己这个时间；
驻扎重兵也是不可能，拿下凉州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而驻扎重兵，却是在削弱自身的战力。更关键的是，这驻扎重兵的时间，还是遥遥无期。
“幼常可有解决之法？”赵云有些着急地问道问道。
“快即是慢，慢即是快。”马谡缓缓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有些时候，欲速则不达，放缓些速度，或许才能真正的尽快结束战斗。”
轻摇着羽扇的丞相显然已经知道了马谡的想法，确切地说，丞相的心中也早有了成算，正与马谡所想不谋而合。
不过，相较于自己以命令的形式传达，丞相显然更喜欢让马谡说出他的布置来。
当即，丞相也是笑着说道：“具体说说。”
“是。”马谡随即抱拳答应着，随即又转向了舆图，缓缓道：“城池不重要，人才是最重要的。凉州本就人口稀少，只要能够一举消灭掉其生力军，即便凉州郡内还有反汉之人，也掀不起大浪来。”
“具体的战斗思路是：既然凉州军想要守，那就让他们调集兵力，好好守。而等他们将所能集结的兵力全都集结完毕后，我军再一举歼灭之。”马谡指着舆图之上的姑臧城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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