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大军西去纸东传

　　“既如此，便由魏昌前往永安，替换掉关兴、张苞二人吧。”丞相随即也是点头同意道。
　　“不过。”丞相随即又继续问道：“这造纸所的位置，却还是没人啊！”
　　“丞相。”对此，马谡显然早就胸有成竹，随即也是建议道：“不如让赵统去试试如何？”
　　“赵统？”丞相微微一愣，但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道：“子龙之长子乎？”
　　点点头，马谡答道：“然也。”
　　得到肯定答复的丞相，随即也立即意识到：让赵统去统领这造纸卫还真是合适。
　　首先，虽然赵统也和关兴、张苞一样都属于蜀汉的顶尖二代，但相对于另外两人，因为子龙将军本身就很低调的关系，赵统几乎没有太多的关注。
　　如今即便是提拔上去，也不会引起任何的震动，大家都只会以为这是笼络赵云、重用赵云的一种手段；
　　其次，赵统本人还是有一定能力的，至少在其父子龙将军的指点下，不管文韬武略，都不输关兴、张苞之辈。
　　换了其他的庸碌之辈，还真不一定能够镇得住调入其中的白毦精兵。
　　最后，赵云赴凉州练兵，而赵统也能随侍左右，于赵统而言是在尽孝，而于赵云而言，也可以送上马在扶一程，于丞相而言，这也是对老友的一份交代，于马谡而言，蜀汉的下一代，也将尽在掌握。
　　可以说，将赵统派往南安郡，将形成毫无疑问的多赢局面。
　　想明白这点，丞相当即也是敲定道：“那便是赵统了。”
　　随着丞相的一锤定音，马谡的这次凉州之行的人马也算是彻底组建完毕。
　　是的，是马谡的凉州之行，而不是赵云。
　　虽然赵云是明面上的一把手，可是从丞相将赵云等人全都打发走，唯独留下马谡进行人员的讨论就知道，此次的凉州行，真正的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马谡。
　　当然了，凉州最重要的目标自然还是建立一支足以与魏军骑兵媲美的骑兵队伍。
　　而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丞相给马谡的配备，只能说是豪华。
　　首先就是赵云，他既是明面上的负责人，也可以说是为马谡兜底之人，只要赵云在，凉州就出不了大事儿。
　　其次便是新生代的力量，不仅是马谡用惯了的关兴、张苞以及马青三人都将继续在马谡手下办事，还附带上了一个赵统，连带着魏延还要欠下马谡一个大大的人情。
　　再次，则是在马谡目前最为薄弱的文臣方向上，丞相不仅将身边最为得利的干将费祎派给了马谡，更是从丞相府内挑选了数名案牍老手，跟随马谡前往凉州。
　　最后，便是最不重要的兵马问题了。
　　除了随造纸所一起迁移的二百白毦兵以及马谡自己的五百亲兵之外，丞相也是足足给了马谡一军（五千人）之兵力。
　　当然，这个数字相对于广袤的凉州而言，着实算不上太多，但考虑到凉州的地广人稀以及大汉累次大战之后已经疲惫不堪的现状，这五千人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至于马谡或者说赵云所能调管的范围，也随即在之后的朝会中得到了确认。
　　除了已经确定的凉州境外，南安郡和陇西郡也如约划分到了马谡的手下。
　　瞬间，马谡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汉朝第一封疆大吏了。
　　其所辖地域之广，人口之众，甚至比之当年的关羽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了，关羽当年统帅的乃是四战之地的荆州，而马谡所管辖的，却是被自家人包围着的，几乎没有任何外患需要考量的凉州。
　　两者的重要性和治理的难易程度，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但其权柄之盛，也无需多言。
　　好在，挂帅的乃是赵云，就算是再苛刻的御史，也根本找不出半点瑕疵的赵云。
　　用这样一位将一生都献给了大汉的老将为帅，谁又敢有什么异议呢！
　　于是，在丞相巧妙的包装下，赵云和马谡一行人总算是在半月之后，踏上了北上的路程。
　　之所以等了足足半月，倒不仅仅是因为兵力集结和粮草调拨的缘故。
　　更多的是因为马谡令费祎与赵统先行上路，在中陶先行建立造纸基地。
　　那边中陶的造纸场建好，这边马谡的临时造纸厂才能摧毁，至于在成都生产的纸张，除了一小部分被马谡带上了去往凉州的路途，其他的全都被瓜分得一干二净。
　　而纸张对政务的提升效果，也在这地的调兵和拨运粮草中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原本十数人用尽数日之功尚且完不成的统计之任，现在两三人轻轻松松用一日便搞定。
　　而且所有账目都被装订成册，一目了然，更是杜绝了贪污的可能。
　　可别以为这样杜绝了贪污的可能，会让底层官吏没有油水了，从而招致底层的一致反对。
　　这可就大错特错了。
　　不满当然有之，但更多的人却是高兴无比。
　　毕竟，在底层的大多数官吏，其实在丞相的治理下，根本不敢使小动作，相反，因为统计的错误，或者是错算漏算，往往结算之时，多多少少，都会少一部分的钱粮。
　　这些钱粮耗损，除非是出现的巨大的纰漏，堵都堵不了的那种。否则，更多的小的损耗，往往就是靠着底层的官吏们平掉的。
　　就像是如今的银行柜台，除非是出现大量的错漏，否则，银行可不会管错误是怎么发生的，哪个柜台造成的，就让哪个柜台的员工负（tan）责（pai）。
　　而有了纸张之后，每一个环节，都能找到对应的责任人，甚至细到每一斗粮食都能追溯其来源。
　　一方面计算的错漏少了，另一方面可以追究到人，也就避免了集体吃瓜落。
　　这对于绝大多数的朴素的底层官吏而言，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当然，同样的，这对于蜀汉的高层也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不说其他，单单是调拨马谡所率五千卒的粮秣耗损，就比往日少了近两成，这若是来年大军北伐，又该能节省下多少的粮秣。
　　不仅仅是在这些实务之中，随着一众大佬的无声代言，纸张很快替代掉锦帛成为世家门阀贵族的心头好。
　　谁家若是没有几刀新纸压箱底，那是很掉份的事情。
　　一时之间，纸张之用几乎风靡整个成都。
　　而马谡的名字也再度被传诵了起来。
　　当然，这股风气，也随着春风很快吹过了蜀中的崇山峻岭，吹向了关中、华北甚至是东吴。
　　这其中既少不了曹魏和东吴细作的卖力传递，当然也少不了丞相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甚至，马谡这边还没启程呢，一张张白纸已经历经千辛万苦辗转地来到了邺城和建康城内。
　　几乎第一时间，曹叡就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纸张可能带来的变革和威胁，当即也是召集了刚刚得胜归朝的曹真与司马懿等大臣一道讨论。
　　可惜的是，大将军曹休，虽然及时率军东进，给朱然所部吴军造成巨大伤害，但终究没能攻破建康。
　　因此，在归朝之后便一直处于病中，如今更是已经无力下床。
　　自豫州刺史贾逵病逝于任上，大将军曹休虽然比历史上要多活了数月之久，但终究似乎也快要走到他人生的尽头了。
　　显然，马谡带来的蝴蝶效应，正在被历史这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悄然矫正着。
　　好在的是，曹魏雄据九州之地，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了。即便是如今的曹氏宗族之中，也还有大司马曹真顶着，其后又有夏侯霸等俊杰茁壮成长，丝毫不见颓势。
　　只可惜，没有谁知道，他们的顶梁柱大司马曹真，实际上也没几年活头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随着曹真、司马懿、陈群等一众的重臣匆匆赶到了议事殿内，曹叡也是当即将来之不易的白纸全数下发给了众人。
　　“此可是蜀汉所制之新纸焉？”一个大臣摸着那如同锦缎一般的表面，忍不住惊叹道。
　　显然，得到蜀汉“新纸”消息的人，不止是曹叡。这些个门阀世家们，几乎有一个算一个的，都知道了此事。
　　没办法，这可是关系到世家未来命运的存在。
　　“然也。”曹叡对此倒也并不意外，随即也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想来众爱卿都已经知道此物的由来，寡人也不再多言，今日召集众位，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寡人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众爱卿若有可教我者，请尽管放言。”
　　应该说，曹叡的姿态也是摆的相当的低了。
　　没办法，精明如曹叡，几乎一眼便看到了这纸张能给曹魏统治带来的影响。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政务领先而已，纸张更重要的意味着知识的传承，尤其是大量廉价的纸张，对于知识的垄断效果那是致命的。
　　短时间内或许并不明显，一旦有个十年八年的，差距几乎能深过鸿沟。
　　曹叡可不想有一天看到人才全都往蜀汉那边跑，而曹魏之朝堂几无可用之人。
　　在场之人也都不是傻子，也自然明白蜀汉这新纸的威力，只是，世家到底有着底气，面对着新纸张发起的进攻，依旧保持着淡定。
　　事实上，邺城之中的诸多世家门阀，颍川系与河南河北系的大佬，也就此事进行过了讨论。
　　而讨论的结果便是：绝不能让蜀汉的新纸一家独大了。
　　当即，便有代表颍川一系的陈群出班答道：“陛下莫忧，天下之纸出蔡伦，蜀汉所谓新纸无非稍作改进尔。而如今之用中，蔡、孔、王三姓之纸为最好，三姓之纸已占天下用纸十之七八，蜀汉新纸虽新，未必能是三姓之对手也。微臣已代为联络蔡、孔、王三姓之族，愿以原价供应我国政务之用。”
　　“一月可供多少？价格如何？”曹叡几乎第一时间便是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一月供应五千张，价格为如今市价之四分之一。”陈群颇有些傲然地答道。
　　听到此言的曹叡却是几乎气得牙痒痒。
　　他很清楚，这四分之一的价格，只不过是比照如今流出的蜀汉新纸的价格制定的。
　　因此，即便是这四分之一的价格，世家也肯定还有得赚。
　　再想想，在降价之前，产纸的三姓之人该挣的如何的盆满钵满。
　　而且，就这样的价格，三姓还要限量，这摆明了就是要继续观察蜀汉新纸的情况，再做打算。
　　如此逐利，哪里还有半点的爱国情怀。
　　不由得，曹叡的心中也是一阵阵地发狠。
　　只是，心中也是发狠，曹叡的脸上却越是温和，甚至对一脸傲然的陈群，曹叡更是不吝夸赞，道：“陈司空辛苦了。”
　　没办法，这朝廷还得靠颍川一系进行维持，尤其在这蜀汉新纸面前，曹叡必须借助于世家的力量才能抗衡。
　　“为陛下分忧，此是自然之事也。”陈群也是当即抱拳而道。
　　“不过，陈司空，如今从蜀汉偷渡而来的纸张，价格便已经是原价的四分之一左右，而其实际成本只会更低，甚至根据情报，蜀汉新纸成本或许在原价的十分之一以下，若仅仅降价，恐不足以对抗也。”曹叡随即也是继续问道。
　　“这。”陈群一时间有些语塞。
　　他当然知新纸的成本只会更低，三姓的纸张也不是不能继续降价，可三姓之人也要吃饭啊！
　　而不待陈群想到好的解释办法，曹叡却是再度开口道：“而且，一月只有五千张，如何能够我大魏之用。据可靠情报，蜀汉一月用纸已达累万之巨，换言之，新纸产量，远在一月数万之上也。”
　　“这。”闻言的陈群眉头不由得皱得更凶了。
　　如果说价格问题，世家方面还有一定的余地，这数量问题就真的是难倒世家们了。
　　没办法，蔡侯纸的制作工序复杂，时间更是需要大半年，月产五千，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再扩大规模，不仅不能减少成本，反而将大大增加成本。
　　这是世家所万万不能接受的。
　　眼见着好友已经“败下阵来”，司马懿也当即站出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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