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苦寒之地宜酿酒
有了马谡的承诺，凉州世家的家主们也是纷纷放下了心，随即也是离开了府衙。
暂时料理完了那群世家家主，马谡接着要面对的，就是这积压已久的文牍了。
很可惜，这些硬邦邦的竹简可没有那些世家的家主们那么好打发，尤其，马谡还得为三日后的宴席做一番准备，自然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放在这些文牍之上。
当即，马谡也是成立了以李瑾为首的凉州内阁。
想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这成千上万的文件处理，内阁也是马谡所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了。
毕竟，这内阁的出现，本来也就是为了朱棣减轻案牍压力的存在。
只是，由李瑾来做这个内阁首辅，显然还是有些不够格的。
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李瑾显然都并不满足这个要求，若是费祎在的话。
嗯，费祎在的话，马谡会毫不犹豫地跟赵云一样当一个甩手掌柜。
因此，介于李瑾和手下文士的能力，马谡暂时并没有将最为重要的票拟权给到如今的凉州内阁。
甚至，马谡要李瑾和一众文士做的事情很简单：将所有的案牍按照紧急且重要、紧急但不重要、不紧急但重要和不紧急也不重要四个类别，进行分类。
这样一来，马谡只需要处理紧急且重要的事情。
剩下的三类问题，因为李瑾等人没有票拟权，马谡暂时也是没法推出去的。
对于紧急且不重要的事情，马谡则是责成有司提报上提案后，再行处置。
至于剩下的不紧急的事情，便可以往后拖一拖。
如此一来，即便是保守估计，马谡的工作量也至少能减少四分之三以上。更何况，紧急且重要，总归是少部分中的少部分。
而多出来的时间，马谡也就可以对三日后的宴席做一番准备。
当然，如何区分这四个类别，也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因此，前期的磨合还是少不了的。
为此，马谡也是直接在二堂住下了，随即便开始带着李瑾和一众丞相送来的文士投入了案牍之中。
不过，在此之前，马谡也是让自己的亲兵首领马旭前去准备三日后的宴席所需的东西。
这所需当然不是什么酒肉的东西，这东西要是也需要一个裨将军去准备，这也就成笑话了。
能让马旭这样的心腹出马，当然是重中之重。
只是，看着马谡交代下来的东西，马旭还是有些呆愣在了原地。
不是马谡交代的东西太难准备，而是这东西都太过寻常。
酒水、竹子、大小不一的几个水缸以及一个灶台便是全部了。
这点东西，也值得自己亲自出马？
可想到马谡将军细细的交代，甚至还要求在后院开辟出一个场所专门放置，虽然心有疑惑，但马旭还是默默依令行事。
当即，马旭开始对手底下的几十号亲兵进行分工。
一队人马前往城外砍伐鲜竹，一队人马平整后院的土地并按照马将军的要求砌出灶台，另一队人马则是入城采买，将酒水和大缸一一采买回来。
不得不说，马谡的亲兵们动作还是十分的快速的。
仅仅是一个多时辰，马谡所需的东西便已经在后院齐备。
马旭随即又带着亲兵们按照军营的标准将后院的这片区域给圈禁了起来，因为有了竹林建造造纸所的经验，这点东西，马旭等人也是很快就完工了。
当即，马旭也是匆匆赶到了二堂，告知马谡这个好消息。
正好，马谡也基本与李瑾等人磨合完毕。
趁着李瑾等人开始分类的时间，马谡也算是有一段闲下来的时间。
微微点头间，马谡也是跟着马旭等人来到了后院之中。
果然，自己所需的东西已经被置办完毕，甚至，马旭还贴心地为那个灶台准备了诸多的柴火以及一口大锅。
当即，马谡也是开始了指挥。而为了保密起见，马谡也只留下了包括马旭在内的四人而已。
倒不是说其他亲兵不可靠，一则是接下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二则接下来的动作也用不到这么多人。
先是安排两人将竹子内部的隔膜全部贯通，随即又将数个大缸在灶台前摆成了一个一字长蛇阵。
大锅随即被扣到了灶台之上，根据竹子末端的大小，在锅盖上锯出一个孔洞，将已经被贯通的竹子与这孔洞连接上，再用湿润泥土密封，使其牢牢紧固。
与锅盖连接的竹子，只保留一段，并在其侧面挖出一个孔洞，与另一根大小合适的竹子相连接，同样以湿润的泥土密封，其顶部盖上一张布帛，再以泥土彻底密封，一个弯头也就完成了。
随即在被接出来的竹子末端，又接上另一根竹子，再将这长长的竹筒通道浸在装满了水的大缸之上。
为了保证对竹子的降温，竹子之上，又用被湿透了的布帛覆盖。
如此一来，一个简单的冷凝器也就完成了。
是的，马谡要做的，就是蒸馏酒！
而这，也是马谡要给凉州世家们送上的大礼。确切地说，也是马谡用以团结凉州世家的关键一步。
要知道，即便是千年之后，白酒在华夏大地也是极其重要的消耗品，更别说诞生了竹林七贤的魏晋南北朝时代了。
除了蜀锦之外，曹魏高层包括曹魏境内的门阀世家对酒水的需求量，那也是相当高的。
尤其是在各地屯田逐渐取得成效之后，禁酒令几乎已经形同虚设，而饥渴了这么多年的门阀世家，对酒水的需要程度堪称恐怖。
曹魏的世家自己酿酒还不够，甚至就连东吴方面都与曹魏有酒水贸易。
甚至，东吴的战马一多半都是靠着酒水换来的。
曹魏各地对酒水的需求量可见一斑。
可惜的是，这门挣钱的生意，蜀汉却根本没法做。
或者说，想做也不能做。
没办法，即便蜀中堪称天府之国，但跟东吴的鱼米之乡还是有所差距，而且，为数不多的粮食，丞相还要用作北伐，哪里能容得酿酒这样糟蹋粮食之事。
哪怕丞相知道酿酒之事利益颇丰，却也是明令禁止。（当然，若是张飞之事也是诱因之一。）
这也是马谡在成都之时根本没有想到酒水这个问题的原因。
好在，这凉州的一路苦寒，却是又提醒了马谡。
没办法，每每在戈壁中感受着夜的苦寒之时，马谡总会想到曾经的茅子，那一口下去，只能说：胃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嗯，当然，其实1573也不错。
想及此处，微微舔了舔嘴唇的马谡也是猛然意识到，这年代，似乎还没有蒸馏酒啊！
这要是给那群好酒之徒尝一口蒸馏酒，哪怕只是最简单的烧刀子，那恐怕也将奉为琼浆玉液吧！
马谡绝对相信，只要自己的蒸馏酒一出，现如今的这些米酒也好果酒也罢，很快就会被淘汰。
喝惯了高度数的酒，是真的喝不下低度数的酒。
这一点，上一世的马谡显然还是有一点经验的。
当即，马谡便是决定，这生意，他必须拿下！
做出这个决定，马谡也不是无的放矢，更不是准备跟丞相的禁令对着干。
事实上，随着陇右、关中、汉中诸地的大力屯田，粮食将不再成为掣肘蜀汉的因素。
既然如此，这巨利的生意，丞相自然也不会放过。
因此，马谡很确定，这禁止粮食酿酒的禁令很快会随着三地的丰收而被取消。
当然，即便不解除也没关系，马谡这可没酿酒，更没用粮食酿酒，充其量，马谡不过是在二次加工而已。
大不了，再跟曹魏或是东吴的世家们做一番交易便是。
甚至，最好的情况，就是用曹魏和东吴的粮来酿酒。
这样一来，马谡拖垮的可就不仅仅是曹魏的经济而已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随着亲兵们组装完毕，马谡的心思也是回到了现实之中。
检查过每个细节和接口，马谡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等密封的泥土逐渐干燥完毕，将买来的酒水倒入大锅之中，盖上盖子，再用湿土密封四周，而后架起火，缓缓加热。
因为酒精的沸点低于水，会先于水被蒸发出来，形成酒蒸汽。
酒蒸汽在充满锅内之后，自然而然地就会随着竹制的导管往外界逃逸，而在长长的竹导管之中，因为外界的降温，酒蒸汽很快便会重新凝结成液态，随即便会随着竹筒壁引导到最末端的小酒坛之中。
一坛高度数的蒸馏酒也就制作完毕了！
而随着灶中的火焰慢慢烧着，粮食酒特有的香味也缓缓在后院之中弥漫了开来。
包括马旭在内的亲兵们，在闻到了这股香味之后，一个个瞬间精神了起来。
当即，“斯哈斯哈”的声音便在院内此起彼伏地响起，放眼看去，手底下的四名亲兵们几乎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努力地深呼吸，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香甜气息。
几个不争气的，甚至还伸出了舌头，试图舔舐空气中的香甜。
酒啊！
古今多少英雄汉都倒在了酒之一字上。
高兴了要喝酒，痛苦了要喝酒，寂寞了要喝酒，欢聚了还是要喝酒。
辛辣、苦涩甚至是上头，这着实不是一件好喝的饮料。
可走完半生，才明白，那不是饮料，而是人生的滋味。
喝酒，或许喝的从来不是酒，而是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向往与彷徨，还有一丝丝的放纵。
看着院内亲兵们的模样，马谡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不住腹诽道：“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要是咱把酱香给弄出来，不得把你们给迷死去。”
不过，看着众人的模样，马谡也确定了一件事：蒸馏大有可为。
一旁的马旭也是不由得凑了过来，一边闻着空气中的香甜，一边问道：“将军，这还是酒吗？咋那么香呢！”
说着，马旭又是凑到竹筒末端的那小碗前贪婪地闻了一把。
很显然，要不是碍于马谡在场，马旭说不得就要将那小碗里的酒精一口闷了。
“当然是酒。”马谡闻言也是微微一笑，随即却是伸手将那小碗端了起来，随手又将一个用热水洗过的酒坛放到了竹筒的末端。
“不过啊，这叫酒精。”马谡随即看着略略飘着油花的酒体，笑着说道。
“酒精！？”马旭一边抿着嘴唇喃喃地重复着，一边却是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澄净的酒体之上。
“看到这上面的油花一样的东西没有？”马谡随即也是将酒体放到了马旭的面前。
闻言的马旭也是认真地观察着酒体，随即点带你头道：“看到了。”
“好。”马谡也微微点头。
随即，一个甩手，马谡却是将那澄净的酒体随手便浇到了地面上。
“将！将军！”
下意识地马旭就伸出了手想要接住那酒水。
只可惜，马谡的行动来得太过突然，而酒水落地也实在太快。
马旭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酒水砸落到了地面，只留下阵阵香气肆意弥漫在空气之中。
“刚刚看到的那种油花，有毒，慢性的，不能喝，喝多了，会死人。”不待马旭发问，马谡也是解释道。
“啊？”马旭闻言有些呆立在了原地。
他自然知道自家将军不会骗自己，只是，正因为知道，马旭才怕啊。毕竟，刚刚他可是趁机狠狠地闻了好几口。
似乎是看出了马旭心中的忐忑，马谡当即也是笑道：“闻闻味道没事的。”
“哦。”闻言的马旭顿时也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当即，马谡又接着跟马旭说道：“看到现在这个酒液滴下来的速度了吧？”
“嗯。”马谡立即点头道：“保持现在的火力，等酒液滴落下的速度减道这个速度的一半的时候，后面的酒，就都不要了。”
“后面的酒都有一定的毒性。”不待马旭发问，马谡当即也是解释道。
“是。”马旭当即点头道。
“刚刚的两点，还有这套器具，要保密，明白吗？”马谡随即再度嘱咐道。
“将军放心，末将明白。”马旭当即领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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