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马谡是有些飘了
“你二人率领大军，悄然进驻夷道。记住，务必不可走露一点风声。”马谡随即下令道。
“是。”张苞与马青当即齐齐领命道。
虽然两人答应的十分痛快，但一个疑惑也随即出现在众人的脑海。
若是大军都交给了张苞和马青，那马将军要去哪里呢？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马谡却是看向了最后没有被安排任务的魏昌。
“魏昌。”马谡随即也是继续点将道。
“末将在。”魏昌立即抱拳答道。
“随本将一道前往武陵郡。”马谡随即笑着说道：“会一会如今的蛮王去。”
“将军！”
“将军不可！”
马谡的话音落下，立即就遭到了众人的反对。
无他，武陵溪，那是啥地方，那都是蛮人出没的地方。
蛮人之所以被称为蛮人，其不开化那是出了名的。即便是武陵郡几度辗转在吴、魏之间，武陵溪一带却始终没能令其归化。
是吴、魏之人无能吗？
或许吧，但武陵溪蛮人之排外，显然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更别说，马谡的兄长马良可是几乎害死了曾经的蛮王沙摩柯和大量蛮人的存在啊。
当年夷陵之战，正是马良携带大量财货，请出了当时的蛮王沙摩柯和近一万蛮兵加入汉军。
其结果，却是蛮王沙摩柯折戟沉沙，连带着蛮人大军也遭受重创。
这样的情况下，马谡再入蛮境，这不是去送吗！
当然，之所以马谡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很好理解，现下他手头的兵力并不充裕。
虽然连带着永安和夷道的守军在一起，马谡手上已经有了四万多大军，但面对吴、魏两国动辄十数万大军的战争，马谡这区区四万大军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尤其是马谡还想要偷袭江陵城。
可以说，即便是马谡偷袭下了江陵城，仅仅凭着三万多大军，也很难守住。
而若是向丞相求援，且不说丞相会不会答应，光是大军从成都开出，抵达夷道，就不知道要过去多长的时间了。
这眼前的战机肯定也已经逝去。
至于就近的汉中方向，魏延将军本身也只有区区一万多兵马，他还有攻下上庸的任务，自然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形成对马谡的支援。
因此，看来看去，也就是武陵郡的蛮人，或许可以一用。
面对众人的阻拦，马谡显然也早有所预料，当即也是笑道：“诸君不必担心，我兄长能以财货请动蛮王沙摩柯，本将出马也能请得动蛮王。”
话音落，众人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劝说之时，关兴却是略略皱眉，问道：“将军，您可知晓如今蛮王是为何人？其所爱好如何？其下部落又有兵力几何？蛮族之中最强的几个部落又是哪几个？”
闻言，倒是让马谡直接愣在了原地。
无他，这些个问题，马谡还真的没有了解过。
也在这个瞬间，马谡也是意识到，自己想要去收服蛮兵，为的远不仅是接下来的大战，更多的或许是因为“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话语。
是的，接连的胜利，再度蒙蔽住了马谡的双眼。
不知不觉之间，马谡已经忘记了谨慎二字，骄傲的情绪迷茫上来，已经让马谡认为自己已经无所不能。
冷静下来的马谡也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刚刚决断是有多么危险。
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问题，更重要的是，一旦马谡自己陷入了武陵郡内，对于整个蜀汉的打击也将是不可估量的。
以马谡此时在军中的威望，不管是凉州军还是永安军，不管掌军的是张苞还是其他人，都势必会在第一时间兵出夷道直下武陵。
于是，本该是一场收割江陵的胜仗，就在马谡的一念之差中变成了对武陵蛮溪的攻伐战。
面对有着地利优势的武陵蛮，汉军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才能为自己报仇？
马谡简直都不敢想象。
而且，一旦自己离去之后，自己身后所团结的一群人又该何去何从。
分崩离析几乎是必然的，丞相又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去重新梳理其中的关系，再将所有人团结在一起。
而这一切的一切，却仅仅是为了武陵溪蛮兵的加入，这一个并不足以成为压倒性优势的条件。
显然，这笔买卖简直亏到了姥姥家了。
且不说自己在没有经过调查和分析的情况下能有几成的把握说服蛮兵，就算自己侥幸成功了，这就一定是件好事吗？
盛唐为了平定安史之乱，也用过异族的回纥兵，其结果是什么？
长安、洛阳诸多大城，被回纥兵抢掠一空。
回纥兵会尾大不掉，那这些武陵蛮呢？凭借着金玉财帛请出来的武陵蛮，凭什么会认为他们也会遵守汉军的军纪？
若是蛮兵不遵调遣，枉行鱼肉百姓之事，又该如何处置？
杀了？蛮兵恐怕立即就会造反；
不杀？这汉军还能带吗？百姓还能拥护汉军吗？
想及此处，马谡的额头也是冷汗涔涔。
他明白，此时的他实在是太自大了——甚至几乎与那历史上登山而守的马谡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不行，绝不能如此。”当即，马谡也是站起了身，长长舒过了一口气，随即对着关兴说道：“关兴所言有理，武陵蛮兵之事的确是本将思虑太浅。此议就此作罢。”
闻言，众人瞬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众人都在劝说着马谡，但所有人也都清楚，一旦马将军真的决定了的事情，他们是很难改变的。
却不想今日的马将军却是被关兴的一句话给轻易说服了。
就在众人暗暗庆幸之际，马谡也是继续说道：“此战事关重大，一旦我军行动，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无丞相之首肯。”
是的，在意识到自己的自大之后，马谡也是及时地对自己的计划进行了剖析。
只是马谡越是剖析，却越是没有信心了起来。
毕竟，对面的吴、魏都是十数万大军的存在，马谡想要用三万大军在其中浑水摸鱼，想也知道有多难。
当然，退堂鼓是不能打的。
因此马谡也是果断想到了要丞相来把把关。
既然要让丞相把关，那也就要尽可能地让丞相明白自己的作战意图和思路。
派一个普通的传令兵回去是不行的，当即，马谡也是在几人的身上来回逡巡了起来。
关兴肯定不能动，江陵城是他的执念。虽然还没有得到丞相的确认，但潜入江陵城的工作却需要做在前面。
张苞肯定也不能回，倒不是前线有多需要他，实在是他回去了也未必能讲明白。
李瑾还不够资格，剩下的也就是魏昌和马青了。
略略思索一番后，马谡还是看向了马青，道：“如此，马青的任务变一变，立即携信鸽、骑快马、回成都，向丞相汇报当前战局以及我军之决心，得到丞相答复后，立即以信鸽报知。”
“这。”闻令的马青微微一顿，显然，她并不想在此时离开众人。但既然马谡已经下令，马青虽不情愿，也还是抱拳领命道：“是。”
之所以马谡令马青回报而不是魏昌，原因也很简单，自己答应过魏延，要让魏昌在战场上加以锻炼，此时让魏昌回成都，显然也不适合。
就这样，在关兴的提醒下，马谡也是及时地发现了自己的骄兵心态，并罕见地取消了自己发出的成命。
而随着马谡这边的汉军行动开来，汉军的使者也是快速地来到了围困吴军的营地之中。
虽然只是马谡所派出的使者，但为了表示对蜀汉的尊重，孙权也是破格亲自接见了使者。
这倒是省却了汉使多一番的口舌，若是由其他将领接见，难免还要复述一遍。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样在无形之中节约了不少的时间。
入帐后的汉使一番见礼之后，也是将魏军在关中撤军的消息如实地告知了孙权。
“我家将军以为。”随即，汉使就要将马谡的猜测告知孙权：“魏军之意不在关中，而在荆州，还是吴王速速......”
话未说完，却被孙权的话语给打断，道：“你家将军？是？”
“我家将军乃大汉后将军、永安督，马谡马幼常是也！”汉使也是颇为自豪地说道。
“马谡？”孙权微微一愣，环视左右继续问道：“这是何人哉？”
显然，对于马谡的“指手画脚”，孙权并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毕竟，吴王连自己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更别说马谡这个汉将的劝告了。
也不知是丞相把马谡的信息隐藏得太好了，还是这些吴军的将领们根本没有好好研究过蜀汉的大将们，居然真的就没人了解过如今在蜀汉风头无两的马谡马将军。
不过，他们对蜀汉一无所知，但对孙权的想法却是摸得透透的。
眼看孙权对这所谓的马谡并不感冒，众人随即也是摇头而答道：“闻所未闻也？”
而那些趋炎附势之辈，更是趁机奚落、调笑道：“蜀汉无将，竟以此寂寂无名之徒居庙堂之高乎？”
好在，诸多的吴将之中，也还是有几个拎得清的，可惜似乎也还是对马谡了解太少。
“马谡，昔日荆州马氏子乎？”
话音落，倒是让奚落马谡的声音为之一窒。
这到底是世家的时代，你可以随意奚落一个草民、一家寒门，却不能也不该对一个顶级世家子弟不敬，否则就是站在了所有门阀世家的对立面。
“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可惜马良却已身死夷陵哉。”又一个声音缓缓响起。
却是让刚刚才压下的奚落声再度响起。
无他，既然最良的马良都已经身死道消，换言之马氏的顶梁柱已经塌落，虽然还没有落魄成寒门，却也不再是顶级序列之中。
自然，众人也就无需客气了。
看着这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汉使只觉得可笑至极，自家将军可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什么马氏子弟，甚至，马氏子弟不过是自家将军最不起眼的身份。
在成都、在汉中、在陇右、凉州乃至于关中，你问问世家、百姓，知道荆州马氏或者成都马氏的或许没有多少，但知道自家将军大名的，却是数不胜数。
更可以说，自家将军并不以马氏为荣，相反，马氏倒是因自家将军而兴。
一人兴而家族兴，说的就是自家将军。
当然，这说出来，这些井底之蛙也根本不懂。
不过，面对吴军的挑衅，身为汉使也不能不反击，当即几乎无需思考，汉使便是笑着说道：“禀吴王，我家将军便是前年以数千军于永安城内挫败贵军十万大军之将军也。”
平平淡淡的一句陈述，却是让所有吴人都如同被命运掐住了脖子，再难以发出半点声响。
你不是说我家将军寂寂无名吗？
好，没关系，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能反驳回来，那干脆咱就顺着你的意思。
寂寂无名就寂寂无名，但咱家将军的战绩摆在那里，打的还是你家的所谓“名将”。
要是我家将军都只能是寂寂无名，那你们这些所谓的“名将”，又该是什么垃圾！
这已经是赤果果地打脸了，哦，不，应该是赤果果地揭短了。
十万大军打一座只有数千人驻守的城池居然打不下来，还差点被偷后路的魏军给包圆了，最后还是靠着敌人给的粮食才活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有脸说对手的不是？
当即，汉使的这一句话也是将所有吴将给噎得满脸通红。
甚至就连孙权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好在，汉使也没有继续趁胜追击的意思，见众吴将不再言语，汉使也是接着把话题拉回到了战场，道：“我家将军认为，魏军南下救援江陵是假，绕路断贵军之退路是真。”
“意在荆州的恐怕不是魏军，而是你家将军吧！”一个声音随即响起。
不得不说，吴军之中倒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倒也还真有人猜出了马谡的意图。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如今的马谡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能支持吴军将领的想法。
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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