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逼迫侍寝

这糖葫芦，是裴炎兴儿时梦寐以求都想吃的。

        二十多年前，他是京城出了名的娇养泼皮，仗着年岁小，爹是赫赫有名的镇北大元帅，母是大长公主，舅乃当朝圣上，隆恩盛宠，光芒万丈。

        到哪里，小小的他下了龙撵凤车，蹬脚踢开护他周全的太监，跑去商贩处举着金元宝奶声奶气的喊：“叔叔，糖葫芦，我要一串糖葫芦。”

        百姓皆会夹路跪迎，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任他挑选糖葫芦。

        小时候的裴炎兴冰肌玉骨，生的比女娃娃还要唇红齿白呆萌可爱，穿着□□进贡的锦缎华服，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他出行时的车马，浩浩荡荡，御林军伴驾，与陛下亲临时的声势浩大排场无异，私底下，旁人都管他叫做飞扬跋扈的小皇帝。

        裴炎兴垂眸，陷入沉思，他幼年之所以能呼风唤雨，出入皇宫畅通无阻，除了显赫家世，还有层难以启齿的亲密关系，是他随着年岁渐长不经意间发现的。

        当今圣上，与娘是名不副实的伪皇姐弟。

        太后娘娘想在如狼似虎妃嫔争宠中稳固后位，讨先帝欢心还需留有子嗣，她偏偏三年无孕，没有办法，只能在内家子弟中收了个女儿，封她做大长公主，取名赵阳，那便是娘。

        娘襁褓中就被接进皇宫做了太后娘娘的养女，没过两年，太后娘娘居然产下龙子，便是当今圣上，先皇龙颜大悦，赐名赵衡，封天命太子。

        娘彻底失宠，她天性憨厚寡言，不善言辞，又不会谄媚奉承，太后对她深恶痛绝，时常苛责惩罚。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没有庇佑，无依无靠，娘战战兢兢做小伏低，太监宫女们都能对她肆意侮辱。

        深宫十六年，娘过的凄风苦雨，整日靠着蠢笨青涩的小酒窝与一盒青梅点心讨好太子弟弟赵衡。

        跟在弟弟身边，好歹能吃饱穿暖，不被欺负，弟弟虽也厌恶奚落，时常嘲讽捉弄于她，但她已心满意足。

        终是挨到嫁人年岁，太后娘娘为拉拢朝中势力扶持太子弟弟上位，将娘许配给已有妾室家眷的镇北将军定远侯，二人一个是失宠长公主，一个是莽夫真英雄，她怯懦卑微，他豪爽将军，磨合几年，恩爱甜蜜，相敬如宾，这便有了裴炎兴。

        裴炎兴襁褓时，燕云战事吃紧，爹远赴西北镇守边疆，独留他与桃李年华的娘留守候府。

        倘若，一个亲和儒雅文质彬彬又不怒自威的舅父皇帝，整日来府中教你读书练武，却诓你是个小孩子，私底下潜入娘的房间逼迫着与他行苟且之事，你作何感受？

        赵衡十六岁登基称帝，娘已生下襁褓中的裴炎兴，爹远赴西北镇守燕云，那时先皇健在，赵衡刚坐上皇位需巩固势力，有所忌惮。

        毕竟君夺妻臣的名声可响当当的臭名远扬，抢的还是皇姐，不敢明目张胆，假借教导裴炎兴功课的名义，来候府强行逼迫着娘侍寝。

        裴炎兴六岁，便通晓情理，活泼好动，上房揭瓦，整日缠着娘陪他玩，不知为何，舅父每次走后，娘都以泪洗面，哭的几欲昏厥。

        他乖巧的爬于娘的膝盖上，揪着她鎏金色的霓裳广袖，拿玉簪似的剔透腹指轻轻的给娘擦泪，奶声奶气的甜脆着嗓子糯糯哄娘：“娘想爹爹了，钰儿也想爹爹，不哭，不哭，娘乖乖，钰儿不哭，娘也不哭。”

        裴炎兴虽从未见过爹爹，但听娘说过，爹骁勇善战，面如冠玉，忠肝义胆，是娘唯一的念想与倚靠。

        ”钰儿…”赵阳掩面而泣，捂着胸口哭的哽咽，将他搂进怀中不住的呢喃：“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娘，娘对不起你爹爹，对不起裴郎，裴郎……”

        他年幼无知，岂能明白娘的辛酸与煎熬，直到有一天，午睡梦醒，裴炎兴抱着皮球玩儿，想让娘带他去城西逛街买糖葫芦吃，靠着新学的招式，躲过三排身着金铠的御林军与站岗放哨的太监们，猫着身子偷偷溜进娘的屋子，想给娘与舅父一个惊喜。

        孩童金冠玉面，穿身绿锦圆领广袖袍服，小正太般天真无邪的怀抱皮球，穿过蜿蜒曲折的朱红色回廊，跳脱欢快的爬于窗边，屋里头传出娘痛苦不堪的粗喘哼唧与尖叫连连的哭喊声。

        舅父低沉沉的呼吸夹杂着沙哑偏疼的嗓子从窗户缝隙处传出来：“阿阳，你以为，嫁给他，逃离皇宫，拼死反抗，就能逃出朕的手掌心了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男子貌似用力顶了几下，手劲儿大折腾的狠，娘承受不住，“啊…啊！”连声凄厉嘶鸣，嗓子干涩又不似素日里哭的利索，哼哼唧唧，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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