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长了九年的人参
许海源才高二,就参加国际奥林匹克化学竞赛得了金奖,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很多知名大学都向他伸出拉橄榄枝,最终,许海源选择了白求恩医科大的临床医学专业。
这个年月,协和医科大的名气还没那么大。
要是论起来呢,东北三省的省会都有不错的医科大学,名声都比协和大。
比如吉省的白求恩医科大,辽省的中国医科大,黑省的哈尔滨医科大。
那都是有红色传统的医学院校,非常出名。
白求恩医科大,那是从战乱纷飞年代走出来,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医学院校。
在这个时候,能排到全国前三,人才辈出的学校。
许海源选择白求恩医科大,一个是因为楚瑄淮。
毕竟楚瑄淮在医科大当了那么多年校长,如今他的徒孙却要去别的学校念书,这个有点儿说不过去。
许海源在省城念书这两年,跟白求恩医科大的校长冯启钰、医科大医院的袁锦程、迟浩等人接触很多。
冯启钰对许海源十分欣赏,一直都说让许海源报考他们学校。
再一个,就是为了许瑾萍和杨皓宇了。
这俩要在省城读三年高中呢,许海源可不放心,他必须在这儿盯着才行。
所以许海源拒绝了首都几所医学院校的邀请,选择了白求恩医科大。
许世彦夫妻对孩子的选择从来不过多干涉,许海源想选哪里就选哪里。
首都也好,省城也罢,都无所谓。
许海源虽然拿到了医科大的保送资格,但他还是高二学生。
高三没念完,还有好几科要参加会考,所以还要在附中再读一年书。
所以庆功宴之后,许海源又在家呆了几天,陪陪爷爷奶奶。
七月末,苏安瑛和季玉凤陪着楚瑄淮还有三个孩子,一起回了省城。
两家人商议过了,要在省城买套房子给孩子们住。
许海源要读的是本硕七年临床,加上高三这一年,那就是最少要在省城呆八年。
万一将来还要读博或者留校啥的,那基本上就是定居在省城了。
所以很有必要提前买房,早点儿买省心。
可是这仓促之间想买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离着学校远了,就是房子看不好。
最后还是来中草堂看病的患者说,他家有两套房子想往外卖,离着不远。
苏安瑛一听,赶紧就跟着人家去看房子了。
小区正好就在附中和医科大中间的位置,是三楼四楼的上下两处房子。
面积都还行,八十来平,挺宽敞。
房主家里有俩儿子,原本想着正好一人一套留着结婚成家用,楼上楼下住着也方便。
结果这俩儿子都没留在本省,一个出国了,一个去南方了。
小儿子在南方打拼开公司,手里钱不太够用。
老两口有意搬过去跟小儿子过,所以就想卖了房子给小儿开公司用。
苏安瑛和季玉凤过去仔细看了房子,不论地段还是房型都可以,房子还挺新的,都装修完了没住人。
双方协商好价钱,找人写了契约,又去房产部门办理了过户。
三楼留着给楚瑄淮、许海源、许瑾萍住,四楼留着给杨皓宇住。
这边专门雇个打扫和做饭的保姆,另外季玉凤打算在省城读个会计,正好陪孩子。
房子买了,又置办了被褥行李、锅碗瓢盆。
一切安顿妥当,季玉凤也在商专办理了入学手续。
“弟妹,那孩子们可就交给你了,这两年麻烦弟妹多费心。”
苏安瑛那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实在没时间久留,这边安顿好,她就得离开。
“嫂子看你说的,这还有啥麻烦不麻烦?咱两家要是这么说,那就太生分了。
没事儿,有我在三哥和嫂子尽管放心就是,我肯定照顾好他们。”
季玉凤一听就笑,这些年他家儿子在许家又吃又住的,许家从来没把杨皓宇当外人。
如今孩子们都在外求学,她过来陪读,自然也要好好照看。
就这样,苏安瑛把省城这边安排妥当离开。
八月二十号,附中正式开学,许瑾萍和杨皓宇也成了师大附中高一的新生。
这俩其实已经在附中上课一学期了,高一的课程基本上学完。
期末测试的时候,俩人成绩都非常不错。
各科老师都很喜欢他们,真是当自己家孩子那样照顾。
许海源也是高三学生了,不过相比于其他高三的学生要忙于复习,准备高考,许海源就轻松了许多。
之前,许海源的数学和物理老师,一直都希望许海源能再选一科参加竞赛。
可许海源已经拿到了化学的金奖,他不想接下来的日子还拼命训练做题。
再者许海源知道自己数学和物理啥情况,就算是参加了,也不可能达到化学那个程度,没必要占着名额耽误别人发挥。
高三最后一年,还是轻松点,把相关课程学好就行,其他的没必要非得争强好胜出那些风头。
有那个参加比赛培训的时间,不如跟着楚瑄淮,多学点东西呢。
学校方面对此,也表示理解,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只能放弃,挑其他学生培养。
三个大的都留在省城念书,这边有楚瑄淮有季玉凤,还专门雇的人做饭收拾,日常生活不需要孩子们费多少心思。
许瑾萍本来就独立懂事,杨皓宇虽然有点儿孩子气,可是上头有大哥和二姐管着,他也闹腾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俩人所在的加强班学习任务很重,同学都是学霸菁英,竞争激烈。
所以杨皓宇成天淹没在题海里,也没啥机会作妖。
东岗这边,许瑾慧和许海清秋天也读六年级了。
俩孩子成绩还可以,参场小学又是全锅抬升初中,俩人没啥升学压力。
许海清这孩子有点儿皮,以前有大哥二姐看着,他还不敢太嘚瑟。
如今哥哥姐姐都不在家,许瑾慧太温和,根本管不住他。
这小子一开学就开始翘尾巴,动不动的就跟着班级里一群男生淘气,旷课偷摸跑出去滑旱冰、打台球。
一次两次的,许瑾慧不惜的跟弟弟计较,只背地里敲打几句。
可许海清不怕他四姐,乖两天又不安分了。
结果有天这小子又往外跑,被许瑾慧逮着,抡着班级里扫地的笤帚,就把许海清一顿抽。
到这时候许海清才发现一件事,合着他们家就没一个好惹的。
连一向温温柔柔的四姐,狠起来也挺吓人。
九月一号到五号,抚松举办了第八届人参节。
自打八九年人参节办砸了之后,人参节就从开放式转为小规模封闭式,以自娱自乐的文体活动为内容。
九三年秋,随着形势的好转,又从封闭式转为开放式。
九四年的人参节,以“开放、友谊、奋进”为主题。
本着群众参与、自娱自乐的原则,开展全方位、多层次的文化艺术和文体活动。
参场小学也选派了节目参加人参节表演,许海清在文艺汇演上表现出色,还拿了奖。
在人参节庆祝大会上,表彰了全县十二个模范集体,一百零五名劳动模范。
人参节期间,还举办了人参文化理论研讨会。
许世彦应邀参加研讨会,跟与会一众专家来宾,讨论关于抚松人参的历史及文化,提出了一些很有价值的建议和意见。
人参节期间,坐落于东岗参业公司,国内首家人参博物馆——抚松长白山人参博物馆,正式开馆。
博物馆采用室内室外相结合的展览方式,将人参栽培、加工等情况详细展出。
同时还向人们展示了抚松地区人参栽培和发展历史,尤其是各种栽培方式的演化。
对抚松地区人参文化研究,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一届人参节,经贸活动也有一定的成果。
来自东夷、南韩、意大利以及全国各地的客商一百余人,进行了经贸洽谈活动,成交额数千万元。
虽然比不上之前的记录,好歹算是个转折点,好的开端。
人参节期间还有一件大事,万良人参市场交易大厦落成,举办了很隆重的落成典礼。
相比于许世彦前世,这辈子万良人参市场正好晚了两年。
关于万良人参市场的修建,不少人在此之前颇多揣测,都觉得许世彦可能会暗地里使绊子不让建。
毕竟东岗已经有一处人参市场了,每年市场交易量都非常大。
参市周围那些门市啥的都不少挣钱,参市旅店和饭店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这种情况下,要是抚松境内再多一家人参市场,肯定会分走不少的客流量,东岗那边往后就没那么挣钱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许世彦对此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才不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通过大家这几年的努力,抚松人参基本上算是走出了低谷。
虽说价格顶多也就是兴旺时期的一半,但最起码不用愁着销路了。
不少参农又恢复了种植的热情,开始发展人参。
这种情况下,多一家人参市场,能更好的提高抚松人参知名度。
东岗参市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地位早已稳固。
再加上还有不少药厂、保健品厂都过来抓货,万良参市就算建成,短期内也无法撼动东岗参市的地位。
将来两边各自发展,更能促进人参的市场交流,本身这是好事情。
这几年,许世彦等人家里一直没断了栽参。
反正也不多,一年还是一百来丈,都是雇人干活。
到秋天起了棒槌,挑大的、身条好的直接用白色泡沫箱打好包装,发货运往首都、沪市、羊城,卖鲜参。
其余的送去加工厂,加工完之后发货卖掉。
八九年的时候,许世彦家栽了一百丈参,用的就是当初柳毛河那片参地的栽子,四年直生根的大栽子下地。
按理,这个应该是九二年起参做货,但是当时行情一般。
许世彦就跟苏安瑛说,留下五十丈大栽子下地的不起,其他的起参做货。
那五十丈去年没起,到今年就五年了。
尽管这两年一直在追肥,也特别注重田间管理,但土壤的力量已经到了尽头,而且也特别容易感染杂菌导致腐烂。
当初一厘十棵八棵下地,到今年一厘也就剩五六棵了。
看参的人传信给许世彦,说要是再不起,怕是明年就得都烂掉,还是起了吧。
许世彦一琢磨也是,这要是连参栽子时期算一起,那棒槌都长九年了。
属实是到时间了,那就起吧。
于是找了个周日,许世彦夫妻领着许海清、许瑾慧,加上帮工的人一起,开车上山起参。
往年家里起参,许世彦一般都不亲自来,多数都是许世安带着雇的人干活。
今年这不是特殊么?许世彦想知道长了九年的棒槌能长成啥样儿,所以就跟着上山了。
再一个,许海清许瑾慧俩孩子赶的时候好,几乎没怎么上山干过活。
许世彦也想找机会让俩孩子试一试,知道挣钱不容易。
尤其是许海清,这孩子是家里最小的,又最会来事儿,一张巧嘴巴巴儿的特别会哄人,格外受宠。
许世彦就担心这小子从小在蜜罐子里泡大的,根本不知道吃苦是咋回事儿。
将来仗着一张好嘴瞎胡混,不好好过日子。
所以许世彦就把孩子都带山上来,让他们试一试干活是啥滋味儿,也算是体验一下生活。
自打吉盛源分家之后,黄胜利等人都去南方了,家里干活的是黄胜凯、冯越、赵建国等人。
知道许世彦家里今天起棒槌,这些人都挺好奇,非得上来帮工不可。
“三哥,你家这棒槌挺奇怪啊,咋每一棵上头都长好几根秸子呢?
这底下得是好几个芦头才能这样。有点儿怪啊,怎么长出来的?”
刚一撤参棚,大家伙儿就瞅出来不对劲儿了。
许世彦闻言笑了笑,这是他这些年琢磨出来的增产小妙招,一直没推广。
每年七月末八月初,人参在地底下就开始鼓下一年的芦头。
趁着芦头鼓出来还没有米粒大,直接将土拨开,将鼓出来的芦头用手抠掉。
这样一来,人参还会再次鼓芦头,而且一般情况下,就会鼓出来两个芦头。
有两个芦头就会长出两支参秸子,这样一来,参叶子也会成双倍。
参叶子越多,光合作用就越强,物质积累充分,自然增产。
这种很有效果,但是太费人工,需要一棵一棵手动抠芦头。
许世彦也只在自家这五十丈参地做实验,其他的根本没那个闲心这么弄。
“先起参吧,看看这长了九年的棒槌啥样儿。”
许世彦笑笑,没直接向众人解释,还是起出来棒槌看产量再说吧。
众人也没多问,赶紧拿着工具开始起参。
这块地当初栽参用的都是大栽子,这又长了五年,估计不会长得太小。
许世彦不敢大意,自己抡着三齿子,小心翼翼的刨下去,然后端着一大坨土出来。
三齿子往后一带,手上用力一抖,疏松的土壤随即被抖落大半,露出埋藏在土里的人参。
“我滴天爷嘞,三哥,你家这棒槌也太大了吧?”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土里露出来的那棵参呢,这时便集体发出惊呼来。
“大萝卜也没你家这棒槌大啊?这一棵得多沉?”
这时候,苏安瑛已经蹲在地上,将那棵参捡起来,再次抖了抖上面的泥土。
众人就见到那棵参,竟是比人的小臂还要粗。
这么大的参已经没啥形体可言了,五股八叉的全都是腿儿和参须子。
那人参脖颈上的丁须都赶上男人大拇指粗了。
“这棵,差不多得三斤多沉。”苏安瑛掂了掂手里的棒槌,估算道。
“我去,三斤沉的棒槌,这可真是开眼了。
可惜现在也没啥参王拍卖会了,这要是搁以前人参节上,这一棵最低不得卖两万啊?”
当初那届参王拍卖会上,苏安瑛拿去一棵六两半的人参,拍卖了两千块钱。
这棵可比那棵大太多了,这特么不是参王,这是参祖宗。
要是搁以前,两万块的价格轻轻松松。
“人参节没有拍卖会,不表示咱自己不能办一个啊。”许世彦闻言就笑。
“今晚上回去,让你嫂子赶紧给那些客户打电话,就说咱们要在东岗参市办一场参王拍卖会。
你信不信,能有很多人来?”
玩儿这个,许世彦是行家,他要是想办个啥,那还不容易么?
“对,对,嫂子,这事儿可以办。
你打电话联系客户,我们在参市打广告,咱就在东岗参市办一场。
正好还能借机会给咱东岗参市做个宣传呢。”众人一听都觉得可行,于是都鼓动苏安瑛。
“别急,咱还是先把棒槌起出来吧,看看这两串儿参地,能起出来多少大货再说。
这要是太少了,不值当喊人来的。”
总不能为了三棵五棵的棒槌,把那些客户大老远给叫来吧?好歹也得值当人家那飞机票钱啊。
“对,对,还是嫂子说的在理。得嘞,干活去。”
众人都来了精神,急忙拎着三齿子干活去了。
都知道地里有大货,谁也不敢大意,一个个抡起三齿子,小心翼翼刨下去。
一下试试不行,就再来一下,往深点儿刨。
然后将偌大的土块儿全都端起来,用脚轻轻踢一下三齿子,往下抖落土。
“哎呦,这棵也不小,三哥三嫂,你们这回发了。”那边,黄胜凯大声吆喝着。
接下来,这块儿地可就不消停了,大家伙儿接二连三的惊呼。
这棒槌起的,一棵比一棵大,那真是大萝卜都未必赶得上许家这棒槌大了。
四年的大栽子下地,又在地里长了五年。
这五年里精心侍弄照管,叶面肥、复合菌肥都没少用,还特地抠了芦头,一棵参上面至少长四五根参秸子。
这么多办法都用上了,那棒槌能长得差么?
当初栽的时候,一丈十二厘,一厘八棵到十棵栽子下地。
经过这五年,烂了一些,如今一厘还能剩五六棵,一丈也就起出来六十几棵棒槌。
可别小瞧了这六十几棵,最低的也得一斤多沉,稍微好一点的就二斤多,三斤的也寻常。
还有人起出来更大的,估计得有四斤。
这哪里是起人参啊,这都比萝卜地里拔萝卜还厉害了。
大家伙儿一边儿干活一边儿说,多这两年真不白瞎,赚大发了。
来之前,许世彦估摸着能起出来大货,所以没带麻袋,而是纸壳箱里面套上塑料薄膜。
这样装的虽然少了些,但是稳妥啊,不会把棒槌压坏了。
这么大的棒槌,哪怕是掉一根丁须,也心疼啊。
这边大家伙儿小心翼翼的起,那头有人将棒槌简单挑一下装箱。
主要就是挑一挑有没有烂疤、破损,只要没有明显的硬伤,就全都装到箱子里。
那纸壳箱里面套着塑料薄膜,装满一箱,先把塑料薄膜整理好,确定完全包裹住里面的人参。
然后再用胶带纸把纸壳箱也封起来,都堆在地头上。
许瑾慧跟着几个婶子挑货、装箱,这闺女干活仔细,特别板正,跟她一起干活的人都夸。
许海清则是跟着冯越他们一起干活。
人家不可能让许海清抡着三齿子起参,一个是怕他伤了自己,另一个是怕他刨不好再把棒槌给刨坏了。
所以许海清就蹲在地里,跟着捡棒槌。
别小看了捡棒槌,这个活也不轻松,蹲时间长了吧腿麻脚麻,就只能跪在地里。
可跪在地里也不得劲儿,过一会儿就得起来,抱着棒槌送去挑货装箱。
这一起一跪的折腾,时间长了也挺累。
等到一天干完活,那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一样,酸疼酸疼的。
总共五十丈,要是一般人家起参的话,十来个人大半天就起完了。
许家这参地特殊啊,别看来的人多,将近二十个人呢。可是谁敢毛毛糙糙的就往外刨?
每一棵都得小心翼翼的,这活自然就干不快,一直到五点多了,五十丈总算起完。
这中间,还安排了人下山去,又买了不少纸壳箱和塑料薄膜上来。
要不然,早晨带上山的那些都不够用。
众人将箱子全都扛到车上,外头用苫布盖严实,再用粗绳子捆扎结实,这才开车往回走。
前面两辆大卡车,后头几辆轻卡,车队浩浩荡荡开回了东岗。
这么多大棒槌,可不敢放在家里,于是直接送到参市的地下大库里存起来。
这两年参市大库又经过了几次升级改造,能用上的防盗手段都用上了。
除了高科技手段如防盗报警器之外,传统的看家神器狗子也不缺,晚间在大库周围拴了六七条大狼狗。
参市警卫室还安排了四个人值班,晚间两人一班轮岗。
当初看守参市的李大爷,前两年已经过世了。
李大娘在老伴走了没几个月之后,也在睡梦中过世。
老两口没儿没女,后事都是许世彦给操办了,将老两口合葬在南面炮台山上了。
参市这边安顿妥当,又嘱咐了警卫室那几个人,晚间加倍小心,众人这才放心离开。
“走吧,咱们去饭店,那边我定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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