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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再让你亲亲


  晚饭时间,宁姝首当其冲,早早下楼。司烨担心又有人要拐她,紧跟其后走下楼梯。大厅内的食客并不多,点好菜二人便坐下等候。
  宁姝用牙齿咬了筷子玩耍,看它翘起落下,倒也能打发时间。等到上菜,不消司烨说句什么,已经执起筷子往菜里扎去。
  等吃了好几口,宁姝才想起来没见到北凛松寒,咽下口中的肉片,问道:“爷爷呢?他不吃?”
  司烨端着酒杯小抿一口,道:“老年人上了年纪,晚饭不会像你这般大鱼大肉。等吃完我带碗清粥上去。”
  宁姝“哦”了一声,又去夹肉,同时道:“不管有没有上年纪,我都想吃肉的。要是叫我天天晚上喝白粥,那我可不干。”
  司烨笑一瞬,道:“是,就算喝粥,也要喝加了红油的粥。”
  原本只是打趣,哪知道宁姝真的眼眸一亮,盯着他,大有遇知音之感,连连点头:“是了是了,红油粥,听起来就很麻辣!最好再往里加些肉丸,肯定下饭!哇,大哥哥,你可真了解我。”
  司烨哭笑不得,无奈摇头,又给自己添了酒,几分怅然:“这世上,自是我最了解你。”
  宁姝轻哼一声:“我才不信。”
  司烨挑眉:“你爱吃辣爱吃肉,不吃葱,喜欢看星星,不开心会坐树上,害怕打雷,一紧张就拽衣角,爱打抱不平,但有时候往往是强出头,最后以武力解决。”
  宁姝瞪大眼睛。
  “还有呢?”
  “你还想听什么?”
  “我喜欢什么颜色?”
  “紫。”
  “喜欢什么动物?”
  “五毒。”
  “花草呢?”
  “你对花草一视同仁。”
  见他对答如流,全部正确,宁姝委实惊了。
  若非对自己有意,他待她也不会如此上心吧……
  想到这里,宁姝忍不住偷偷看他,又心中暗自思量。
  眼前这男人长得倒是少见的英俊,武功高强,还救过她,待她也很迁就,处处维护。重要是还如此了解她,恐怕这辈子她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男人了。可惜,他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对于她来说,真的太大了。等过个几十年,他已经老得头发花白,牙齿全掉,她还得反过来伺候他。
  不行不行!
  “不行!”一不留神就说出了口。
  司烨略是一怔:“什么不行?”
  宁姝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心虚道:“大哥哥,你是个好人,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你年纪太大了。”
  司烨有些无语,下意识道:“……其实也就长你四岁。”
  四岁?!
  宁姝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从眉梢到下巴,纷纷看了一遍。末了认真道:“那你长得可能太着急了。”
  “……”
  这次,司烨是真的无话可说。
  沉默着喝了三杯酒,宁姝看他这样,心里毛毛的,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怯怯观察他。时间久了,她倒开始过意不去。娘亲说过女孩子不喜欢被人提年纪大,说不定男孩子也不喜欢呢?再说了,长得老也不是他的错,天生如此,她怎么能这样去说他?想来想去,宁姝心中的愧疚越发膨胀。她小心翼翼地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干,轻轻往他碗中放去。
  司烨动作一滞,趁她还没有松筷,对她道:“喂我。”
  “啊?”
  司烨秋水目微敛,静静看她,无形之中增添几分压力。宁姝瑟瑟发抖,将肉干凑到他唇边。他张口咬住,又去喝酒。
  什么情况?!宁姝背上冷汗直冒。
  待司烨饮尽所有美酒,他放下杯盏,转过来面对她,郑重其事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你喝多了?”宁姝惊得险些咬掉舌头。
  司烨挑唇一笑,道:“你是南地人,我是东淮人。方才在营帐里你也听得清楚,北域目前不打算招惹东淮,也没有力量和东淮以武力相斗。你嫁给我,自然就不再是南地人,随我入东淮籍。如此,女帝自然不会再招惹你,找你麻烦。”
  “这是什么道理?”
  “让你安全的道理。”司烨目中尽是笑意。
  想当年她就是这么无赖,以保命为由,缠着他叫他相公,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让她来心塞一塞了。
  宁姝一脸不乐意,嘴边扁了又扁,很是委屈。别的女孩子都是十五及笄,及笄后再考虑嫁娶之事,而她,如今离及笄还早着呢,就被个老男人看上了。老男人还强词夺理,叫她没办法辩驳。难道非要嫁给他不成?
  宁姝越想越不高兴,低着头掐手指,闷不做声。司烨倒有些意外,在他的认知里,宁姝是开得起玩笑的性子,如今这般,确是他的不对了。
  念及此,司烨赶紧道:“打趣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宁姝眼睫一颤,眸中闪闪发光:“真的?”
  “……嗯。”司烨只得点头。心中暗道看来只有宁姝占他便宜的份,他却毫无机会了。
  吃完这一餐波折饭,司烨去厨房要了清粥小菜,打算亲自给北凛松寒送上去。宁姝一见,吵嚷着也要去。二人前后上楼,宁姝见司烨手不方便,主动敲门。屋内传来一声怪异声响,接着便是北凛松寒的声音。
  “谁?”
  “爷爷是我!”宁姝回应。
  “哦,丫头什么事?”
  “给您送粥来啦!”宁姝说着,就去推门。
  门打开的瞬间,浓郁的血腥味立即窜出。司烨和宁姝俱是一愣,急急忙忙进去,放下东西就往里卧走。
  眼前坐着的人,竟是北凛彻!
  宁姝当即倒抽一口凉气,直直往司烨身后躲,双手紧紧抱了他的腰不撒手。
  司烨明显也是始料未及,但见北凛松寒一脸淡然,给北凛彻的伤口敷药止血,便没有多言。温热的手覆在宁姝的小手上拍了拍,让她安心。
  等到北凛彻的伤口处理完毕,北凛松寒才转看他们,笑了一笑,用布巾擦去手上血渍,道:“小小鬼,多谢你了。”
  “谢我?”司烨疑惑。
  北凛松寒点头,道:“这孙子是个憨憨,多年前在聚会上中了蛊。那蛊种就在他右臂里,如今被你一剑砍了,蛊种就没了。”
  听到有蛊,宁姝“咦”了一声,从司烨身上收回手,朝北凛彻走去。此刻他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满头大汗。虽睁着眼睛,但看得出极其疲惫。宁姝知道他此刻不可能伤害自己,也就用小手轻轻抵在他的伤处,片刻后道:“真的,他确实曾被下蛊!不过这蛊……我没见过。”
  北凛松寒道:“这蛊是呼延家的女子天生会的,你这个南地丫头不知也正常。”顿了顿又道:“老夫这小孙子,从小活跃,大些时候,就开始顽劣,仗着家世好,整天在外搞事情。大概在五六年前,那恶女人还不是女帝,他们这帮年轻人聚会多,一来二去,这孙子就跟死心塌地跟那女人跑了,连他亲爹老子都不搭理。老夫觉着这事不对,起初也没往蛊方向想,结果有天来了个病重妇人,那妇人也是呼延家嫡亲一支,为了让老夫治好她,才将这蛊事告知老夫一二。那蛊没有名字,施它也是随主人心定。中蛊之人,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心中会认定施蛊之人,并愿用命去守卫。”
  司烨瞬间想起营帐里他用剑逼迫呼延清屿时,呼延清屿万般错愕的模样。原来她那样相信北凛彻,是这样的原因。
  “那北凛前辈如何确认,这蛊是在他右臂?”
  北凛松寒笑着摇头:“那恶女人千算万算,却不知这憨憨从小是个左撇子。一直到十多岁要外出与朋友打交道了,才被迫用用右手应付。自从他跟那恶女人走后,北域就传出他的名声,什么柳叶剑北域一绝?呵呵,他原本是不用剑的,只因左手剑很容易露出破绽,让敌人有机可乘。这名声本就让老夫觉得奇怪,后来再听那妇人言语,这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司烨沉默。
  北凛松寒此人当真不简单,早在见到他那刻,就安排下他这一枚棋子。断手泄愤是假,趁机解蛊才是真。北凛松寒如此老谋深算,确是他从未预料。好在这老前辈一心向善,没有生出旁的坏心思,否则此次前来北域,他和宁姝真的要有来无回了。
  “那……他现在没有蛊了,恶女人会怎么对待他?”宁姝小声问。
  北凛松寒叹了口气,道:“当然弃若敝履了。”
  北凛彻垂目。
  “那——”
  宁姝还想问句什么,司烨怕她无心之话得罪人,赶紧将她拉回身边。
  “柔柔,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
  宁姝见他目中别有深意,抿抿唇,点头同意了。
  正要走,北凛彻突然开口道:“其实我有一事不明,望司烨兄解惑。”
  司烨颔首:“何事。”
  “今日女帝分明也对你用蛊,可那蛊对你竟然毫无影响,这是为何?”
  司烨怔了一怔,呼延清屿何时对他下蛊,他怎么不知?又想此时纠缠这个实则没多大意义,顺着北凛彻的疑惑想下去,他忽而有了一个答案,道:“我体内有金蚕蛊,所以蛊毒于我来说无用。”顿了顿,问:“不知如你这样的人,女帝身边还有多少?”
  北凛彻蓦然笑了一声,有些冷漠。
  “这样的人,她想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与她有接触,而她有心留之,那人便难逃她手。至于那些人,我所见的,都是武功高强的男人。其中厉害的,一共有十二人。那十二人比我还早中蛊,是她身边护卫。进能攻破敌城,退能保她性命,是她最大的筹码。此次她出门在外,因宫中不稳,她才让那十一人留守,只带了我一个。”看向宁姝,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愧疚:“宁姝,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那个时候我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害你成这样,对不起。”
  宁姝蹙了蹙眉,不想和他多说话,转去牵了司烨的手道:“大哥哥,我们回去睡觉吧!我真的困了。”
  回到房间,宁姝自顾自地往屏风后走。解开外衫搭去上面,正要解里衣,突然想起白日里司烨说要在外面等她沐浴,动作一滞,稍稍偏头偷过缝隙去看外面情况。
  ……还真的在!
  宁姝扶在屏风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司烨听到背后声响,低声一笑,悠悠翻一页手中书册,道:“你做你的,不必管我。”
  见他稳如泰山,宁姝也知道他是绝不会走了,“哼”了一声后,还是乖乖脱衣没入水中。
  洗着洗着,她突然觉得很无聊。
  “大哥哥。”
  “嗯?”是合书的声音。
  宁姝浇起几颗水珠,喃喃:“其实我不喜欢那个北凛彻,也不相信他。站在他身边,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你会有这样的感觉么?”
  司烨兀自一叹,她这样的感受多少跟稽灵山凶案有关,可现在她已经忘记,他去提起也没几分意思。于是道:“许是他做过些令你不快之事。”
  “那你是说我对他有偏见?”
  “也不是,”司烨皱了皱眉,“此事说来有些复杂,简而言之你若不信他,那我们走便是。”
  “去哪啊?”
  “去你喜欢的地方。”
  宁姝一听就高兴起来,手拍木沿,侃侃而谈:“那我喜欢的地方可多了,像什么三京里芙蓉河,长蒙璀璨星海,仪徽萤火村……”
  司烨诧异:“这都是东淮的。”
  “是啊,东淮的,”宁姝点头,“你不是说你是东淮人?正好带我去!”
  司烨哑然失笑,倒不知宁姝还在打这样的算盘。一想此次出来反正也没有说何时回去,顾清风在他们临走前正好多给了他几个月的解药,带宁姝游山玩水,岂不美哉?便应承下来。
  宁姝更是高兴,急急忙忙要起来穿衣,跟他进行进一步详谈。哪知手刚够到屏风上的衣角,衣服竟朝外面滑了下去。
  宁姝脑子一片空白。
  这就很尴尬了。
  片刻后,宁姝“刷”一声坐回水中去,双臂抱了胳膊,头低埋着委屈巴巴道:“帮、帮我捡一下!”
  司烨咳嗽几声道:“我去喝水。”将衣服捡起搭在一旁,好歹没有走到屏风后面来。
  发生这样的意外,宁姝是怎样都不敢跟司烨说话了。原本她就不想和这老男人有关系,言辞不停推脱,如今倒好,竟有那样的窘迫。还不知那老男人会不会觉得她在欲擒故纵呢!
  司烨自是不知宁姝会这般想他,只是那样的事于他来说还是有些震撼。虽已和她成亲,关系也亲密,可认真说来,此时他们还是新婚,这样的场景难免让他心浮气躁,只是如今情况尴尬,他无可奈何。
  等到宁姝像只小兔子似的飞快跑上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他才去收拾残局。
  沐浴完毕,已至子时。热水洗去一身疲惫,浑身都舒坦起来。司烨躺在地上,开始琢磨事情。
  没想到北凛彻原来是那样的情况,一直被女帝控制。如此说来,稽灵山之事表面为明王所做,实际上明王却是被他们利用来为乱东淮安宁的棋子而已。北凛彻真正的主人呼延清屿,早就想分一杯羹。
  至于呼延清屿突然改了目标,应该是因为宁姝插手,歪打正着搅乱稽灵山,明王为此元气大伤,暂时无力作乱,打散了她精心布置多年的局。宁姝毁她心血,她自是不能容忍,拿宁姝出气。而在此过程中,又发现宁姝的身份可以加以利用,才改变行事策略。
  东淮……南地……
  呵,北域的胃口挺大。
  若其要吞并别国的念头一直存在,南地如今却是比东淮还要岌岌可危。
  怕就怕西疆和北域联手……
  正在琢磨是否需要修书一封密传林甄,冷不防被子被掀起一角。司烨吃了一惊,睁眼看去,借着窗外暗淡光芒,隐约看到有个轮廓站在自己身边。随着轮廓靠近,那幽幽香息也传递过来。
  “柔柔?”他下意识开口。
  宁姝倒抽一口凉气,仿佛做坏事被发现般,赶紧往床上蹿。
  ……好吧,他不该说话的。
  司烨有些自责,沉默片刻,决定佯装熟睡,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约莫过去半盏茶的时间后,她果然又蹑手蹑脚下床过来,掀开他的被子,小心翼翼钻了进去。
  好暖!她顿时心满意足,在枕头上找到个合适的位置,背对他睡了。
  许久没和她同睡一床,司烨倒是紧张得很,时间分秒逝去,他脑子越发清醒,索性侧身凝看她的背影,一直到天明。
  朦朦胧胧间,宁姝又悄悄起身,往自己床上去了。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司烨知道不能用以往的思维来揣测她,便没有戳穿她夜里的举动。只是醒来后又忍不住琢磨,她是想起了一点什么,还是梦行症?
  下意识地朝她看去,此时她正好在系外衫,发现他在看自己,轻哼一声,道:“我饿了。”
  司烨淡笑:“我去准备。”起身朝外走。
  看他合上双门,宁姝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怎料不过两秒钟,司烨又折了回来。
  朝她步步逼近。
  “怎么了?”宁姝瞪大眼睛。
  司烨伸手探她的额头,见并不算烫,又收回,道:“昨夜是不是凉?”
  “不凉——阿嚏!”
  刚说完,一个喷嚏就毫不留情拆穿了她。
  司烨这才明白,她单纯是找他取暖而已。只是用手摸了摸她的被子,发现厚度与自己的无异,又感到奇怪。正琢磨着,就听宁姝小声嘀咕:“其实我昨夜想过了……”
  “嗯?”
  她咬咬唇:“……反正都跟你睡一个房间了,我就委屈委屈,过几年嫁给你好了。”
  司烨少不得乜她:“有多委屈?”发现她还真泫然欲泣,一时语塞,思索片刻后,坐去她身边。
  “……是我哪里不好?”他小心翼翼问。
  宁姝摇摇头,怯怯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很小声地嘀咕:“你什么都好,就是……就是太老了……我不想等几十年过去,还得反过来伺候你。”
  司烨失笑,用手点一下她的额头,道:“几十年过去,我老了,你也老了,自是用不着你来伺候。我们有钱在手,到时候就不能请几个手脚勤快的仆人?”
  宁姝星眸攸然一亮。
  好像是这个理哦!
  心结一解,她瞬间就开心起来,手背胡乱抹掉眼角泪水,对他嫣然一笑。
  司烨略是一怔,恍惚中又回到从前。
  意识迷蒙中,他的手轻轻穿过她披散的发,捧起她的后脑。凝望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面蕴着春水般的温柔,他心念一动,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
  宁姝神色骤然变化。
  只是惊讶之余,她心里没有丝毫抵触。消散那层意外后,她反而下意识仰头。唇相触相分间,她好像看到了两个司烨,一个站在过去,一个近在眼前。
  怎么回事……
  在他的带领下,她仿佛陷入旖旎柔软的梦境之中。手不自觉地攀上他腰身,紧紧抱住他。只是越深吻,越熟悉,好像这样的亲近他们已经有过无数次一般。
  “……等等!”宁姝突然停下,仰头看他。
  司烨目中泛起波澜,滞了两秒后,将她放去床上。
  松散的青丝在床上铺散,她显得那般娇小脆弱。
  “柔柔,你真记不得我是你的谁了?”
  他居高临下,声音喑哑。
  宁姝的心钝钝生疼,看他难过,她也难过,可他说的话,她真的记不得了。
  见她茫然中透出两分担忧,司烨阖目,从她身上离开。
  “抱歉,吓到你了。”他薄唇紧抿。
  宁姝自己扶着床起来,看他背对着自己,心情很低落的样子,立马不乐意了。想了想,凑到他耳畔悄悄道:“你别不高兴啊,你这样子,我好难受的!大不了,我再让你亲亲?”
  “……”司烨登时弯了唇角。
  宁姝看不到他的表情,还以为他不满意这个答案,认真想了想,又道:“或者我也可以亲你啊!不过你不要嫌弃,我没有亲过人。”
  司烨睁眼,侧目看她。
  宁姝只道他是在等自己行动,立即啄了他一下,又飞快捏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透亮的眼睛观察他。
  司烨低笑一声,道:“你这算什么亲?”
  “我不管,反正我亲了!”她声音瓮瓮,“现在你不许心情不好了!”
  “敷衍。”他敛目。
  宁姝见他这表情就紧张,蛾眉立即又蹙了起来,慢慢放下被子,试探道:“那怎么办呢?”
  “以后每天至少五次。”
  “哈?”
  “不然我会心情不好,”他一本正经,“心情不好,就不会带你去吃好吃的,更不会带你去游山玩水赏风景。”
  宁姝恹恹噘嘴:“那好吧……”
  过了一阵,又嘟囔:“总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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