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清林分支结勋贵释前世因由 萼梅闲作出诗会颇似陶公
扶风林家,乃是江南清流人家。
在清流人家当中也是名声不显,只前些年因着林家一支娶了勋贵家的女子——荣国公之女。
这才使得清流人家熟知了这扶风林家。
林家大宗对此情景气愤异常,如今便是那支的族人不再与扶风林家本宗有所联系了。
这也正是前世陆泽开看《红楼梦》时,林家在林如海身死后竟没有本族人上门吊唁的原因。
也是因为着这件在清流人家里不算光彩的事情,导致了林黛玉在小小年纪失去母亲之后,只能送到贾母手中教导。
又在父亲死后只能寄居在荣国公府,甚至其父留下来的万贯家私尽皆都被荣国府贪墨了去,也无处可以为其撑腰了。
“林兄,可是对浩广的诗有何独到的见解之处吗?”
“指教见解不敢当,只是觉得此诗所作之景与这美酒相称。更何况这也是吾第一次见到这价值千金的美酒,望诸位谅解林某无礼之处。”
这位林兄,说话倒是句句都似极了绵里藏针一般。
如同过山的山路一样,一句话中转了好几个弯。
先说顾浩之的诗作与九酝春酒这般的美酒相称,也就是说明顾浩之这人的才能可价值千金。
又着重说明“第一次”,“千金美酒”这两个词汇。
强调了对顾浩之才能的赞扬程度。
这其中的殷切交好之意如夜中之月一般瞩目,怕这又是哪位皇子想要借机接近顾浩之。
最后再将顾浩之变成自己这方的人。
又说了“自己无礼”,意图说明自己只不过是有感而发,只有着话语表面的意思。
若自己延伸了些什么,可莫要牵连到我的头上。
不得不说,这位林兄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林兄,倒是没有说错。此酒虽然珍贵,但此处宴席之上所坐之人尽皆配得上这价值千金的美酒。”
顾浩之不软不硬地回了句话。
倒使得那位林兄张嘴讷讷,久久没了下句。
陆泽开也不得不赞叹着顾浩之的才智聪慧。
顾浩之的话是将其话中的主次转变。
并不是我的才能与价值千金的美酒一样相配。
而是价值千金的美酒才能配得上才能,配得上在场诸位的才能。
此句话里的意思可是不着痕迹的将在场的众人都夸了个遍。
若是那位林兄反驳了,或是说顾浩之谦虚。
总之怎般说,都会得罪在场的一批人。
身为一位有志于争夺皇位的皇子,自然对人才会更加珍惜。
若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让在场有才之辈厌恶,怕是会立即发怒于他。
一句话成功的让这位不知哪位皇子殿下队伍中的林兄怼到哑口无言后。
因着刚才是顾浩之作诗饮酒的原因。
所以羽殇也是由顾浩之传下。
不用在意是否不公平,毕竟此处石渠修建着的溪流乃是呈回环之势。
酒杯又一次游于溪水之中,牵动着在场诸多人的内心。
有想着靠着此次诗会传播名声,博得个好的名声,有利于以后进入官场。
有的像是陆泽开这般的,祈祷着千万别转到自己,毕竟他们只不过是不想参与进皇子们对权力的斗争范围之内。
羽殇飘飘荡荡了几个来回之后,终于落到了陆泽开的身前。
陆泽开倒是没想的太多,说到底只是自己今日的运道不算太好罢了。
“容广兄,持朴在这里等着你的大作呢。”
虽然看似卢鸣舟所说的话,像是在和陆泽开说笑。
但以“容广”——陆泽开的字来称呼陆泽开,并将自己称之为“持朴”。
众所周知,卢鸣舟的字为“持朴”。
以此方式,就表现出了两者之间的亲密关系了,定是好友。
这也是间接的为着陆泽开站台。
陆泽开不是傻子,自然也能听懂卢鸣舟话中的意思。
“持朴,竟会取笑我,若是我真有那般的才华,怕是早已名动京师,成为李太白、杜工部一类的人物了。”
这句话即是陆泽开对卢鸣舟话中表面意思的回答。
其中也有着隐藏的含义。
“李太白”乃是历史上有名的诗仙人物,不过世人也知,李太白虽然才华横溢,笔下所写可惊叹世人。
可他的仕途却并不怎么顺利。
陆泽开说自己不是李太白般的人物,一来是说自己的才华的确比不上李太白。
二来说明的是他来自陆家,自然不会如同李太白一样,官路极差。
这也间接的彰显了身为顶级六大世家的实力,此举可预防一些心怀不轨之徒借机生事。
而杜工部,虽说后世赞扬极大,但在当时,并未有如此的名声,穷困潦倒已是他的常态。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其中就书写了杜甫一家子在辗转各地时的艰苦境况。
通过此等二人,彰显了陆家的形象。
使得无人再敢轻视着他。
“既然今日于这梅园中开办诗会,那么我就献丑作上一首吧。”
虽然是这套说辞,但只有陆泽开自己知道。
那些诗词是这几天来,他所准备好背熟了的。
而陆泽开所准备的乃是一首自前世清朝大家朱彝尊之诗改编而来的诗作。
“晨红才射南窗影,犀帷被谁惊起。
啅雀争枝,寒梅吐萼,搅得雪花都坠。
暗香簪未。
早湿了当风画罗衣袂。
简点熏笼,辟邪炉火陷灰细。
昨宵回忆并坐。
问何曾酒酽,宿酲如是。
榄浆酸,蛤蜊汤俊,犹道不消残醉。
曲屏斜倚。
看旧埽眉峰,渐低穹翠,半枕瞢腾,
到日高翻睡。”
此作之中透露着一股淡然闲适的意味。
甚至颇得陶公当年“带月荷锄归”之感于其中。
全诗虽说梅不是主角。
但是以“我”——当事人的角度去描述所作所见所闻。
词句间隙里处处充斥着轻快的意味。
“真真是大才之作!”
陶佩先行大赞道。毕竟自家就是五柳先生的后人。
对于此隐居悠闲之道研究可谓颇多,自然昧得其中的几分真意。
“好你个容广,若是这般的作品都是献丑,那可真是羞煞我等了。”
卢鸣舟玩笑般说道。
的确,只看此作一出,那“林兄”却未吱一声便可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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