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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戒指


上了楼梯往左边数第6间就是安奇·谢克利的书房,二楼不知道刚才又发生了什么,现在走廊上空无一人。陆柯白把钥匙插在门上,想了一下便回头说道:“那……”

        “那我就留在外面放风吧。”江奥笑眯眯的说,“如果管家来了我就告诉你们。”

        “……行。”陆柯白愣了一下,继而就推门而入。一只手按在门上,在确定里面没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后朝着江奥说,“那你小心一点。”

        江奥面带微笑的点了下头。

        陆柯白和胡梢走进书房。让人吃惊的是明明没有一个人的书房仍亮着几盏暖黄色的台灯,书房满柜的书本古籍没有一本被落上了尘。陆柯白看看书房一侧的那个天文钟,现在是下午五点,距离晚餐时间还有大概不到一个小时。

        这个房间出了奇的大,墙壁里嵌满了书柜,虽说是二楼走廊的第六个房间,但陆柯白在心里却更倾向于安奇公爵把前面五个房间全部都打穿了,以此做成了眼前这个恢弘无比的藏书阁。

        “我们要找什么?”胡梢深知这个时候乱找是没有用的,索性先停下来和陆柯白商量道,“找那个小男孩吗?这里能藏人的地方可不少?”

        “那个小男孩不就是温莎·谢克利吗?”陆柯白说,“想找他得上三楼啊,这怎么找得到他?”

        “啊?”胡梢吃惊了一瞬,说,“我还以为这是狸猫换太子,真假谢克利的故事。”

        “安奇公爵不至于会认不出自己的亲生骨肉吧?”胡梢说出了一个让陆柯白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他愣了一下,恐怖片里经典的绿帽子杀人事件逐渐映入眼前,开始觉得胡梢说的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可能,“难道是这样吗?”

        恐怖片的尽头其实是伦理剧?

        陆柯白迟疑的环顾书房一圈,看见墙上悬挂的画时又忍不住对之一愕。书房的左右两边都洋洋洒洒的挂了几幅大画,每幅画上都有镜子,但在相对而立的两幅画中,镜子的含义却又各不相同。

        陆柯白只能认出其中的两三幅,左二是《圣母子》,右三是《死亡偷袭一位女子》,两幅画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只要再一联想到《圣母子》中的镜子是为了歌颂画中人美好,而右三的那幅画则是为了刻画人性的丑陋,作为这两幅画唯一连系的镜子就显得异常重要了。之前老管家还说谢克利大宅里没有镜子,会不会就和书房里的这些画有关呢?

        “这里的东西还真不少……”胡梢也走到一幅画的下面,看着画前架着的一把提琴,提琴上还刻着埃利奇·赞的署名。“这都是什么鬼……”胡梢说,“我的系统又开始给我讲故事了。”

        “欸?”据说被自己关了系统的陆柯白好奇的抬起头,问道,“什么?”

        “埃利奇·赞试图通过自己提琴的力量去抵抗外神特鲁宁布拉的音色,虽然最终还是失去了生命,但这种精神依然值得被人们歌颂。”胡梢说。

        “你摸一摸画,”陆柯白灵光一闪,“看看有没有边角可以撕开。”

        “啊?”胡梢听后一愣,懵懵懂懂的去探墙上的画,居然出乎意料的还真成功了,真的从右边第六副画里撕出来一把钥匙。“这……又是开什么的钥匙?”胡梢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钥匙,惊讶的递给陆柯白。

        陆柯白接过钥匙,毫不犹豫的来到那个乳白色的天文钟旁边,把钥匙插了进去。“你怎么知道那把钥匙是开这个锁的?”胡梢惊愕的问道,“不对……你怎么知道这是个锁的?”

        “猜的。”陆柯白说,“玩过《锈湖》吗?”

        “……啊?”胡梢一愣。

        “这个钟和那里面一样。”陆柯白抬了抬头,又把视线移回在天文钟的表面,说,“如果这个真的是按《锈湖》来的话……”

        咔嚓。

        他打开天文钟,胡梢在看见里面东西的那一刻就窒息了——钟里藏着一具蜷曲的男性尸体,它似乎在里面已经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尸表的大部分都有点腐化了,随着陆柯白把天文钟拉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恶臭就迎面扑来。

        “他是谁?”

        这个问题尚来不及解答,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江奥语速极快的向他们道:“快点出来,管家来了。要不就藏起来。”

        “快藏起来,书柜里。”陆柯白猛推了还在发呆的胡梢一把,手疾眼快的又把尸体给推了回去,自己朝着大书桌的下面串过去。不过地上铺着的毛毯好像凸起来一块,陆柯白感觉脚下不平,先蹲下来用手把地毯里的东西给抹了出来,才在胡梢惊骇欲绝的注视中踩着老管家推门进来的那一刻闪进了书桌的下面。

        嗒。门框被推开,老管家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还洋洋洒洒的跟了好几个玩家。胡梢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藏身在书柜的夹层中,生怕自己会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出来,心跳快得像是要飞出来一样。

        “管家先生,您看那些画,一定是因为有人没听您的话而偷偷的跑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玩家谄媚的对着管家说。

        胡梢看见他时连呼吸都气得一滞,听见他居然朝着管家就这么卖了互为同胞的玩家,双手都死死的攥在了一起。那个玩家叫江奇,玩过挺多场的游戏,手段和经验都很丰富,在今天分开探索的过程中几乎有一半的人都选择了听信于他,胡梢和那个死去的女孩子是这场游戏里唯二的两个新人,连前六场游戏都没熬过去,见到有如此大腿自然是想着能抱就抱,想着就算跟人鞍前马后也总比在这神鬼莫测的游戏当无头苍蝇到底找死来得舒服。

        但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江奇只对实力和自己一样或是在自己之上的人才会惺惺相惜,根本不把新手和比自己弱的人看在眼里,上午那个女孩之所以会死,与其说成是自己找死,倒还不如说是在江奇的威胁之下才被迫当了他试探规则的踏脚石。

        因为温莎也许不会杀了她,但是如果不去,江奇却一定会。

        胡梢在早晨那个女孩引起了玩家混乱之后就匆匆躲到了厨房里,本以为跟着陆柯白和江奥总算能逃过一劫,却没想到江奇竟然无耻至此!江奇到底想了些什么,胡梢现在简直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出来,不管书房里有什么,他都不能让别人占了自己的风头,能打出这场游戏‘真结局’的只能是他——所以干脆把老管家找来吧,告诉他有人动了他最珍视的书房,这样一来既可以向老管家示好,二来又能借此机会来看一看书房里到底有什么玄机。不管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而至于还在书房里的玩家……江奇真是巴不得让他们全都去死。

        如果真的让老管家发现自己和陆柯白……胡梢恐惧的摒住了呼吸,把人能死亡的八百种方□□番在脑子里抡了个遍。大脑已经心脏高速的跳动而充血,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真的就要吓晕过去了。

        真要是这样,胡梢一边扶稳旁边的书架,一边在心里狂想,不,不会这样的……希望江奥一定按自己所说的做了,只有那样他们在被发现后才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而和他处在同一种危险境地的陆柯白情况就比他要好很多了。陆柯白擦着管家进门的那一瞬间来到大书桌的后面,甚至没有可以挡住自己的遮蔽物,只要老管家多往前再走上几步路,就能立马发现陆柯白的身影。

        但幸运的是管家没有走那几步路,所以陆柯白稍稍躲过了一劫,没有被发现。更出乎意料的是,管家不仅没有因为江奇的话而感到愤怒,反而朝着墙上的那几幅画微微的眯起眼睛,更像是觉得愉快似的扯了下嘴角。

        陆柯白半蹲在桌子旁,曲起左手,把自己在混乱中摸到的那个小东西举在眼前。一枚简洁大方的银色戒指,指环内还刻着一串名字,上面写着‘我挚爱的冯琳·谢克利小姐’。

        虽然冯琳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名字,但她的身份却并不难猜。陆柯白把那枚戒指放在自己的掌心犹豫了一会,脑袋里已经飞快的脑补出一场惨绝人寰的子弑父大戏。有关谢克利家族这一段的恩怨情仇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明朗,唯一让人头疼的还是梦里的那个小男孩始终不得见踪影,但是陆柯白又几乎可以断定的一点是,他必须得找到那个小男孩,因为只有他才能真正保护自己一行人顺利的通关游戏。

        所以这个时候拜托江奥做的事真的正确吗?陆柯白心梗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本应该再大胆一点的,现在看上去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你说有人闯进了书房?”老约翰站在江奇的身旁,一改以往温柔儒雅的姿态,反而隐隐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淡淡的说,“那就把他找出来。每一只闯进主人书房的怪物都应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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