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你师娘
在经历过数次色/诱后,和头顶那朵花的怒骂声中,白古从之前的惊慌失措和脸红的逃跑修炼成了能够面色无常的把柔弱无骨的白玉美人裹着被褥扔出房门,以及在洗澡水桶里捞出披着湿身轻纱的绝艳美人扔出房门的程度。
白古觉得自己应该是奇女子中的柳下惠。
偏偏这阿尧也是个奇女子。
从最开始被扔出房门的瞠目结舌,困在房间质疑了片刻自己的魅力后,又重新卷土再来。甚至像现在看着白古伸手作势又要抱起自己扔出房门时,自己拢了拢轻纱贴肤的衣裳,甩了甩湿湿的长发,对着白古一笑,自觉地走出了房门。
白古目送美人出室,连忙两步一跨栏式的走到房门口,将房门锁死了,这才放心的洗了个澡。
可再放心,白古心里总觉得毛毛的,洗着洗着,突然白古脑子一个闪电。
眼眸往上盯去,白古一个黑脸。
只见头顶那朵花突然根茎长长,几乎要留到白古的额头前了,本是恹恹的花似乎逢春般花枝摇曳般的微微晃动……
——不是逢春。
——这是发/春。
白古黑着脸,伸出手,拿出一旁的毛巾,盖在了头顶。
【墟白,本座警告你,把这抽毛巾给本座挪开!】
那声音没有半分被发现的尴尬,只是这般怒吼着。
“我说你,都是朵花了,还想着看啥呢?”白古叹了口气。
那声音顿了顿,冷哼一声。
【咋了,你这身子血肉还不是本座教出来的。本座看看咋了?】
白古无语的呵呵一笑,没再多说,只在心里想着,头顶这朵花到底还要在自己脑袋上待多久?自己不会得一辈子顶着这朵花过活吧?
那也还真是太奇葩了些。
这么想着,白古聊了起来:“听你每次本座本座的叫自己,你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吧?”
白古也是想过诈出来这东西的身份,可是不晓得是不是这东西被上次白古在棺材里的那一桶操作给吓到了,每每提到这方面的话题,他便立马戛然而止。
只听这声音甚是傲然的说道:【那是自然。】
“那你想个法子,赶紧化了人形走了算了呗。”
那声音沉默许久。
【想让本座离开?】
白古嗯了一声。
【那你让阿尧姑娘一起沐浴,本座就——呀呀呀呀呀,放!放手!墟白,你这个¥¥&¥……】
白古听着耳边猛地响起来的怒骂,指尖掐着花的根茎,面色仍旧淡漠。
她微微抬头,靠在木桶边上,无视那不间断的怒骂,眨眨眼——也不晓得房采和空山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不靠谱的祖孙俩儿!说好的三天就回来!这都过去半个月了居然还没音讯!
这么想着想着,白古紧抿唇,指尖力度更重。
【啊啊啊啊啊啊!墟白!!!轻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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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波颤抖的蹲在一旁,咽了口唾沫——开始了。“她”又开始了。
只见昏暗的房内,一个披散着湿漉漉长发的美人正磨着一把剔骨刀,面上阴鸷的笑着,嘴里振振有词的嘟囔着什么。
能听清的只有其中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脏话。
金波伸出手捂住耳朵,尽力不去听那低沉的男性嗓音,只是瞧着那把已经被磨的如同开了光的剔骨刀,仍是胆颤——这几日,只要“她”每日的“色/诱”失败,就像魔怔似的在这儿磨刀。
记得第一次被那“太师叔祖”扔出房门,失败了的美人愣了许久才抓着金波的手问道——“我难道不好看?”
金波哪敢说啥,只是忍着快被捏碎手骨的疼应着话,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见着美人一跃而起,拿起那把剔骨刀就要往房里冲。
金波吓得连忙抱住红了眼的美人的大腿,这才把人给拦下了。
——果然。美人,美人,最不忍的就是有人能忍得住自己施的美人计。
“叮——”
一声轻响,把金波吓得一个立正。
只看那美人似乎发泄完似的,揉了揉手腕,轻轻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笑了笑:“好了,准备做饭吧。”
金波咽了口唾沫,瑟瑟说道:“是。”
还没动手,却听到庭院外传来李缘的高呼。
金波心道那小子就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嘴巴一瞥,也没再多说,拎起了大萝卜就要开始做饭。
却没想一旁的美人突然顿了顿,随后伸手点了点金波的额头。
金波只觉得浑身骨头裂开一般的疼痛,睁大眼睛,猛地吐了一口血,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可不过片刻,金波觉得自己裂开的骨头竟然开始慢慢恢复,在难忍的疼痛下,他细细摸着自己的骨头,竟是发现自己的妖力被齐齐封在了刚刚复原的裂骨中!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金波的愤怒掩盖住了这些日子的惧怕,戟指怒目。
只见眼前的美人微微一笑,温婉至极,可那双细长的眉眼却淡漠如寒潭。
“她”揉了揉手腕,轻声道:“方才可能是昆陵的开山人回来了。”
金波依旧瞪大了眼睛——所以??
“我现在还不知他们是何等水准,若是能把你这身妖骨看出来,那可不妙。所以,这苦肉计还得使下去。——不过你放心。方才我使得力道很轻,若是旁的妖精断妖骨封妖力,可就不是吐口血这么简单了。”
顿了顿,似乎看出金波眼中的恨意,“她”作出一副天真无辜相,伸出细长柔荑轻轻擦去了金波脸上的血渍。
“怎么?你还要恨我啊。天地可鉴的,我可真是用的最轻的力度了。”
金波也是一山的大王,吃人作孽哪里又是善类?这些日子既是当人儿子,又是做小伏低,原本众妖之上的山大王,如今只能撑着这幅孩童身子伺候在这厨房里,如今竟然还被“她”断妖骨封妖力——如此屈辱,哪里还能再忍下去?!
只见那一袭黄衣小童脸色发黑,原本可爱的眉眼因为这阴沉的脸色而变得可怖起来,缓缓地,原本稚嫩的声音也开始如野兽一般低沉起来。
那小童的身躯微微躬起,肉眼可见的愈来愈大,愈来愈高。
他咧开了嘴,那两排白牙也开始变得尖利起来。
“你真当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玄天之上金藏大王——好欺辱!”
“哟,气的都要变身了啊。”美人微微抬头,可脸上并未有半分惧意,歪了歪头,又是阴鸷一笑。
只见“她”伸出了右手,手一紧,成虎爪之势。
那妖化的金波瞬间如同被人掐住脖颈的样子,方才恶兽一般的模样缓缓恢复了小童模样。
他顿在半空中,涨红着一张脸,似乎立马要被掐死过去。
“你说说你,怎么不信我呢?我若不是记挂着你,心疼了你,这力度可就不是这般。”
“她”这般叹息,随后缓缓一笑,不染半分戾气,却更是淡漠阴鸷,“不过——”
如此说着,手势微收。
只见“她”微微歪头,声线微粗,轻声道:“——我若就是要欺辱你,你,又能做什么?”
金波双手无力的卡着自己被掐住的脖颈,双目欲爆,几乎就要失了呼吸。
看着几乎就要死去的金波,“她”终是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金波“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猛地吐出一口淤血,粗喘着气,什么也说不出话。
美人俯身,俯视着瘫在地上的金波,问道:“现在,你还要当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玄天之上的金藏大王吗?”
“不、不——”金波睁着惊恐的眼,这般喑哑着声音回道。
听到回话,美人粲然一笑,抚了抚小童的脑袋:“这才乖嘛。”
门外传来陌生人的声响,“她”轻声嘱咐道:“记着哭哦。”
金波不解,只见“她”伸出一指,点在自己的胸口处,金波瞬间觉得心肺处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咬噬般的疼痛。
——这怪物到底又对我做了什么!?这么痛,我这不哭才怪啊!
心中这般想着,金波瞬间就开始哭嚎了起来。
“她”却是满意的笑了起来,只听厨房外传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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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古一把扯着房采,猛地就这么推开了厨房的门。
“你看,这就是——”
戛然而止。
只见厨房里混乱一片,一绝色妇人抱着身上满是血的黄衣小童。
小童哭嚎着,似乎有着难忍的痛苦。那妇人拥着小童,无措的哄着。
随后,小童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似乎听到声响,妇人抬头,怔怔失神的眼里瞬间涌出泪水。
“相、相公,我们的孩子——”
话还没说完,妇人竟是闭眼昏了过去。
白古立马甩开了房采的手臂,冲了过去,拥住了差点倒在地上的阿尧。
长廊里步伐混乱,正是昆陵三徒孙赶了过来,一瞧见这场景,都是顿住了步子。
白古扫了眼怀里的晕过去的阿尧,又看了眼疼死过去的小童。
她皱了皱眉,抬手将阿尧打横抱起,朝着屋外走去。
房采瞪着一双大眼睛,举起指头,问道:“师叔,这姑娘是——”
白古不由顿了顿,紧皱眉,瞧着自己怀中昏迷的阿尧,她的面色苍白,眉头紧蹙,一滴挂在睫毛上的泪水轻落了下去。
这么瞧着,白古叹了口气:“——你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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