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番外之苏瓷与江归尘
苏瓷那天跟苏阳一起出门见到江归尘的事被叶言庭知道了，苏瓷向叶言庭担保绝对不让江归尘靠近苏阳。
第二日江归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的时候，苏瓷差点以为他是要来提亲的。
“淮阳江氏归尘，见过苏将军。”江归尘首先拜见了苏闫，“我今日来，是为了感谢苏公子和苏……”苏瓷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江归尘一脸懵圈，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捂住他嘴巴一个劲摇头的苏瓷。
“苏瓷，没大没小了是吧？！”苏闫怒拍桌子，苏瓷心想：哦豁，这下凉凉了，爹爹昨日早晨还说不准我出门，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就玩完了。
“没有，没有。”苏瓷连忙松开手，转头对着苏闫笑了笑，“爹，我跟江公子开玩笑呢！”
“老夫管教无方，让江公子见笑了。”苏闫瞪了一眼苏瓷，转头对江归尘笑了笑。
江归尘回过神来，默默地挪到苏阳身边，尽量离苏瓷远一点，笑了笑对苏闫说：“我昨日见到苏小姐，就觉得她十分耿直豪爽……”后面说了什么夸奖她的话，苏瓷没听清，她只知道：这下完犊子了！
后面不知道他们还说了些什么，苏瓷已经不在乎了，伺机逃跑，正准备起身悄咪咪地跑。
“苏阳，送一送江公子。”苏闫笑了笑，然后转头瞪着苏瓷，“苏瓷。”苏瓷连忙坐正，乖巧地“诶”了一声。
“你先去院子里。”苏闫脸上十分平静。
苏瓷点点头，挪到了外面，然后狂奔到墙角爬上梯子，从墙那边跳出去，这一跳可了不起，吓死个江归尘。
“阿瓷，好好的大门你不走，跳墙干嘛？”苏阳大声呵斥。
“哥，小心叶哥哥知道了。不说了，爹要收拾我，我今日等他气消了再回去。”苏瓷说完就准备跑，苏阳一把揪住她的衣角：“跑哪里去？”
“你说，我现在要是去找叶哥哥说你背着他……”苏瓷话还没说完，后面湘云就跑过来了：“小姐，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
苏瓷挣脱开苏阳的手，提着裙子跑了。
苏阳一把拦住湘云：“我去吧，你先回去找阿素，阿素会帮阿瓷的。”
湘云作罢，应声走了。
江归尘赞叹道：“令妹不仅可爱活泼，还身怀绝技啊。”
“江兄见笑了。我得去找她了，要不然她一会儿得没影了，家都不回。”苏阳向江归尘告辞。
而另一边的苏瓷跑进叶言庭家的院子大喊：“叶哥哥，快，借件衣服给我。”
“你额头都是汗，要不要先坐下喝茶休息一下。”叶言庭正在石桌那边看书。
“不了，来不及了，一会儿我哥来了，叶哥哥帮我拖一下。”苏瓷到处看了看，在支起的竹竿架上看见一件白色的衣服，冲上前拿了下来，风风火火地脱掉自己的外衣，穿上那件男士白色外衣，就准备翻墙走了。
“诶，你衣服……”叶言庭从地上捡起苏瓷衣服的同时，苏瓷已经爬上墙头了。
“送你了！”苏瓷说得斩钉截铁，顺手把头上的发钗全部扔了下去。
“从大门……”叶言庭还想喊她走正门，结果苏瓷一跃而下，“阿瓷啊！”
苏瓷一出门，就跑到了河边去租了一艘船，刚准备上船，就有人叫住了船家：“等等。”
“公子，这船已经被这位公子租好了。”船家看向来人，苏瓷也好奇地看向来人：“江公子！”随即苏瓷又拿了一些银两给船家，“这人我认识，让他上船吧。”
船家点了点头，江归尘只得跟着苏瓷上了船。
“江公子，这是要去哪啊？”苏瓷坐定，拿着刚刚在街上买的扇子慢悠悠地扇着风。
“苏……”
“苏门，叫我苏门即可。”苏瓷现在特别害怕江归尘一不小心又说漏嘴了。
“为什么啊？”苏瓷没有搞懂他问的是什么，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江归尘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叫苏门啊？”
“随便取的，懒得想个好听的。”苏瓷闭着眼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开口，一派悠闲。
“苏小……苏公子，那你这是准备走哪里去啊？”江归尘差点忘记了她现在叫苏门。
“万福楼。”苏瓷仍旧闭着眼说到，突然她睁开眼盯着江归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要去哪？”
江归尘：“回淮阳啊。”
“那这不顺路啊。”苏瓷疑惑了：这不顺路，上我船干什么？
“啊……是啊。”江归尘似乎如梦初醒一样应了一声。
“这样吧，我请你去万福楼吃烧鸡怎么样？”苏瓷凑到江归尘面前，江归尘下意识往后仰。苏瓷连忙坐正：我得矜持，即使他很好看。
江归尘摇了摇头：“不……”话还没说完，苏瓷的扇子合了起来，迅速举到江归尘面前，大气地开口：“江兄不必不好意思，就这样决定了。万福楼的烧鸡可是全齐国最好吃的了。”
江归尘最后没能推脱掉。
两人那天说了很多话。那天，苏瓷还意外地遇见了于黎。
于黎拿剑冲向江归尘的时候，苏瓷差点没反应过来，江归尘一把拉开苏瓷，苏瓷才缓过劲，冲于黎吼道：“你神经病啊！”
“我看错人了。”于黎定定地看着江归尘，皱了皱眉准备转身就走。
“一句看错人就算了，道歉！”苏瓷上前拦住于黎。
“让开！”于黎不耐烦地拿剑轻轻扒拉开苏瓷，结果发现这人没动，于黎的眼里漫上凶狠，“别找死！”
苏瓷觉得这人看起来还挺斯文的，结果语气好冲：“道歉！”
于黎不想再废话了，拔出剑指着苏瓷：“让开！”
苏瓷不怂，伸手拿起前台的算盘：“你有本事把剑放下。”于黎没有废话，一剑劈了过来。
苏瓷手里的算盘成了两半，于黎又向苏瓷劈过去，苏瓷往旁边一躲，剑落空了。苏瓷迅速近于黎的身，抓住于黎拿剑的手，用膝盖顶了一下于黎的肚子，抓着于黎的手往外撇，于黎手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吃痛地扔了剑。
于黎另一只手用力向苏瓷的脸挥去，苏瓷连忙用拿着扇子的那只手挡住：“喂，打人不打脸！”
苏瓷松了劲，于黎踹了苏瓷的膝盖，苏瓷一下跪了下去：“我……”问候你妈妈！苏瓷扔了扇子抱住于黎的腿往后一拽。于黎倒下，拿脚准备踢苏瓷的脸，苏瓷又忙着挡，然后于黎连忙站起来踢了一下苏瓷的肚子。
江归尘一直没个机会去抱住他们只见任何一个人，周围吃饭的人有围观的也有去报官的。苏瓷痛苦地捂着肚子，撑起来一脚踢到于黎的后腿窝。于黎啪嗒一下又跪了下去。苏瓷趁着这个机会跑过去锁他的喉用力往后扳，于黎往后抱住苏瓷的头往前扯。
“你神经病啊！道个歉的玩意儿，你非要打一架，打一架就算了，你非得这么用劲，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苏瓷抱怨着，因为疼痛，她说的话都是吼出来的。江归尘站在旁边劝也不是，拉也找不到地方下手。
“你是男人吗？会不会打架？屁话真多。”于黎不耐烦地开口。两人都在用力。
苏瓷放弃了：“算了算了，不跟你打了。”苏瓷一松手，于黎也松手了。两人喘着气，瘫坐在地上，喘着喘着苏瓷突然笑了起来。
于黎没好气地说：“笑什么？”
“我在家没被打，反而被你打了！”苏瓷也不知道被打开了什么傻笑开关。江归尘连忙上前伸出手：“苏公子，需要扶一把吗？”苏瓷也没多想把手搭了上去，然后转身向于黎伸手：“我拉你起来。”
于黎有些无语，但还是把手搭了上去：“你是男人吗？”
苏瓷点头：“是啊，你可不能因为我手细长而好看……”
“打住。”于黎伸手，不想听他废话。
“让让，让开！”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来管事的，苏瓷连忙拉起两个人往后门冲。
“人呢？”那声音追着他们出来了，三个人玩命似的在街上横冲直撞的。
“早知道就不跟你打了，倒霉！”苏瓷没好气地对于黎开口。
“我遇到你才倒霉好吗？”于黎没好气地开口。
“苏门，你是不是有病啊！”江归尘怒吼到。
“我还救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太没意思了江归尘！”苏瓷回头看一眼那些官兵。
“你就像你哥说的惹事精！”江归尘大声吼叫。
苏瓷听了，伸手扯上了江归尘的耳朵：“你再说一遍，我把你耳朵割下来！”
“你有病吗？现在快想想跑哪里去躲！”于黎没好气揍了一下苏瓷的肩膀。
苏瓷想起来这还在逃命：“前面有个庙。”
三人冲进庙里，一起躲在一间禅房里。禅房里的红衣被吓了一跳，苏瓷冲上去捂住红衣的嘴巴：“别闹，再闹，你就完了！”
红衣点了点头，眼神一直在这三个男人之间徘徊：还挺好看的。
苏瓷指挥着于黎和江归尘：“你俩躲床底。”
“你呢？”江归尘抵着门问。
“我跟这位姑娘演演戏。”苏瓷冲着红衣笑笑。
“流氓！”于黎点评到，结果被江归尘一把按下头，两人躲到了床底。
苏瓷抱着红衣躺下。
官爷推门进来的时候愣住了，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等到官爷走远之后，苏瓷才坐起身来：“好了，出来吧。”
于黎和江归尘慢慢地爬出来，江归尘说着：“作孽啊！”
“可不是吗？貌美如花的姑娘，你抱着，我俩躲在床底。”于黎“啧啧啧”。
后来的红衣想起来的时候，才会不停地想起那天心跳加速，连脸都发烫，整个人的眼神都放在了苏瓷身上。苏瓷一直以为初见是救红衣的时候，但只有红衣知道，她们的初见是在禅房里。
那天于黎，江归尘以及苏瓷三人好好吃了一顿万福楼的烧鸡，苏瓷也知道了于黎的名字和身份。
江归尘滞留在皇城很久都没有再回淮阳，苏瓷后来总是会背着苏阳偷摸着出去跟江归尘一起玩。
苏瓷有一次和江归尘一起在万福楼吃东西的时候，撞见了苏阳跟叶言庭。
“原来阿瓷偷着出门是为了见江兄啊！”苏阳打趣着，但却总是隐隐担心苏瓷跟江归尘在一起。
“哥哥你忙不忙？”苏瓷实在是想把苏阳打发走，结果苏阳拉住叶言庭跟苏瓷他们坐到一桌：“怎么，现在不愿意见到哥哥了？”苏阳弹了弹苏瓷的头。
我甜甜爱情里面的绊脚石竟然是我的哥哥！苏瓷心里叫嚣着，但是还是乖巧地笑着：“我这不是怕你跟叶哥哥被我们打扰了吗？”
“阿瓷别担心，反正今年年底我们就要成亲了。”叶言庭这苏阳的不知好歹的帮凶。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苏瓷表示措不及防，措不及防啊。
“阿瓷，七月流火，八月未央，正是成亲的好时节。”江归尘不得不回到淮阳之前，郑重其事地提着很多东西到了苏家，说是聘礼。
“那我等你来娶我。”苏瓷笑开了花，苏闫也高兴，但是还是表示让江归尘先与家中长辈商量之后再来正式提亲。二人约定好了七月提亲，八月中秋佳节一定成亲。
七月底，苏瓷盼了又盼，淮阳江氏终于来人了，是宫羽，还有一个老人，自称是淮阳江氏的掌事人。
先是纳采，苏瓷当然是同意的，母胎solo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可以嫁出去了，并且两厢情愿，怎么可能不同意。
然后又是问名，苏瓷没能上前厅了。反正后来听下人说八字合。纳吉送金银首饰的时候，苏瓷就要忍不住跑出去，恨不得马上去淮阳见江归尘，不过苏阳笑嘻嘻地拦住了她：“干嘛呢，干嘛呢，有这么着急吗？”
“能不着急吗？明明都说好了七月提亲，八月结亲的，结果晚了这么久。”苏瓷抱怨着。
“你看你那嘴撅的。”苏阳又笑又气，“都要嫁人了。要是非想在八月结亲，那你等明年啊。”
“那不行，拖久了恐生变数！”苏瓷马上摇了摇头，坚定地回。
纳征繁琐得苏瓷想哭，闹腾！
终于到请期的时候，苏瓷也更紧张了，这几日苏素都陪着她准备着嫁衣，一针一线缝的是那个认真啊！又紧张又兴奋，大半夜都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结果请期没过多久，噩耗传来，苏阳因通敌叛国之嫌锒铛入狱。做了一半的嫁衣，苏瓷一针扎进自己的指头，流出鲜红的血液，染到火红的嫁衣上，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江氏退了婚书。
苏瓷心里一阵一阵地痛。坐上船去了淮阳，为了找江归尘，也为了去见苏阳，苏阳发配要经过淮阳。结果刚到淮阳就被人打晕了，就是宫羽。
宫羽往她嘴里灌了一杯难喝的液体，又苦又涩。
她浑身无力被人扔到一张椅子上，就在大堂，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睁着眼睛到处转着，看见了院里套着一件红色披风的苏阳，可两只手上发出明晃晃的光，却让苏瓷清楚的知道她的兄长还带着手链。苏阳身边有两个人抓着他，有人一直捂着他的嘴巴。苏瓷想要抬起手，她努力试了很久，没过多久，吵吵闹闹的人们挤进了大堂，苏瓷觉得耳边好吵。
苏阳一直盯着苏瓷。
有人喊了一句，苏瓷顺着人群的目光看过去，却陡然被什么东西突然抓住了心脏，还被用力地捏了一下，疼得她叫不出声。
她做梦都会梦到江归尘穿着新郎官的婚服缓缓走来，拉着大红花来牵引她跨火盆，拜天地，拜高堂，对拜，入洞房。
现在她看到了，她梦里面的男主角牵着大红花引着一个戴着红盖头的人缓缓走到大堂中央来，她一直盯着江归尘，可江归尘一直没有转头看她。
“江归尘！江归尘！江归尘！”她嗓子哑了，什么声音都出不来，张着嘴巴一直吼着，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她使足了劲，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想要吼出来，浑身无力的她此刻都突然抓紧椅子的扶手摇了两下，坐高堂笑着的人宫羽围观群众以及江归尘还有苏阳都被吓了一跳，宫羽可能是没有想到给她弄了那么多的软骨粉失声汤，她都还有这么大的劲，怕她捣乱，宫羽按住了她。苏瓷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怎么没人来抱抱她，嘴巴还是努力地张开：“啊！”
只有类似呜咽的声音，宫羽又立刻捂住她的嘴，这下苏瓷完全动弹不得了，因为江归尘要与盖着红盖头的人夫妻对拜了，苏瓷歪着头，绝望地看着转过来的江归尘，两人四目相对，江归尘愣了愣，他看见苏瓷眼睛里亮晶晶的，那滴眼泪没有顺着脸颊流下来，而是坠到地上，坠进他的心里，他似乎都能听见瓷瓶碎一地的声音。
苏阳想要踢开身边的人可奈何脚链限制住了他，他救不了他的妹妹，无论如何也就不到，只有嘴巴一直在：“唔——唔——”苏阳想说“救她，救阿瓷”，可是却说不出来。苏阳想要用嘴狠狠地咬那个人的手，但是总是咬不到，只有嘴巴不停地张。
“我恨你，江归尘，我恨你……”苏瓷无声地说着。
苏瓷被人无情地扔进一辆运送杂草的车板上时，江归尘就在旁边，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苏瓷就这么盯着他，一直盯着他，宫羽上了车。押着苏瓷回到苏家的时候，夜很深了，宫羽就站在门口，把她用力往里面一扔，然后转身就走了，连头都没有回。
苏闫姜语苏素闻声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苏瓷双眼无神地躺在地上。
忘了就好了，忘了就好了，江归尘，你说过你要娶我的，可你没来，你结婚我还成了座上宾，你可真厉害，江归尘，江归尘，江归尘，骗我干什么，你说，骗我你有什么好处，江归尘，江归尘，江归尘，你结婚就结婚，让我去干嘛，你是不是有病啊，江归尘，你是不是有病啊，江归尘，日子都订好了，你说退婚就退婚，宫羽说你去举报了我哥哥苏阳，真的吗，你神经病啊，你是不是有病？
苏瓷累了，她好想睡一觉，就这么一直睡下去，把所有的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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