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欢而散
“所以你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你的本意就是想抢这个皇位吗？”
陆择明看着秦宁儿，还没有从这个故事的震惊情绪中走出来。
“我本来没想写我的名字上去。”
秦宁儿悠悠地说。
“我本来是想将他的某个儿子的名字写上去，可是在我抬笔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我改变命运的好机会。像他这样无能混账的人都能当先帝，我为何不可？既然他把决定权交到了我手上，我何不让事情变得更有趣些。”
讲到这里，秦宁儿轻笑一声，又接着说道。
“我做这个女帝，像是被命运推着走似的。一开始只是玩乐，想戏谑这夜家皇室不过如此，等我玩够了就将这皇位还给他们。可是后来，事实证明了我有这个能力，在夜家三个男人对战事都束手无策时，是我力挽狂澜夺下东域主权，联姻番邦，护住了大瑞朝江山。”
陆择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对秦宁儿作了个揖。
“得此贤主真是陆某三生有幸，那么请陛下好好带领陆某开辟这大瑞朝的新篇章吧。”
秦宁儿笑着打趣他。
“你倒是惯会说些油嘴滑舌的话，你没说腻朕都要听腻了。行了，故事听完了，你别打扰朕看兵书了。”
“那陆某就退下了，不打扰圣主研究怎么守护好这大瑞朝河山了。”
陆择明边打趣边出了屋子。
秦宁儿笑着摇了摇头，捡起一旁的兵书。
“这陆择明”
这时，屋子的一角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动声音，秦宁儿警觉地抬头。
“谁？”
从屋子昏暗处，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出，他摘下帽子，满眼深情地望着秦宁儿。
“宁儿，是我。”
普天之下还有几个人敢这样叫秦宁儿？
“呦，我当时哪个来暗杀我的刺客呢。原来是轩王殿下呀，许久未见功夫见长，这偷偷摸摸爬人屋子的毛病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秦宁儿讥讽地笑了一下。
“宁儿，我这次来是有急事找你，夜墨昇他”
“你不该叫我陛下吗？许久未见，轩王连君臣之礼都忘了吗？”
秦宁儿厉色打断夜墨轩。
夜墨轩顿了一下，无奈地说道。
“是，殿下。臣有要事禀告。”
秦宁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罢。”
“据我在昇王府的探子打探到，夜墨昇他集齐了皇城禁兵，并从各个封地调回了数量庞大的兵马，在祭礼那天会有所行动。”
夜墨轩对着秦宁儿拜了一礼。
“当日赶走陛下之事是臣做的不对，臣不应该因有丧子之痛并在陛下无法控制身体的情况下将陛下赶走。还请陛下不计前嫌，能在祭礼之前赶回京城，回到朝堂上主持大局。”
秦宁儿在心中冷笑，呵呵，够男人，只有在危急时刻才会想起我的好。
心里这样想着，秦宁儿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踱步。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秦宁儿呼得转向夜墨轩。
“对了，当日在渔村你也是这么劝我回京的。”
“可是后来结果如何呢？在我回京主持了大局稳定了朝政，不惜以联姻为代价护住大瑞朝安全后，你还是在我无法控制身体时对我赶尽杀绝！”
“夜墨轩，你当朕没有心吗！一次次地利用后抛弃，在你心里，朕就是这么一枚任你摆布的棋子吗！”
“你可知，我为何安排夜允儿假扮我与耶律王子联姻！朕当时在心中还为你留了一席之地！夜鸿是你我的儿子，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堪！可是你呢，区区一个罗婉瑜就能离间你我二人，我们之间的关系未免也太脆弱了。”
“只是罗婉瑜吗？”
夜墨轩红着眼睛看着秦宁儿。
“宁儿，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之前的事我已不想多提，你和父皇的纠葛我也欣然接受了，那是你被逼无奈之后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你口中说着心中有我一席之地，实际上从你把遗诏写上你的名字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将你我关系推上绝路了！”
夜墨轩一步一步慢慢逼近秦宁儿。
“为何要在渔村五年怀着我们的孩子都不肯返京，为何在返京之后非要杀死太后，又为何给了大哥兵权给了二哥玉玺偏偏对我熟视无睹！”
秦宁儿不甘示弱地瞪着夜墨轩。
“原来你对我积怨这么深，这一桩桩一件件倒记得很清楚。那我问你，为何要染指云杉，为何要纳罗婉瑜为王妃，为何之前在我一次次需要你的时候总是不出现！”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火药味十足，谁也不肯松懈情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宁儿和夜墨轩的爱背负了很多沉重的东西，家国大业，皇室纷争，这些从前他们都假意不肯提起，粉饰太平般地维和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是没有裂缝般相处。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早已改变不了，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将这些事情撕开来说。
“罢了。”
夜墨轩最先顶不住了，低头不再看秦宁儿。
“我已不再奢求与陛下的关系有所缓和，只求陛下顾念鸿儿和江山社稷。如果陛下还想坐稳这女帝的位置，就在夜墨昇酿成大错前回京吧。臣言尽于此，不再多说了。”
话毕，夜墨轩便转身离去，融入到这茫茫夜色之中去了。
秦宁儿在夜墨轩离去之后，跌坐在椅子上，手抚着胸的口久久不能平静。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秦宁儿与夜墨轩之间就是爱得太深，即使她自己不愿意承认，可是她种种翻涌上来的情绪表示出她对夜墨轩不一样的情感。也许，恨也是爱的一种转换形式。
秦宁儿坐在椅子上缓了许久，终于缓了过来。
她轻蔑地笑笑。
“以为只有你夜墨轩能打探清楚这京中事情吗，如果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当这女帝呢？”
秦宁儿站起身来，推开门向门外大喊一声。
“秋月！”
片刻，秋月就出现在她面前。
“陛下，有什么吩咐。”
秦宁儿粲然一笑。
“联系陈鹏，朕明日便准备返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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