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七章官道客栈
穆映秋的回归让家中仿若有了主心骨,白红豆做主宴请家里包括聘请的农民工一起吃饭,连公鸡都在一旁混到了一个单独的席位。热热闹闹地吃到深夜才各自回屋,穆映秋也收敛了情绪,在夜深时分独自上了山祭拜。
夏辰的墓已被撤去,穆映秋安静地取出香烛和饭菜,偷偷跟在后头的穆鸿才等人也不藏着了,一一上前帮忙,连公鸡和木灵都乖巧地呆在一旁没捣乱。
可穆映秋最后还是将他们劝下山,自己背靠着坟包,借着月光的便利,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我现在的酒酿的可好了,可惜你喝不到。”
“鸿才出来时很自信,这回大约会有个好成绩。”
“你一向是最会教人的,不管是鸿才还是辰哥儿,你都教的很好。”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其实你没死。”
“可你若没死,为什么不来见我呢?”
小巧的杯子被丢到一旁,她直接仰起头,张嘴接住倾倒而下的清澈琼浆。
“阿瑾……”
“我又开始想你了……”
穆鸿才这回果然高中,虽然不是案首,却正式从童生进阶到秀才,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如果不能在名额排到最前面,官府是不发粮食的,顶多给几两银子……
穆映秋很满足:“至少有银子。”
穆鸿才低头看看手里的一两,又扭过头瞧瞧把算盘敲地噼里啪啦响的荆天睿,半响后,仰天长叹:“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穆映秋:“那你还参加八月的乡试吗?”
穆鸿才把一两上交给娘亲,咬牙切齿道:“当然!”都到这地步了,不考上心里不甘心!
“说到这个,”荆天睿停止敲算盘,指着旁边还在看账册的荆文山说道,“去贡院时能否把文山也带上?他说想试试。”
穆映秋懵逼了:“荆二公子难道是……”
荆天睿点头:“嗯,秀才,老早就考上了,可惜身体不好,当场晕倒没考到甚好名次,之后也因为身子的缘故放弃了。不过最近吃家中的菜,初始虽吃的上吐下泻,可身体倒好起来了。”
当场晕倒都能考上秀才的荆文山羞涩地笑笑。
身体棒棒哒依旧失利过一回的穆鸿才:“……”
人比人果然会气死人。
穆映秋偷笑:“鸿才,你可要加把劲儿了,莫到下一年,你姐姐得送别人的弟弟去京城。”
穆鸿才:“哦……”
云龙省的贡院并不在顺柏城,所以得提前去芜城。以往送穆鸿才去的任务是夏瑾的,现在夏瑾没了,只能由穆映秋代替。她偷学的御剑,一人勉强两人是挑战,三人却想都不要想,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由荆天睿出资请马夫租了马车前往了。
穆鸿才和荆文山两人在马车里温书,穆映秋和马夫则坐在车头看路,这是荆天睿教的,若没人坐在车头,谁知道这马夫是好是坏,万一拐到不该拐的地方那就糟糕了。
顺柏城到芜城有一条很顺畅的官道,申时三刻,他们终于抵达了第一间客栈。
这间客栈虽然开在官道边上,看上去却残破不堪不似有客的样子,连守堂的店小二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到有马车停下,他拍拍脸醒神,习惯性把毛巾往肩上一甩连忙迎上来道:“客官好!请问是要打尖还是用食?”
穆映秋自己跳下了马车,随口应道:“麻烦四间客房,另外准备些洗漱水和餐食,清淡些的便好。”
听见是四间,马夫怔住了,因为一般这种情况下,马夫都是跟马一起睡马棚的,没有任何人会去考虑一个低等人的感受。倒是穆鸿才探出了头,在马夫的搀扶下慢吞吞地下车道:“三间吧,我和文山一间,恰好来个促膝长谈。”
“那就三间,”穆映秋点头,说完忍不住督促一句,“荆二公子身子不好,你们莫要太晚歇息。”
穆鸿才:“放心。”
见他们说定了,店小二才熟练地将他们迎入。
或者是时间过早,客栈中压根儿没客人,只有一老叟站在门边的长桌后,数了数他们的人数,确定无误才摸出了三把钥匙领着他们上楼。客栈是用木板制造,楼梯层层中空,踏上去叽呀作响,仿佛在抗议他们的重量。
穆映秋等人怕把楼梯踩塌了,因此走地小心翼翼。
“就是这三间了,”老叟递出了钥匙,浑浊的双目扫过四人,最终落在了明显是说事人的穆映秋身上,“要换吗?”
穆映秋连推三间房的房门,里面布置一致,简陋却干净,出门在外也没多说什么:“就这里吧,谢谢老人家了。”
老叟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就弓着背下楼了。
穆映秋选了中间的房间,这样若真出了事她可以两边兼顾,待洗漱过后下了楼,穆鸿才三人已坐在桌边等她开饭了,马夫似乎有些拘束,缩着脖子生怕她会生气。
结果她一下来就坐在了穆鸿才和马夫之间的位子上,随口吩咐道:“小二,可以上菜了~”
店小二:“好嘞~!”
随着天色渐晚,客栈竟开始变地人多了起来。有同样赶考的书生,也有不知打哪来的商旅。有打扮斯文得体的,也有装束狂野豪放的。
穆映秋转头看向了那群大口喝酒叫喃的旅人,眉头轻蹙,半响后探过头轻声交代道:“等会儿到我房来,我给你们几张符,记住定要随身带着,安寝时也得贴着胸口。”
穆鸿才猛地一缩脖子,略显惊慌:“这些‘人’难道……”
穆映秋:“不清楚,但不一定是个坏的。”
荆文山完全没意见,乖巧地点点头,马夫更不用说,这就是个怕死的。
客栈附近的树林里,一只受伤严重的母狼正踉跄行走在草丛中,它特意压低自己的身体,用高高的野草来掩盖住自己的身影,生怕被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它每一步都走地很慢。
可惜的是,追杀它的存在对血腥味极为敏感。
咚、咚、咚……
这不是它的心跳声,而是追杀者弹跳的声音。沉重而又干脆的坠落声响在逐渐靠近,瞄准的方向正是它所藏匿的位置。
遥远的地方,仿佛传来轻灵的铃铛声。
忽然间,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耳朵猛地高高竖起,威胁性地咧嘴露齿,可扭过头的它只看到了一团盈白的人型光影。它似乎在倾听着什么,耳朵微微抖动着,一会儿后,它平静地垂下了耳朵,缓慢地将脑袋垂落至紧贴着自己的前臂。
“呜……”
这是它最后的呼唤,却注定永远都不可能再被自己的孩儿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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