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地之大
次日,后山崖上,桑儿叫来好友,说了自己的决定。
“我有个任务,不能多说,要出趟远门……等不到哥哥回来了,要不……你们帮我带个信?”
蒙己和常易都表示支持,梨落哭唧唧的点头,唯有不染出了个主意……
“博览群书、终不如亲眼所见,去是对的。信都写了不少,睹物思人。你留个念想吧?”
桑霞绞尽脑汁的思索着,想起的是都是以前在长乐里,两人相依相伴的时光……“我也一时没了主意,大伙帮我一起想想。”
寒风中,几个小伙伴坐了一下午…………
深夜,驱持门后山。
梨落领着三人走进苍鸾的巢穴,她轻轻低语一阵,待鸟儿们咯咯作答,四人在鸟群中来回走动,手里忙活了好一阵儿。
“呜~”
突然,一只苍鸾拦在桑霞面前她定睛一看,认出是那只聪慧的大鸟。她压低了声音说“你最聪明,我要跟你借点东西”
为了避人耳目,四人回了武卫门,蒙己是大师兄,能支开所有人。他们扯开袋子,白色的绒羽倾泻而出……
先用粉色和绿色的染膏涂抹,再剪成小扇子的形状,远远看去……像极了榕树花。
四人忙忙叨叨一整夜。
“师傅!不好了!”
第二日,赤苏还没晨起,就被着急的小门徒请去了后山。
“这是……哪个混账!”
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惊呆了,一山脊的苍鸾大鸟,都挺着光溜的胸脯子让人气的发笑!
当晚,主塔挂起灯笼。
她来到跟前,说道“族长。临走前,我有一事相求…………”
“…………哈哈哈哈哈!”
她将事情如实说了,他听完不禁大笑,她还未远行,便已经寻了一个趣事。她从未见过他大笑,终日殚精竭虑,时刻不得放松,更不会笑的这般开怀、这般肆意……
此刻他笑的好看,薄唇露出了牙尖,笑的她四周星光璀璨她出生了神,他伸手去弹她的耳朵。“我允了!别忘了任务,回去找你师傅。”
千颜划破她耳朵,又取来两条小虫,如竹节一般,从伤口钻入撑起皮肉,随后一阵刺的痛,她的耳朵就变了样,像是剪掉了一块耳骨。
千颜附在她耳边,恶狠狠说道“我门中不养废物。你若被识破了,便自行了断。”
临行前,千颜给了她暮氏的信、还有一个烙印密封的盒子,说是迎春之时,去书院南边的百朝村子,叫徐素承的人在那等,将盒中蛊虫种到他身上。
武卫门的军队回城了。
大家都疲惫的很,啸风、后青和啸虹走在队列前面,突然,有人喊道……
“哎~你看……那是什么?”
“快看~哇……”
冬日寒风吹起,羽毛飘荡起来,就像大片的榕树花,铺天盖地、迎风袭来。顿时,满城飞花,声势浩大。城中许多孩童跑到街道上指着空着欢呼雀跃。
后青知道了这几日的事情,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哽咽着答谢。“桑儿得各位关照,我在此谢过。”
九安领地,静州。
桑儿乔装成少年,骑马一路向南,很快见到了暮达,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将书信给了他。
桑霞想起帮申烁找妹妹,问“暮大哥,我想打听个人,一个叫申彩的女孩。”
暮达“九安有族谱,查起来不难。我先差人送你去书院。”
书院,春天开堂、冬天结束,正好一年。
因顾忌九安和晨黎有和亲之事,学徒都是两族尚未成亲的少年,学堂里面教药理、诗歌、书画、练武。
第一日,学徒们陆陆续续赶来,大约40来人,大家将行囊包裹放下、就先进了学堂报道。
桑儿选了靠窗户的桌位,她单手搭在窗沿上看雪景,时不时往寒风中吹着热气。
一个少年坐到她旁边,抱拳说道“你我同窗,并肩而坐。真巧。”
她扭头一看,身着华丽皮裘,头顶碧玉发冠,这是百朝人,道“桌位本就是并排,不算巧。”
那人接着说“在下夏江鹂,来自百朝,不知公子大名?”
没等她吱声,前桌的女孩回头“我也来自百朝,我也想认识一下……我叫朱晓余。”
让这小姑娘一咋呼,她也只好跟着道“我叫……叶明,来自九安。”
夏公子盯着她看,说“叶公子看起来好清秀不知多大年岁?”
桑霞怕乔装被识破,目光不断闪躲着,给自己报小了岁数“我……十六……”
夏江鹂却插话,道“我说巧,我也十六。”
朱晓余“我十四了,两位公子年长,还请多多关照。”
桑霞又看向窗外,她心里叮嘱到,从现在起,自己,叫叶明……叶明……
傍晚,学堂课毕。
学徒们带着包囊去卧房,是那种男女分开两院的大通铺。但同时也有几处单独的小院。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到了卧房院子前面,桑儿谨记自己此时是男儿身。
“我有单独的卧房,咱们各自歇息,明日见。”
夏江鹂道“当真巧,我也是有单独的卧房。”
朱晓余看了看身后的大通铺,里面是学徒们吵闹的声音,叹了口气道“我头一次出远门,也是头一次和这么多人同住”
叶明见她面露难色,便想邀请她同住,毕竟有个女的打掩护,自己不容易暴露。
可进了小院,才发现只有一间卧房,正在两人犯难之时,夏江鹂走了过来“我的院子就在隔壁。若叶公子与我同住,朱姑娘可以独住。”
叶明回头一看、撞见晓余期许的眼神,便点头应下。
进了卧房,发现有两张床,中间置一屏风相隔。她心想,不能多说……目前也只能这样。
两人收拾完行囊,佣人送来了木盆和热水。夏江鹂要去散步赏月,留下她一人更衣沐浴。
夏江鹂站在院外,一个护卫上前,身侧低语“公子,此人底细不明。”
夏江鹂盯着月色,不紧不慢道“我自有分寸。崔大哥不必担心。”
早上在书院,看见她倚着窗沿哈气,嘴唇温润、且没有喉结,便猜她是女扮男装。他此行来书院,是受家里安排,借机打探九安,遇到她,正好
回去后,她刚穿好内衬,看她脖颈纤细、脸上粉妆玉琢,他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于是坐到屏风对面的床。
他说“叶公子。学堂一年,你我同窗,也好扶帮。”
她说“夏公子,你讲话古怪,用词也拧巴。”
次日,到了学堂。
叶明发现昨日桌位被人占了,便上前理论“你坐了我的位子,麻烦让让。”
那人趾高气昂,毫不客气“这位子是本公子的,闪到一边去。”
夏江鹂站到她身侧,说“这桌位确是叶公子先得。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憋了他一眼“本公子大名,高应才。识相的走开。”
朱晓余小声的对她说“高家在百朝中是高官权贵。叶公子,算了吧。”
叶明听罢,揪着高应才的衣领和腰封,就甩出了窗外,随后自己也跳窗追了出去。
高应才冷不防被摔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有点难以置信“你你居然敢打我。来人!”
冲上来两个护卫,可他们不是叶明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趴在地。
明面上这是九安和百朝的人打了起来,学徒也都跑出来看热闹,不断大声欢呼叫好。
夏江鹂侧目瞟了一眼树上,崔护卫立马冲到跟前。
叶明摆手,喊道“你别管!”
纵使以一敌众,她还是轻松取胜,上前照着高应才的脸就是一拳。
高应才捂着脸,边跑边喊“你给我等着!”
教书师傅赶到,严厉斥责,将众人领回了学堂。
中午,三人在山脚下看雪景。
夏江鹂问“二位来书院都是何求?”
朱晓余说“我娘亲说了,有了这一趟见识,回去可以寻得好人家。先前有人上门提亲,可那边已经有了两个夫人,我娘亲怕我去了受气。所以送我出来”
叶明惊讶不已“你才十四啊……还有,你们族中,男子可以有多个夫人?那,女子也有多个丈夫?”
朱晓余点点头又摇摇头“女子只能有一个丈夫。我娘亲是我父亲的第三个夫人。我还有大娘、二娘。”
叶明瞪大眼睛,半天挤出一句话“太太荒唐了。就连圈养的妖兽都是一公配一母,那人……自然是,一心只能许一心。”
夏江鹂看她夸张的表情,笑道“哈哈哈……叶公子,这说辞,倒是巧妙。”
朱晓余有点羞涩,嘟着嘴“百朝的礼数规矩、齐全且繁琐,男子克己守礼,成亲后,也是相守白头。”
叶明“相近相亲,定是两心欢喜,相守白头,不能单靠一场喜宴!”
夏江鹂笑着盯着她“依你所言,倒是洒脱。是否九安民风如此,我对你族中的女子,甚是好奇叶公子,还未说你来此为何?”
叶明“我认识族中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教我许多……我说想看世间繁华,他送我来书院长长见识。”
朱晓余投来仰慕的眼神……“叶公子不负深情、且志向高远,我心中佩服……”
叶明反问“夏公子,那你呢?”
夏江鹂“与你们一样,家中派我来历练,我也想借机、暂时逃离管束。”
两日后,学堂外,人群吵闹。
“臭小子!就是他!今天要打的你娘也认不得你!”
只见高应才插着腰,指着叶明就破口大骂。他身旁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老者,听说是他的叔父。
老者一招手,围上来十几个护卫、他直接训斥道“九安就是莽夫……昨日你出手伤人,今日必须赔礼道歉、随我走!”
叶明也没有怕他、一把甩开!本来还想讲讲道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瞅你们的嘴脸,想要以多欺少,来啊!我让你们百朝也看看,这天下有公平正义!“
打斗一触即发,夏江鹂朝树上看了一眼,崔护卫立马跳了出来,站到老者面前亮出一块玉牌,老者先是愣了一下,转而睁大眼睛……
“啊……这……”
崔护卫不等他们再开口,便赶着他们离去。
当晚,他俩隔着屏风说话。
叶明“谢谢你今日解围。其实,我能打的过。”
“没必要脏了手。你我同窗,相互扶帮。对了,传闻暮成族长有位侄女,也是功夫了得。你可认识?”
“见过。不过是养尊处优,自觉高人一等。人本应该都一样,却由出身论贵贱。就像那高家,仗势欺人。”
“你好像对出身很是介怀?并不是所有富贵人家,都那般无赖和不堪。”
“也对,夏公子也是贵人,却也明辨是非,仗义执言”
他轻声一笑,“我欣赏叶公子的志向和洒脱,可无奈家里管束太多,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身子不由自己,难道由着别人?你若不愿意,无人能逼迫你。你可以先等等……为了自己想要的,忍受眼下的,这叫权衡让步,我懂。”
他看着屏风后的身影,他早就熟知人心险恶,为何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这般的干净、磊落。
朱晓余老是跟着他俩,三人结伴同行,枯燥乏味的书院生活也变得有趣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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