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人前说不出的话,人后也别说
等到时眠好不容易从抽屉里找出被压在几本书下的试卷时,沈漾已经走了。
碰壁一上午的时眠有些挫败,捏着卷子的手无力地垂下,下巴搁在桌面上。
蔫儿吧唧的。
碰的是隐形的墙壁,沈漾在墙壁那头,怎么也见不着。
江淮鱼倒下之前,手搭上时眠的肩,安慰她,“没事,男人嘛,很好哄的,你直接把卷子丢他桌上,让他自己来问你好了。”
她一定是困昏了,好哄这个词都能放在沈漾身上了。
时眠照做了。
反正左右也碰不上面,干脆让他来找她好了,一节课的计划在课间落空,她也很困的好吗!
她摆烂了。
宁岁晚戴着耳机把没听完的听力听了,然后就收拾干净桌面准备去吃饭。
中午她都去校外的小餐馆解决。
一是她吃过一次食堂,发现菜都不太合胃口,二是,食堂熟悉的面孔太多了,但是大部分她都叫不上名字,所以对方和她打招呼时,就会很尴尬。
校外的话,大家分流进了不同的店面,不像食堂那样堆在一层,遇到同学的概率就不那么高。
然后起身的时候,发现她的同桌又睡着了。
午饭时间,教室里只剩下她们这一排的三人,宁岁晚没多做思考,双手抓住课桌的前后两端,借着膝盖的力,轻轻松松地就把桌子悬空地面。
倒不是她力气有多大,而是这张桌子确实轻。
留出足够的空间出去后,又小心翼翼地把课桌归位。
面对着课桌,抽屉里的东西就一览无余,左边的抽屉书多些,但也不过恰好塞满,也许不是碰巧有这么多书,而是因为,抽屉里只能塞下这些书,右边的抽屉就空旷很多,书竟然,比她的还少。
自然也看到了沈漾空荡荡的桌面上的试卷。
试卷名字那一栏空着,但同桌了这么久,宁岁晚知道这是时眠的字,圆润可爱的字体,每个数字都写的规规矩矩,绝不挨着下方的横线,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宁岁晚在一楼拐了个弯,决定中午去食堂。
时眠趴着终究是睡不习惯,睡一会就觉得脖子疼,不过她会醒,还不是这个原因。
椅背撞在课桌发出“咚”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突兀,江淮鱼也被晃醒了。
教室里吃完饭回来学习的人不少,听到动静都往这看来。
是王子怡和她的同桌回来了。
见两人被吵醒,同桌有些不好意思地“啊”了一声,“不知道你们在睡觉,不是故意的哈。”
太假了。
这个时间趴在桌上不去吃饭,不在睡觉难道在盯着地面发呆吗?
而王子怡,将椅子往前移了移,拿出上午的化学小卷订正了起来,没有半分表示。
同桌说完就也坐下来学习了,也没等到两人的回应。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绝不是一句“不小心”“没看到”的事情。
江淮鱼是个暴脾气,怒火噌噌噌往脑门窜,往前踢了一脚课桌腿,就要开口骂人,时眠握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快一点了。”
上头的江淮鱼并没有注意到,“Yi”的发音是第一声而不是第四声。
快一点,快什么?
江淮鱼不明所以地看她:“?”
“该吃饭了。”时眠叹了口气,捏了捏江淮鱼的手。
宁岁晚从教室后门进来的时候,视线直往座位的方向看,见两人已经醒来还松了口气,将手里的葱油饼和枣糕放在两人课桌中间,“还是热的。”
“我们现在去食堂。”
江淮鱼也将桌上的东西丢进抽屉,动作很大,课桌“砰砰”地响,而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
她现在就想赶紧到外面吹会风,不然她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枣糕显然是给时眠带的,葱油饼,应该是之前见江淮鱼吃过,所以才买的。
时眠盯着枣糕咽了咽口水,说真的,她现在有点饿了,这个枣糕也很合她胃口,但,“我们现在要去一趟食堂,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哦。”
“呵。”
“好。”
三人都看向声音来源处,江淮鱼深吸了一口气,刚起了个头,就被时眠拉走了。
“你是…”
不是有病?
时眠拽着江淮鱼走的飞快,生怕慢了,江淮鱼会返回去和人家大吵一架,“饿死了饿死了,快去吃饭。”
江淮鱼越想越气,“她今天是没嗑药吧?”
时眠顺着她的话,“是是是,一定是。”
四人前后桌两年,交流很少,前面两人忙于学习,属于是井水不犯河水,关系不咸不淡,王子怡脾气不是很好,这体现在,有人吵到她学习,她会很不耐烦。
可今天,明显不是这个原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时眠觉得没必要计较,闹的太僵不是件好事。
左右不过还有三个月,之前都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年,今天也许是她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因为时眠实在想不出来,前面两个人有什么针对她们的理由,或者是,针对她的理由。
教室里。
几乎是在时眠拉着江淮鱼消失在后门的同时,王子怡转过头来,看到宁岁晚正在把放在两人中间的午餐拿回,放在自己桌上,又“呵”了一声。
“也不知道挑个什么劲。”
不知道在说谁,又是对谁说。
宁岁晚没理,拿出红笔在英语试卷上划不认识的单词。
“其实你也挺惨的。”
宁岁晚笔一顿,抬头看她,目光淡淡的。
没说话,但是眼神在表达,然后呢?
王子怡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回身掏出手机举起来,“你也挺大度的,就这样了还能和她相处下去。”
她一直挺看不惯时眠的,就是单纯不喜欢,说话声音嗲嗲的,偏偏又不像游书彤那么坦诚。
明明心里很讨厌对方,面上就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就像刚刚,非要当什么和事佬。
永远在装好人,装无辜。
现在曝出这事,背地里看不惯她的那些人倒是都冒了出来,风评大变。
“她这人…”
王子怡还想说什么,在这一刻,潜意识里,她把宁岁晚当作同一阵营的,可对方只在刚才给了她一个眼神,现在又低下头去看试卷了。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反应?
王子怡觉得无趣了,受了委屈无动于衷,这和时眠又有什么区别?
时眠起码还会哭呢。
亏她之前还以为宁岁晚是个特别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有什么话自己去当着她的面说。”
什么?
王子怡又重新回过头,就见宁岁晚合上了笔盖,也没看她,自顾自地整理桌面。
就在王子怡以为她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时,宁岁晚又叫了她的名字。
“王子怡,刚才的东西发我一份。”
晃得太快,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
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也和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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