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偷窃
知晓这一点之后，岳星真不知其他同学是真傻还装傻？让一个空间者随时进存放食物的地方，真成了老鼠掉进大米缸，美得冒泡，吃拿卡要，心想事成。
恐惧是一时地，但没吃的真要了命。
夏彩霞在换班前，悄声说：“明天和她们商量，你什么看法？”
“我们不掺和，再蹭几顿饭，看情势发展，到时候及时抽身。”她们可不是救世主，更没权利要求谁奋起反抗。
岳星的准则就一条：守护舍友，保住小命。
打那之后，一连三晚，每每都有人进去偷拿食物，大多数是爬着，蹲着，她们还见过匍匐前进的姿态。最明显的就是那个带空间的男生，岳星在白天看过他的长相，平平无奇的路人甲，他还真姓贾，贾飞。她女朋友甄倩云倒长得好看，夏彩霞用烈焰小美人形容，脾气暴得很。
一甄一贾，蛮般配。
男的贪心无厌，演技可谓精湛，饭照吃，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岳星看着这些披着皮的人，着实心惊。再三叮咛陈莉茹，嘱咐徐芷、夏彩霞，“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莉莉妈有空间。”
拨弄着日渐寒酸的饭菜，岳星估量着，“就这一两天，我们想办法走。”
前几天还有肉菜，今天只有一道肉沫茄子沾点荤腥，另外一道酸辣白菜，白菜烂兮兮地，吃进嘴里一股坏掉的味道。
是再多的调味品都遮不住的坏菜味，岳星摸出几包榨菜，分给舍友。
“别吃白菜了，别再吃坏肚子，我们常备药没多少。”得不偿失的事情不能做。
她们有榨菜，默默吃，没有抱怨。
可有些人不会忍……
没有空调，阳光从大扇窗户直直扫射，再加上人呼出的热气，二楼食堂此刻如同蒸笼。
人一热，脾气也就跟火药桶似，一点就爆炸。
起初，只是有人抱怨：“刚来食堂时候，明明吃的还很多。怎么伙食越来越差？”
逐渐，附和抱怨的人越来越多，矛头直指大厨。
“何丰盛，你为什么越来越圆润？你偷吃了？”
“每天只有你能接触那些食物，你把东西拿出来！”
“我看就是你偷吃偷拿。”
哟，他的名字也很符合这件异变物品。
岳星按住徐芷的胳膊，不许她起来说话，“稍安勿躁，你没发现这些人的表演很拙劣？演员台词接的那么紧，生怕别人从他们织的网中溜走。”
刚开始，岳星确实也被扑面的指责蒙骗。直到她捕捉到那张胖乎乎的厨师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和急于辩解的急切。
这才察觉这些指责者的话也接的太密了，很像是蓄谋已久。她们没必要强出头，只需静待好戏开场。
何丰盛看似圆滚滚，身形倒是灵活。轮到他这个主角一号闪亮登场。他踩着餐椅，登上了食堂比较中心位置的餐桌。
举起手中的大勺挥舞，同时嘴里喊冤：“大家听我说，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我每天和大家吃的都一样，但是我饭量大啊，每天吃不饱，最多也就是炒菜时候尝尝咸淡，偷吃一点锅里的。别的我可真没拿，再说我往哪藏啊？我又没有空间。”
得，抓到这出大戏的重点了。
徐芷同样明白过来，“原来在这等着呢。”
她们思维同频，没有多加干涉，以为不过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贾飞拿点东西出来。
但是接着，事情发展极大出乎意料……
如同舞台剧，何丰盛谢幕。下一幕拉开，几个男男女女冲进存放食物的档口，详细检查。
出来一五一十汇报：“少了一大半的食物，这些省着点吃本来够我们吃一个多月，现在只能撑个七八天。”
不受控制的，蒙在鼓里的围观群众一拥而上，堵住档口只容一人通行的门。
群情激奋，他们原以为听从指挥，不问不听不看就能继续活下去。可现实给了这群大学生狠狠一耳光。
再往下，甚至不需要演员，每个人自愿参演，很快拼凑出了“罪魁祸首”。
“是贾飞，我看到好几次他进了那里。而且他有空间，他有空间！”
“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拿。可你这么狠心，居然断我们生路。”
“是啊是啊，你们两个人几张嘴啊，吃那么多。我看他们是想偷跑，想把我们活活饿死在这。”
前两个飞筷子，扔杯子，满口埋怨的是目击者。而后一个，岳星抓住了他话里的目的，他在引导大家认为，贾飞二人转移走食堂的食物是为了要跑路。
未雨绸缪和畏罪潜逃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大多同学害怕惹事不戳穿贾飞偷窃行径的前提：必须得是贾飞和甄倩云不会离开食堂！
这位煽风点火，点出另一个可能？
对啊，他们要是半夜离开食堂呢？那我们怎么办？
好几道声音大喊：“不能让他们走！”
“谁有绳子？把他们绑起来，绑起来！”
直接跳过岳星预测的逼迫贾飞交出食物的中间环节，更让岳星认清自己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的，但要警惕，永远不要自骄自满。
她不是预言家，无法断定事情的最终走向。
虽然，岳星不是预言家，却能有把握的说，这件事情是有人精心策划。
她偏头，正好与梁耀目光对个正着。
是你？
看着她眼里的防备，梁耀抱臂在胸前，冲她摇摇头，做出口型：“不是我。”
形势急转直下，贾飞绝不可能坐以待毙。怎知两拳难敌四手，一窝蜂围上来的人群瞬间如丧尸进攻般将他淹没。
岳星听到他呼痛的声音，听到他大喊大叫，“小云，小云。你们别碰我，我把东西拿出来就是。”
“好了，大家别冲动，听听他怎么说？”发话的人病恹恹，果真如梁耀所言，皮肤惨白，看着像要不久于人世。
幕后黑手终于浮出水面。
“他叫冯仲。”看热闹的梁耀宿舍已经转移到她们宿舍站着的地方，远离中心战圈。
一幅病入膏肓的弱，却一把拎起被推倒在地的甄倩云，虎口卡住女孩的脖子，用力收紧。
眼中无半分怯懦，直视贾飞，“把你空间里的东西掏出来，全部！”
特意加重的强调，野心昭然若揭。
不仅仅是要食堂丢失的食物，还要贾飞所有珍藏，很“道德”的抢劫。
贾飞双手被人扭在身后，挟制住他的其中一人，浅色衣裤上沾的全是污渍，一道道，很深。
“真是贼喊捉贼，一出好戏。”只有夏彩霞懂岳星话中的意思，她们默契的在讲述遇见小偷那段时，为心酸的爬行者保留了尊严，没对外说他是一路爬进去的。
黑夜中爬着像狗一样，白日里假模假式，倒成了正义使者。
望向他努力挺直的脊梁，岳星只感到一阵悲哀。
这里是生存的战场，你没办法说清哪种是好，哪种是坏。
冯仲命令人将贾飞转移到二楼一进门的空地上，留出足够的余地，来置放他空间里的物品。
甄倩云的喉咙已经发出窒息般的呵隆声，贾飞边像哆啦a梦往外倒东西，边连连讨饶，“冯同学，冯哥，求求你，放开我女朋友。我们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砰，冯仲手一松，甄倩云瘦小的身子砸在地板上，空气中全是她努力大口呼吸，喘气的挣扎。
岳星很是不忍，找赃物就找赃物，趁火打劫也就算了，何必拿一个女孩子做筏子。
随着贾飞凭空弄出的大量物资，其中有食堂丢失的粮食，有宿舍楼下的贩卖机，有学娱超市附近小饭馆的米面粮油……
陈莉茹后背直冒冷汗，还好她们动作快，不然学娱超市哪轮的到她们独吞，这片宿舍区可就这一个中型超市，而且贾飞的空间可比她的大得多。
“就这么点？”冯仲惨白的脸逼得贾飞连连在地上剐蹭的后退。
他也聪明，知道冯仲问的是什么，“学娱超市早被人搜刮过了，门口围了那么一大堆丧尸，死了不少人，我们没敢进去。”
“这下不妙了。”梁耀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
岳星搞不懂了，“怂的这么快，那他之前怎么有底气这么干？”
“他和他女朋友的异能比较特殊，大家也都捧着。加上冯仲需要时间来扎稳根基，收敛人心。”
“狼和他那被圈养的小羊羔。”岳星用了恰当且残忍的比喻。
岳星左边是徐芷，右边是陈莉茹，俩人都紧紧捏着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她反握回去，“别怕，希望冯仲懂得见好就收。”
显然，他不懂。冯仲想见此立威，让食堂众人害怕他，屈服于他。
这里不需要三足鼎立，不需要两头老虎，一个管事者就够了。
贾飞连滚带爬，到了甄倩云身边，细细摸着她的脸，摸着她脖颈上鲜红的淤痕。
“小云，都怪我，都怪我。”
“飞哥，没事的。我没事。”
这几天以来，甄倩云给人印象是不分缘由的脾气爆，总是蔑视别人，居高临下，不太礼貌。此时，却忍着疼痛，温柔小意，反安慰贾飞。
岳星高看她一眼，世间感情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众人打算散去，戏剧正当落幕……
甄倩云惊叫，嘶吼道：“飞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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