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我听你的
整个大殿沉寂无声,只余下念念的啜泣声……连这呜呜咽咽的声音,都同少年时的沈清秋相似极了。
原来从前的她,哭得有这么惹人厌吗?
为何孟庸也不表态?
如果他不想救,完全可以直说。
他也在等她开口吗?借她之口,救下这个与‘沈清秋’七分相似的女子。
一番天人交战的纠结后,她下定了决心,缓缓地抬起头,却正撞上孟庸低下的眉眼中带着宠溺的微笑。
宽大的手掌贴在她瘦瘠的后背,一下一下轻微地抚动,似在安慰,又似在鼓舞。
她沉沉地、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少将军,咱们要救她吗?”
声音里,带着三分真七分假的吃味。
孟庸唇角微展,眼底笑意扩散,带出低低的笑声。
“我听你的,你说救便救,你若不想救,咱便不管她。”
他声音往下一压,鼻音愈发明显,令他声音带着点引诱和哄溺的意味。
好像救与不救,真的只在她一语之间。
沈清秋轻轻地合了眼,“毕竟,是条人命。”
孟庸神色没怎么变,仍旧宠溺地应一声:“好。”
随即,他抬头同蒯博闻笑说:“这丫头就是心软,让伯父见笑了,便把这位姑娘留下吧。”
听到他把人留下,蒯博闻脸上的笑容愈发爽朗。
他就知道,孟家小子不可能这么快走出来。
毕竟是他辛辛苦苦守了十四年的媳妇。
只要人留在他身边,有得是机会将他拽回深渊里去。
“既如此,念念便送给你了。”
语毕,他折身回席,同万棣棠得意地一笑,“如今孟贤侄和阿愁姑娘都把人留下了,小王爷应当不会横刀夺爱了吧。”
万棣棠看着那边三人,心里担忧不减。
若阿愁没有出现,念念出现在孟庸面前,尚且不怕。
可偏偏孟庸先遇见了阿愁,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生气,此时出现的念念,便如同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孟庸向来沉稳睿智,唯有碰上沈家的事,才会乱了方寸。
如今面对阿愁,和长相酷似沈家姑娘的念念,他该如何处理,才能不伤人伤己?
思及此,他心底对蒯博闻渐起杀意。
皇兄要他配合孟庸拔掉蒯博闻和朱于春时,他还不敢相信。
朱于春是王蟒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蒯家向来与孟家交好,亦为大沥朝的功臣,怎会……
“都说蒯都统与孟伯父为莫逆之交,如今你如此偏心孟大哥,看来是真的了。”
他一句话后,抬杯独饮一大口,仍旧笑得一脸稚气乖巧。
“本王也只好顾影自怜了。”
旁边女子很会来事,立刻上前斟满杯酒,软笑着说:“王爷不是还有奴家吗?”
那边厢一派口是心非的和睦,这边沈清秋已从孟庸怀中起来,欲退到一旁,却被他拉着坐在旁边。
那念念仍旧跪在榻侧,局促不安地低着眉眼。
孟庸正拿刀割着炙乳猪,面上带着微微笑意,“适才你说会抚琴?”
他这话,显然是问念念的。
本还心有余悸的人,立刻显露出羞涩神情,低声应答:“是。”
孟庸将切下来的炙肉放在碗里,用筷子夹起,蘸了佐料,转手送到沈清秋嘴边。
沈清秋心里堵得慌,紧张地直抠膝盖,唇上传来软乎乎的温热,抬眼便对上孟庸那一脸宠溺的笑。
她有些怔忪。
人已经救下来了,还有必要再演下去吗?
感觉到那东西在唇上动了动,她只得张嘴将东西吃下,却只囫囵吞下,食不知味。
“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孟庸轻笑着说了一句,转手便取过手巾来,作势要替她擦拭嘴角。
沈清秋连忙接过,自己胡乱地擦了擦。
孟庸便由着她,又转头割起肉来,随口又问:“会弹瞌睡曲吗?”
那念念正欣喜孟庸问她的话,闻言呆了一呆,“‘瞌睡曲’是什么曲子?小女从未听闻过。”
“啧!”
孟庸失望地吐了个音。
旁边沈清秋却把身子歪了歪。
古琴曲大多低沉舒缓,她少时学琴经常瞌睡,被先生打手心,委屈地淌着泪花子控诉他弹的就是专让人打瞌睡的曲子。
‘瞌睡曲’由此在沈、孟两府传开。
孟庸送了块炙肉进嘴里,细嚼慢咽之后,方道:“去拣你拿手的弹吧。”
念念只得起身去抱琴。
孟庸又夹了块炙肉送到沈清秋嘴边,等她含进嘴里,方低声笑说:“戏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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