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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甚至想给她弄一副黑丝


“公子如今领禁军校尉之职,常伴陛下左右,请问可知陛下有确立太子之意?”
胡亥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
“应该——好像没有吧……”
他虽然领了禁军校尉的职务,能时常见到始皇帝,但每日里也就陪着说会儿闲话,偶尔陪着始皇帝吃顿饭,至于其他,完全插不上手啊。
所以,郦食其问起这个,他是真有些不太好说。
郦食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接着又问。
“皇长孙殿下大婚在即,陛下可有召回长公子之意?”
胡亥继续一脸茫然。
郦食其:……
感情你去做这个禁军侍卫,也就做了个寂寞啊!
不过,他心中却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无他,如今始皇帝的众多子嗣中,最有希望被立为太子的,莫过于长公子扶苏和这位不成器的十八公子。
对于长公子扶苏,若是始皇帝心中有松动的意思,皇长孙这次大婚,就是让这位返回咸阳的最好借口。在这种大事上,始皇帝若是心中有了决断,大概也不会刻意去瞒着这位十八公子。
既然胡亥完全不知道,那十有八九,始皇帝心中压根就没有这个念头。
所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始皇帝到现在为止,心中还没有任何的决断。给皇长孙殿下定亲,也未必就是对长公子的扶持,更有可能,就是单纯地对那位皇长孙的宠爱。
“所以,公子到底慌什么——”
郦食其笑了笑。
“依我来看,此次皇长孙大婚,陛下定然不会召回长公子,连嫡长子大婚都不能回来——”
郦食其嘴角上挑,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神采。
“公子以为,朝中诸君会怎么想?”
胡亥闻言,不由眼睛一亮,看着一副智珠在握架势的郦食其,眼神顿时热切起来。郦食其云淡风轻,身躯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意态闲适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才笑吟吟道。
“所以,公子稍安勿躁,只需要再过些时日,那些首鼠两端,依然在观望的人就会知道,长公子已经彻底出局——到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胡亥大喜!
妙啊!
“我得先生,实如虎添翼啊——”
郦食其闻言,眼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干笑着拱了拱手。
“公子谬赞了……”
……
太尉府。
听到皇长孙与通武侯府定亲的消息,尉缭子有些无奈地瘪了瘪嘴,看着自家儿子尉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老夫没有生一个好儿子啊……”
尉域:……
所以,人家皇长孙订婚跟你有没有好儿子有什么关系!
看着自家儿子依然一脸木讷茫然的样子,尉缭子想要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滚,滚,滚——你但凡有你闺女一半的机灵,老夫看重的孙女婿,也不会被王翦那老匹夫抢去……”
尉域:……
干脆利索地起身就走。
唉,生的闺女太聪明也是个麻烦,自从有了闺女,自己在老爷子跟前就彻底失宠了。
“你又拿域儿说道——”
尉域一出门,老伴就忍不住抱怨。
“域儿虽然资质平庸了些,但他性格温和,待人和善,又懂得孝敬父母的道理,你平时不还是经常说,你一生,已经位极人臣,耗尽了我们尉家的气运,后世儿孙若是平庸些,倒也算是一种福分吗……”
尉缭子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说是这样说,可若是有可能,谁不想为后世子孙再争百年的气运呢……”
说到这里,尉缭子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伴,耐着性子解释道。
“陛下这么急着为殿下向王家求亲,看起来,距离殿下出兵匈奴的日子不远了……”
尉缭子的夫人跟尉缭子一起生活了一辈子,自然知道自家老伴的言外之意。陛下此举,未必是要让长公子府与通武侯府联姻,而是单纯的想要让皇长孙殿下成为王家的女婿。
让整个的王家,为皇长孙殿下的出征保驾护航,为皇长孙的出征再添最后一张护身符。
殿下出征匈奴,有王贲这个丈人和扶苏这个亲爹带着五十万大军在后方坐镇。匈奴大军主力,即便是有心,也不敢妄动。
而且,万一事有不洽,两人也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这也是今天尉缭子忽然又DISS自家儿子的原因。
自己也算是一代兵法大家,又高居太尉之职,儿子但凡争气一点,哪怕是不能学到自己的衣钵,能做到苏角那种程度,能单独镇守一郡。
陛下都未必会让皇长孙与王家联姻。
王家已经太强了!
单纯从政治的角度而言,他尉家才子最好的选择。但,谁让自己家儿子不成器呢……
这是尉缭子家里。
至于蒙家,反应就单纯多了,蒙武没事找事地逮住蒙毅又骂了一顿。
狗东西,但凡长点志气,给老夫生个孙子,哪有王翦那老匹夫嚣张的份儿!
当然,对于皇长孙赵郢娶王家孙子这件事,也有开心的,比如眉县孟西白三氏。
听到这个消息,孟西白三氏的族老,特意聚在一起,喝了一场小酒。
“妙哉,来,为殿下贺——”
白奋兴致勃勃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沉寂多年,也许又到了孟西白三氏重新崛起的时候了。
西乞泓看着喜形于色的白奋,不由笑着打趣道。
“当日陛下带殿下来的时候,可就数你最为犹豫……”
白奋闻言,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当时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殿下是怎么练兵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又得了王家的支持,殿下想不崛起都难……”
说到这里,白奋脸色涨红,两眼发亮地看着其余两人。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们孟西白三氏,若是想有所作为,我想到了我们该拿出点诚意的时候了……”
西乞泓和孟庆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意动的神色。
……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讲,就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了。
仁而爱人,谦虚有礼,有长公子之风的皇长孙殿下要定亲了,自然是喜大普奔的一件大事。
尤其是在这次雪灾中受到了皇长孙赵郢和通武侯府恩惠的百姓,更是奔走相庆,在他们看来,两个这么好的人能走到一起,那自然是天作之合,没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了。
所以,消息传出来自之后,甚至有不少百姓,到门前祝贺。
也没什么值得说出去的贺礼。
有偷偷在长公子府门口放一篮子鸡蛋的,有在长公子府放一只老母鸡的,有人拿不出这些,只是纳了一双鞋垫,送了一双布鞋……
但架不住人多啊。
门口的侍卫拦都拦不住,到最后,看着府门前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风中凌乱。
到最后,还是听到消息的女主人芈姬从府里走出来,对这些百姓再三道谢,让人帮这把东西仔细收起去,又拦住人,一一回礼了,这才算告一段落。
回礼很丰厚,远超了自己送出的贺礼。
但正因如此,很多心中感念皇长孙恩德的百姓反而不好意思再去府门前送贺礼了。但皇长孙仁厚慷慨的名声,却反而传得更广,更深入民心了。
长公子府。
看着芈姬头顶忽然大涨的命格,许负不由陷入了沉思。
长公子夫人命格中缠绕的黑气,不仅直接褪去了大半,而且变得愈发不可推测起来。
所以,所有跟长公子这个充满变数的命格有纠缠的人,命格也都会变得不可测吗?
比如自己那位便宜的师兄……
章台宫。
听到黑说起长公子府门前的热闹和百姓对赵郢的推崇,始皇帝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同样是仁而爱人,性情宽厚,自家这个孙子,比自己那个倒霉儿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扶苏,顶对就算是妇人之仁,迂腐拘泥,自己这位孙子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不说别的,单看咸阳城内,百家的反应就能看出端倪了。
扶苏的时候,几乎与淳于越这些儒家学徒打成一片,动辄孔孟,言必称仁。到了赵郢这里,儒家、墨家、道家、农家,甚至是被他折腾的欲仙欲死的方家术士,都纷纷登门道贺。
而赵郢对他们的态度,也与扶苏单纯的礼贤下士不同。
他礼贤下士,但手段却霸道凌厉,所有人,都只能为之奔走效力。
两者之间,不可以道里计!
但作为这门亲事的当事人,赵郢却因此遭遇了新的小烦恼,要订婚了,按照大秦的风俗,他反而没办法偷偷去见王南了……
不得已,他只能再次剽窃了前世一首脍炙人口的小诗,用毛笔写好,然后又让人专门的装裱起来,给王南送了过去。
穿越之后,他真的很少写诗。
一是因为,到了他这个身份地位,早已经过了需要剽窃前世的诗词经典,来为撑门面的阶段,二是,对于他来讲,写这些,未必能在始皇帝面前讨喜。
所以,这些诗词,只能偶尔拿来哄小姑娘们开心了。
就比如现在。
通武侯府,后花园,看着赵郢让人送来的这首小诗,王南脸色羞红,眼波流转,眉宇间竟是盈盈的春意。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
所以,才几日不见,就已经忍不住想我了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画面,王南忍不住俏脸飞红,轻唾了一口,在前来送字画丫鬟异样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收起字画,一溜烟地躲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然后,不等丫鬟反应过来,又从房间里快步走出来,红着脸把一个精致的香囊塞到丫鬟的怀里。
“这是,这是给殿下的回礼……”
说完,转身飞也似地逃走了。
……
然而,人家的悲欢并不相同。
就在王南陷入到即将与心上人比翼双飞的幸福当中的时候,原本已经因为赵郢亲自救灾,而变得友善了许多的李姝,忽然间就又翻了脸,重新恢复了刚认识时候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赵郢不由大喜。
嘿——
依然是熟悉的风格,熟悉的味道。
霸道女总裁嘛,这套路我懂。
心中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给这位傲娇的姑娘,设计一套黑丝……
不过,没敢,怕这姑娘彻底暴走。
怎么说呢,毕竟自己和李信是军中同僚,身为一位叔叔辈的长辈,总不能欺负自家大侄女不是。
……
皇长孙定亲,即将迎娶通武侯府嫡女的消息,传到沛县的时候,刘大亭长正忙着准备迎娶吕家姑娘吕雉的大事。
好歹算是明媒正娶,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虽然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很不待见,但刘老太翁还是帮着操持起了这桩婚事。
纳彩。
问名。
纳吉。
……
一系列的流程走下来,折腾的刘大亭长飘飘欲仙,连去曹寡妇那里折腾的心思都没有了,所以,索性把所有的问题都扔给了自家老爹和大哥二哥,自己借着公干的名义,跑到县里去找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此时。
正在武负和王媪酒馆中,与县主吏掾萧何,县狱掾曹参,发小兼跟班卢绾喝酒的刘大亭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忍不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捋着自己胡须上的酒渍,有些羡慕地骂了一句。
“真他娘的——凭什么皇长孙就能娶通武侯府上的嫡女,我刘季只能娶一个破落户家的闺女,等老子以后有了本事……”
话没说完,被一旁的萧何给笑着拦了回去。
“怎么,娶了吕公家的闺女还埋没了你?要不是吕公把闺女许给你,你现在还打着光棍呢……”
刘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也知道,萧何这是好意。
所以,撇了撇嘴,直接喝酒,很识趣地没再提这一茬。
毕竟,自己刚才的话,要是传到吕公家里,说不得平白又要生些是非,他可是知道,对于这桩婚事,纯粹就是吕公那老东西发了邪,认为自己以后贵不可言,硬是做了主。
据说,自家那位丈母娘和小媳妇儿,甚至是小姨子,对这门婚事都颇为抵触。
真是人比人该死。
人家娶了通武侯府上的闺女,普天同庆,自己娶一个来避难的人家的闺女,都不情不愿。
淦!
不就是有一个好大父,换了老子,老子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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