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时间如此的漫长
一支打着反府旗号的恶鬼组织，大约有三千之数，在鬼门关安营扎寨。
冒牌的他们，不知哪来的勇气，敢与地府较劲。
首领身穿兽皮，手里握着一把斧头。
一只鬼将领a跑进营帐，跪在首领面前：“大王！给我一千兵马，我可攻下黄泉路！”
又一只小将领b跑进来：“大王，小小黄泉路何需一千兵马，给我五十个刀斧手，我可踏平黄泉路。”
鬼将领a不服，打压对方嚣张的气焰：“哼！五十个刀斧手，怕到时候打了败仗，只有你一个能逃出来。”
鬼将领b正想反驳，被首领开口拦住。
首领的目光落在a的身上：“你打头阵。”
“末将遵命！”
黄泉路两旁的荒野，阳寿未尽的鬼魂们，正在消遣自己的时间。
打牌的鬼魂把扑克牌藏在衣服里；健身的鬼魂在听周杰伦的歌；钓鱼的鬼魂对着没有一条鱼的河流垂钓……
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入侵者的存在，即使注意到，也并不在乎。
毕竟大家都经历过死亡。
灯光下，地府之兵在黄泉路的深处显露。
为首之将，乃是实习鬼卒秦昭。
枣红色的战马披上盔甲，一杆散发寒气的雪渊，别在秦昭的身后。
身后的随行者数目仅有五百，副将乃是冥界最有名的花魁冯如陌。
这五百只鬼魂，有两百名是鬼判殿的鬼卒，剩下的三百名是冯如陌的粉丝，过来凑数的。
秦昭望向远处的敌人，高声道：“你们怎么敢闯进来的！”
对面一将，双腿一驾，拍马奔来：“吾乃常山赵了隆，帝王相侯之位，让吾来坐坐！”
秦昭并不精通马术，他握紧雪渊，从战马上翻下地面：“赵了隆？什么中二少年，对付你这种无名之辈，不需战马！”
一阵狂风席卷路上的尘土，隐隐有卷起的趋势。
马蹄声如鼓点，有规律的节奏愈来愈明显。
几道尘卷风趴伏在地面上伺机而动。
眼前的鬼将领提起自己的武器，对准秦昭的眉心刺来。
秦昭站在原地，慵懒地拨动唇齿：“尘风！破烂！”
“噗！”
十几道趴伏在地面的小风卷，迅速增长几十倍，盘绕在秦昭周围五百米以内的范围。
其中一道尘风卷把鬼将领和战马顶上天空。
尘凤卷中，石块被沙砾磨出利刃。
鬼将领的惨叫声随着时间衰弱，直至不见。
仅仅一个照面，打了一个招呼，便结束了单挑。
先锋部队失去将领，一时做不出决定，犹豫在原地。
其中的副将走到队伍最前，担任指挥：“敌军兵薄，且与我进攻！！！”
秦昭瞧见敌军不减士气，果决令道：“你们撤！”
秦昭并不担心士气的问题，五百只鬼，有三百个都是凑数的，何必在意士气问题。
更何况，主力就是他自己，腾空地方才好发挥实力。
三百只鬼跑到黄泉路两旁的荒野，疏散鬼群。
他们的手里拿着冯如陌的画像、灯牌还有应援横幅。
剩下的二百鬼卒未动脚步，手握腰间佩剑，等待战斗的指令。
秦昭朝着他们摆手：“我可是进入决赛的鬼卒，给我一个拉票的好机会。”
二百名鬼卒在短暂的犹豫后，退出战场。
黄泉路消遣时间的鬼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多是在和平年代死去，战争的神秘感引起他们的好奇心。
“瓜子！花生！爆米花～”
“可乐！啤酒！大西瓜～”
在紧张的战场中，有人抓住了商机，推着小车在“观赏席”中贩卖美食。
这小机灵鬼的嘴里还抱怨道：“要是能贩卖武器，就能大赚一笔了。”
这句话遭到买家无情的嘲笑：“还卖武器，你当你是霉国二流子啊。”
小机灵鬼咬住嘴唇，眼前的利益并满足不了他的虚荣。
先锋军队有一千只鬼，分左、中、右三块。
左右两侧稍前，欲将秦昭包围。
地面上的尘凤卷消散，像刀剑锋利的石头被甩出去。
瞄准了十几个倒霉的入侵者。
副将冲在最前的位置，手臂高举，但无兵器。
秦昭抓住寒渊，决定用近战解决战斗。
具有强大破坏力的法术，若是破坏了黄泉路，之后的赔偿，他可赔付不起。
黄泉路，往小里说，就是一条路。
往大里讲，这可是文化古迹，有多少名人走过这条路。
风刃悬在他的身旁，风墙封住身后、身侧的空隙。
雪渊向前横扫，未曾交接，寒气便破碎了他们手中的兵刃。
战马嘶鸣，副将被扫翻在地，雪渊的寒刃封住了他的喉咙。
一旁的“观众席”，瓜子哥诗兴大发：“灯下银枪烁。”
在他身旁的南瓜子哥接道：“杀他去见佛！！！”
风墙破碎，风墙再生。
秦昭不顾身侧、身后的敌人，只朝前杀去。
敌军的先锋队伍被斩去三分之一，他们才反应到实力的差距。
一个个跪在地上，缴械投降。
几乎是一瞬间，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了秦昭的士兵。
敌方的中军和后军赶来，身穿兽皮的首领指着先锋部队的副将。
大骂道：“叛徒！你会被后人唾骂的！”
这支小型先锋部队的副将双手合在一起，向秦昭请求。
秦昭点头允后。
副将指着他曾经的上司：“我呸！就你们两千号鬼！怎么好意思叫三军！”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曾是先锋副将。
首领捂住心脏，被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翅膀硬了你倒想飞了！胳膊长了就想外拐了！上场杀敌你身子软了！刀架脖子你选择反了！现在对立又tm有胆了，好好好，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你想要后悔，你tm才发觉晚了！”
“杀！！！”
敌军首领下令，两千只恶鬼冲向秦昭的方向。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留下惊艳过后的虚无。
雷霆滚滚，如同上百辆超载的大型货车，在弯道时一个接着一个侧翻。
又像是正被击打的鼓面，鼓中空心世界的所有动静，全被敲震声遮掩。
一道极为纯粹的闪电从天而降，集中在秦昭举起的掌心中。
“呲～”
闪电顺着手臂，附在秦昭的身上，宛若一件轻纱。
秦昭将这些闪电聚向雪渊，冰冷的寒气里混杂一道肃杀之息。
风浪逼缓敌军的脚步，雪渊之上，亮起一道刺眼的光。
秦昭的声音在其中轻响，却足以让众鬼听见：“湮灭在风里吧。”
“嘭！！！”
白色的闪电在雪渊上跳跃，在剧烈的一声下，朝向前方冲刺！
半空中，闪电的光波刺穿敌军，这些灵魂像是易碎的瓷瓶，在众目睽睽之下破碎。
敌军士兵纷纷转身投敌，把首领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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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
悠闲的十殿阎王再聚首，打牌。
十鬼场斗地主，四副牌，红黑色分开，顺子必须全是黑色，或者全是红色，才能成立。
三名地主，代表地主阶级。七名农民，代表农民阶级。
看似云淡风轻的牌场，其实是地主与农民矛盾的缩影。
十殿阎王所玩的扑克，并非有明显的对立。
农民可以帮助地主，地主也可以帮助农民，明面是剑锄相接，背面是握手联合。
十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肚子里的墨水和心脏上的脏点子，绝非寻常。
秦广王抓起牌面，找到特定的地主牌：“叫地主！”
楚江王：“地主！”
宋帝王：“地主！”
仵官王：“地主！”
阎罗王：“嘿嘿！叫地主！”
卞城王：“地主！”
泰山王：“地主！”
都市王：“地主！”
平等王：“地主！”
转轮王：“我也叫地主！”
一场勾心斗角，不逊色任何后宫剧的剧情，将在牌局中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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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悠闲的，还有正在上班时间摸鱼的秦笙。
电脑上放着制作好的ppt，虽然她完成了所有工作，但若是让其他人瞧见她正是悠闲，恐怕又会有一堆繁琐小事。
一旁的女同事正在吹嘘自己的经历，比如在世界500强企业工作过几个月，后来因为太无聊，就自己辞了职。
乍一听，倒是唬人。
秦笙带着耳机，但耳机里并没有声音。
戴上耳机后，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交流。
女同事又开始吹嘘自己的恋爱经历，识别渣男的一百种方法，鉴别真爱的九十九种小技巧。
怕是从哪些营销号听来的。
秦笙在心里把同事的话暗暗总结了一番。
“看不上自己的都是直男；看得上自己的这些，没颜没钱的是舔狗，有颜没钱的是渣男，没颜有钱的是猥琐男，有颜有钱的是男友（要是分了手，还是渣男）。”
总之，她的前几任男朋友都是渣男。
秦笙听到这些有趣的八卦，身子不由靠近了些。
这一变化，令工作室的所有同事注意到。
同事们齐刷刷地看着秦笙。
“秦笙，给我倒杯水，不要太热，不要太凉，我不喜欢喝温的，就……来杯三分热的水吧。”
“秦笙，谢天谢地你有空，这份文档麻烦你帮我修改修改，我要外出办一件大事，等我从商场……啊不，等我跑完项目之后，给你带杯奶茶。”
“秦笙，今天晚上有空吗？听王姐说你没对象的，我兄弟人长得可帅了，家境也好，哎哎哎……你别走啊……”
秦笙端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调配那杯三分热的水。
等她回到座位后，桌上出现了一沓文件，要填入表格。
秦笙抿住嘴巴，眼眶略有湿润地望着这些琐碎。
鼓起嘴巴，一缕向上吹动的气，风干了眼泪的痕迹。
键盘的敲打声，在办公室内忙碌。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十分钟……三个小时十一分钟……三个小时十一分五十七秒……
时间如此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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