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术士传说，南方周国
沈之琳刚要细问‘术士’是什么，身侧又一只冰狼袭来，她往旁边闪过，下意识召唤一团火焰，往冰狼身上招呼过去。伴随着“嗷呜——”几声，地上又多了一条烤熟的狼尸，散发出阵阵烤肉的香气。
她动了动鼻子，忽然觉得饿了，“原来这才是对付冰狼的法子啊，我明白了。”对叶知秋点点头，往狼群中奔去。
这下犹如饿虎进了兔子群，转眼间，雪原上便没有一只站着的冰狼了，取而代之的是条条散发着扑鼻香气的烤狼肉。
周围的猎人往这边围过来，看着地上的烤狼，沉默了半晌。纷纷放下了手中标枪。“您原来是术士大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怠慢您了。”
罗生北推开众人，挤过来，看到了满地烤熟的狼肉，“你、是术士？”
“术士是什么？”
“你早说你是术士啊，我就不会把你分到那么偏远的屋子，还不给你饭吃了。”
沈之琳一愣，看向叶知秋，“叶先生给我送来的芋头是？”
叶知秋温和一笑，“总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饿肚子。”
“那两个芋头是叶先生的食物吗？”
“眼下不就有很多食物了吗，都是托你的福。”
沈之琳点头，看向罗生北，“罗队长不必介意，你们愿意给我片瓦遮身，我就感激不尽了。我们把这些狼肉带回去吧，这些够部落吃多久呢？”
“是，是。有这些肉，我们一个月不用出来打猎了。”罗生北招呼众人，分批把狼肉运回部落。一共有近百只冰狼，猎人们回去一趟，带着部落所有年轻人一同搬运狼肉，忙活了一个晚上，来回几趟，终于将狼肉通通运回了部落。
回去的路上，沈之琳走在叶知秋身旁，“你们部落叫什么名字，总共有多少人？”
“我们是雪部落，有两百多人。一百青壮年男子，几十年轻女人，几十个孩子。”
“老人呢？”
“部落从来没有老人。”叶知秋沉默了一会儿，“所有男子都会参与狩猎，没人能活到老。女人采集果子、根茎，生养孩子，几乎活不过三十岁。”
“什么是术士，我刚才问罗队长，他没告诉我。”
叶知秋奇怪地看了沈之琳一眼，“队长估计以为你在戏弄他吧。你会法术，却不知道术士是什么吗？”
沈之琳挠挠头，“我之前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批人跟我一样，原来他们是术士啊。”
“大陆上到处流传着术士的传说，但是能成为术士的人很少，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术士。”
“能和我说说术士的故事吗？”
“术士是一群掌握神秘力量的人，他们能呼风唤雨，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有小说家把术士的故事收集起来，写了一本《术士传奇》。里面记录了很多术士降妖除魔、拯救苍生的故事。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则故事是《白蛇传奇》”
“《白蛇传奇》？讲的是大蛇的故事吗？”
“你知道啊，这则故事说的是一只魔兽从白蛇修炼成人，做了术士，用法术拯救世人，最后飞升成仙的故事。”
“等等，没有许仙？”
“许仙是谁？”
“我知道的故事是，一条白蛇修炼千年，就要成仙了。但是因为一千年前被人搭救过，要报恩才能成仙，她就跑到人间，找到一千年前那个人的转世，以身相许”沈之琳将她知道的《白蛇传》的故事娓娓道来。
叶知秋听着，不觉被她的故事深深吸引，听完了故事，还觉得意犹未尽，“白素贞就这样被关在塔下，没有被放出来了吗？”
“她水漫金山，淹死生灵无数，犯了天条，才被关起来的。这则故事也叫《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你懂这么多，还知道天条、轮回，怪不得法术这么厉害。怎么说自己不知道术士呢？”
沈之琳见解释不清，索性不解释了，“你还知道别的故事吗？”
“我还知道《七仙子传奇》，有个法术很厉害的术士，在家里排行老七，人们称呼他七仙子。他从修炼的昆仑山来到人间，传授人族养蚕织布的手艺，织布的技艺传遍天下之后，天降金光，七仙子驾着金光飞到了天上的故事。”
沈之琳眉头一跳，“我也知道一个故事，叫《天仙配》。天上玉皇大帝的第七个女儿”
“你说的故事比我的听着更有趣味些，也更详尽。《术士传奇》里，大致讲了他们在人间做的善事，至于他们长什么样、是男是女、年龄几何都没说。兴许你说的才是真正的术士传奇。”
沈之琳摇摇头，“我的故事里多了爱情，她们的结局也不如你故事里的好，还是你的故事更好些。”
这样一路走、一路聊，转眼间，二人便回到了部落。
玉昆仑山。
一身着白衣的男子坐在案几前，和一身着紫袍的男子对饮，忽觉心神激荡，双双吐出一口鲜血。
白衣男子皱紧眉头，掐指一算，瞳孔猛缩，“我将有大劫，再往后推算，只有一片混沌，天机已经被遮蔽了。”
紫袍男子也伸手掐算，“我也一样，只算出我也大劫将至，其余什么也算不出来。”
“大劫将至，道兄，我打算回洞府闭关千年，或可躲灾。”
紫袍男子摇头，“劫难将至，你我纵然躲到洞府里，天道也有一千种方法叫我们出来受灾，我们便坦然应劫、小心行事吧。”
雪部落，已经是晚上，这里却灯火通明，所有族人走出冰屋，在部落前的雪地上清理出一块空地，燃起篝火，将凉透的狼肉重新架在火上烘烤。众人分食狼肉，庆祝这次狩猎的大获全胜，以及参观传说中的术士，沈之琳。
沈之琳从小习惯了淹没在人群里，从未这样成为人群的中心，脸红红地，颇不自在。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切下一块刚炙烤好的狼肉，串在木棍上，走到她身前，将狼肉递到她手中，“术士大人，谢谢您庇佑我们部落，赐给我们这么多粮食。”
“举手之劳，能帮到你们我就开心了。”沈之琳接过肉串，尝了一口，肉质鲜嫩、紧实，美味直冲心灵。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营销号诚不欺我。“很好吃，我很喜欢。”
“太好了！”火光下，小女孩甜甜地笑着，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明明是黑夜，却仿佛照亮了夜空。
叶知秋走过来，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阿若，你也喜欢沈姑娘吗？”
“嗯嗯！”
“你去吧，多吃点肉。”
“嗯！”
看着阿若离开的背影，沈之琳问道，“她是谁的孩子？”
“部落里的孩子生下来都混在一起养，大家一起照顾，他们是部落的孩子。”
沈之琳叹了口气，“不知道父母是谁，没人会特地爱她，关心她，会不会很难受。叶先生也不知道父母是谁吗？”
“我和沈姑娘一样，是后来才加入雪部落的。我有父母、姓氏。”
“那叶先生知道外面的世界吗？外面都和雪部落一样吗？”
“南边有个繁盛的王朝，周国。那里和雪部落截然不同。在周国，老人受人尊敬，所有孩子都知道父母是谁，冬天很少有人冻死、饿死。”
“叶先生是从那里过来的吗？”
叶知秋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低头拨弄篝火，“是。”
“叶先生怎么会在雪部落呢？”
“我是周国的史官，奉王命周游四方，收集诗歌、传说，编撰地图、风物志。冬天行路不便，暂且居住在雪部落里。开春之后，我将离开这里，一路往北，直到走到大陆的尽头。”
“叶先生真是令人佩服。我想去看看周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叶先生知道怎么去周国吗？”
“出了雪部落，一路向南，度过大泽、若江、樊漠，广川，就到周国了。沈姑娘是术士，独自上路也不会有危险的。”
“多谢叶先生，我打算近日就往周国去，我们以后有缘再会吧。”
“这就要走了吗，祝沈姑娘一路顺风。”
沈之琳笑笑，起身和雪部落的人们一起庆祝、笑闹。
次日，沈之琳带着燕子、菲尔，和狩猎队的猎人们辞行，一路往南去了。
行走数十日，四周仍是白茫茫一片，鲜有人烟。
这一路，她累了就打坐冥想，饿了就从空间里取些果子果腹。慢慢地，修为渐深，竟不用吃东西了。
“啁——啁——”西边忽然传来老鹰的叫声，沈之琳打起精神，往西边望去，一只苍鹰从西边往她这边俯冲过来，忽然脚腕一紧，只觉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缠在她的脚腕上。
眼见苍鹰的利爪就要往她面门招呼过来，沈之琳唤来一团火焰挡在面前，苍鹰的爪子被火一燎，尖嚎一声，扇扇翅膀遁走了。
沈之琳蹲下身掀开裤脚，只见一条雪白玲珑、晶莹剔透的小白蛇缠在她的脚腕上。
习惯了燕子化作青蛇环在手腕上，骤然见到陌生白蛇，她也不怕，“老鹰飞走了，你可以从我脚腕上下来了。”
白蛇摇了摇尾巴，再没动作了。
燕子此时还是碧玉小蛇的样子，从沈之琳手腕上游下来，盘在雪地上，和白蛇对视，两条蛇相互吐着舌头，“嘶嘶”声不绝于耳。
燕子点头，回到了沈之琳手腕上，“他说他受伤了，刚才那只老鹰就在方圆十里之内徘徊，他一离开就会被逮到，希望我们可以收留他一阵，他伤好了，就自行离去。”
“好吧，我们可以收留你。”沈之琳对白蛇伸出左手，“不过你环在我脚腕上，我总觉得怪怪的，你到我左手腕上待着，好不好？”
白蛇从慢慢爬到沈之琳左手腕上，环了两圈，不动了。
“燕子，他可以听懂我说话诶。”
“这个世界的白狼都可以口吐冰刃，白蛇能听得懂人话也不是很奇怪。”
“也是。”
白蛇轻声嘶叫，燕子听了笑道，“他说我能听懂人话，还能和你交流，更奇怪。”
沈之琳看看左手腕上的白蛇，“你真是可爱，可惜我听不懂你说话，你伤什么时候能好呢？”
白蛇晃晃脑袋，“嘶嘶——”
“他说不知道。”
沈之琳还想和白蛇说点什么，却见白蛇绕着她的手腕蠕动几下，缩进了她的衣袖里。
燕子道：“他刚从苍鹰手底下逃生，兴许累了吧。”
沈之琳点头，带着三只动物继续往南边走去。
晚上沈之琳在树下打坐的时候，白蛇从她袖子里探出脑袋，先是看了眼闭目冥想的沈之琳，又盯着她脖子上的赤狐、右手腕上的青蛇看了一会儿。
“你是什么人？”燕子和白蛇对视。
“嘶嘶——”
“算了，你也是一条可怜蛇。我们要往南边去，做一些危险的事。你伤好了赶紧走吧，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可别因为我们白白送了性命。”
“嘶嘶——”
“你管我，我和你可不一样，我绝对不会离开她的。”
白蛇晃晃脑袋，钻进了沈之琳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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