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所有人失踪

看了看周围，我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站起来，沿着来时的路往下走。来到屋后，我放缓脚步背靠着外墙移动到转角，探出头看向厨房，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没有任何动静。我壮起胆子，快速移动到厨房门口向里窥探，里面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火盆还烧着，锅里还冒着热气。

        我转身跑到晓丽房间，还是没人，找遍整个屋子，所有人像人间蒸发一样。顿时我一身冷汗，肯定出事了。我跑回到厨房，套上草鞋，把剩下的几双也装进包里，火速离开。

        当我气喘吁吁跑回来到大姐藏身的地方时，只有我那件外套还在地上，大姐也不知去向，我脑子嗡的一下直接炸了。

        各种不好的预想和猜测在我脑子里浮现，他们肯定被刚才那三人抓走了，我该怎么办。

        不敢逗留，捡起外套，我沿着坟包后面的小路走去，必须赶紧下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镇上的警察。

        也不知道陈叔和吴晓丽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生命危险。离开丰平的时候，答应小姑姑把她们安全护送到家，可现在他们的去向都不知道，想到这我愧疚难当。

        在草鞋加持下，我一路小跑，跑进一处白雾之中，周围环境若隐若现身处环境迷雾重重，我走得肆无忌惮。脚下还没来得及枯萎的野草就被冰封，似乎只有我走过的地方才能帮它们挣脱束缚，唤醒生命。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原本灰暗的环境显得更加阴暗。

        一路小跑来到一处悬崖，下面已经能看到小镇的模样。一片错落有致的低矮瓦房，瓦片上炊烟袅袅，蜿蜒的街道纵横交错，鸡鸣和狗吠从远处传来，一片祥和。终于快到了。

        可前面的路变得异常难走，或许是雨水冲刷的缘故，路面形成一条手掌宽的沟渠。沟里大小凸起的石头，钻出地表的树根，被厚厚的冰块覆盖，形成不规则的冰柱，无从下脚。

        正在这时，背后一股力量被猛地一拉，直接摔倒在地上。

        回过头，一个面容白皙，身材丰满的女人蹲坐在地上，朝我比出“嘘”的动作。

        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头发上衣服上都是冰霜，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乍眼看还有点瘆人。

        她小声说道：“别出声，下面有人。”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伸出头向下看，在下面不远处确实有两个人头在晃动。

        我再仔细看了看女人，“你不是昨天我们同一车来的吗，你怎么会在这？”

        女人点了点头说：“说来话长，昨天被一帮歹徒抓了，早上才逃出来，下面两个人应该就是来抓我的。”

        我问道：“你是不是叫柳芳？”

        她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叫柳芳？”

        我把昨夜大姐的闯入，到今天所有人的失踪，跟柳芳讲一遍。

        柳芳有些惋惜，感叹道：“跟她分开后，好不容易躲开五个歹徒，到处找下山的路，可路上全是他们的人。这伙人丧心病狂，被他们抓去必死无疑。”

        听到这，我更担心晓丽和赵君的安危。

        我问道：“那你有什么计划？”

        “我准备天黑后偷偷下山，现在你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对付那两个人。”

        我点了点头，顺便从包里拿了一双草鞋给柳芳穿上。安全起见，在地上捡了一根附着冰坨的木棍，我们小心翼翼地向下走，慢慢靠近两个歹徒，离他们只有几步距离，在他们头顶上方，正好是他们的视线盲区。

        我们蹲下身，能清晰听见他们对话。

        “欸，你说今天强哥是从哪抓来的几条肉？我看那老头没什么钱，两个小姑娘长得还不错，能让我们玩一玩也赚，哈哈哈…”

        “想都别想，过了今晚我们就撤，哪还轮到你。”

        “那些肉怎么办？”

        “直接处理，干完这票，再去湖南。”

        “我们在这半天了，也不见那女的下来，她是不是已经跑了？”

        “每个路口都是我们的人，想跑，除非跳崖。”

        “嗯，说得也是。”

        “别说了，盯紧些，抓不到那女的，我们谁也别想活。”

        “嗯，你先看着，我去撒泡尿。”

        其中一个人走到拐角处，正是时机。我弓着背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到那人身后，一棍下去正中后脑勺，歹徒应声倒地。

        另一人听到动静，提着裤子赶来。正准备拔出别在腰上的刀，躲在一旁的柳芳在身后快步上前将其抱住。这女人的爆发力不可小视，整整高她一个头的歹徒被死死锁住，动弹不得。我举起棍子就朝他头挥去，可惜他的预判快一步，只见歹徒双脚从地面跃起，两坨黑影朝我胸口踹过来，我向后踉跄几米远。柳芳因重心不稳，抱着歹徒向后重重摔倒在地上，歹徒的身体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柳芳失去力气松开手，捂着胸口缩在地上，表情很痛苦。

        歹徒趁机站了起来，“就你们这两下，还想下山？”歹徒取出腰间的砍刀，一脸狂妄地说：“劝你们乖乖地跟老子走，要不然就等着人给你们收尸。”

        面前的歹徒五大三粗，从体型上我就不占优势，加上他手里的刀，我更加心虚。想要活着出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假装镇定，拿出我二十多年精湛的嘴皮，一脸不屑地叫嚣道：“吓唬谁啊，就凭你？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是个找妈妈的小蝌蚪。看你长得有老又丑，是随你爸还是你家隔壁叔叔，快回去喝点奶补补吧。”

        歹徒一脸不屑地说：“给你活路你不走，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完，他举着刀朝我挥来，我侧身退后一步，迅速躲开，反手一棍打在歹徒侧腰。

        歹徒恼羞成怒，双手握住刀柄，挥刀乱舞再次向我逼近。我寻找时机步步避让，把距离拉开。

        歹徒追我无果，他把目标转移到柳芳身上。刚刚扶着地面站起来的柳芳，看着歹徒走向她，再次瘫软坐在地上。眼看砍刀就要向柳芳身上砍去。见势不妙，我快步跑上前，握住木棍由下往上，挡在刀刃上。只听见“咔嚓”一声，木棍瞬间断成两截，刀也被打飞出去。

        歹徒再一次把目标转移到我这，紧握双拳向我扑来。正当他刚迈出第一步时，另一只脚被柳芳死死抱住，歹徒被绊倒。说时迟，那时快，我纵身一跃，扑在歹徒身上。迅速将左手向前绕过歹徒脖颈，用我的肱二头肌，双手发力死死勒住他的咽喉。

        比不得他的块头和力气，轻易一个翻身，把我重重压他身下。压迫感和窒息感，像是顶着千斤巨石一般难受。

        歹徒呼吸困难，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恩，啊”的声音，他奋力挣脱，挥着拳头向我的侧脸和头部打来。我没办法避让，只能忍着疼痛和眩晕。可柳芳就没那么幸运，柳芳把他的左脚环抱在胸前，用身体压住防止他挣脱。歹徒的另一只脚在不停往她身上踹，能看见柳芳的身体在每一次重击下剧烈晃动。

        我于心不忍，憋足一口气，使上浑身力气，嘶吼着“啊——”。双手再次发力，勒紧歹徒颈部。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喉结在上下滑动。

        渐渐地，歹徒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微弱，直至不再动弹。

        过了许久我才慢慢松开双手，柳芳还在埋着头抱住脚不放。

        “柳芳，可以了，可以了，松开吧。”

        柳芳抬头看向我，再看向歹徒。

        “他死了吗？”

        “我不知道。”

        从歹徒身下爬出来，长长吸了口气，走到柳芳面前想扶起她。

        柳芳说：“别动，我胸口很痛起不来，怕是走不了了。你别管我，你赶紧下山去报警，我慢慢跟着你。”

        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表情，我脱下歹徒的外套，铺开垫在地上，再把背包放在上面。

        “坐上来，我拖着你走。”我把袖口打个死结，让柳芳抓住袖子。就这样拖着柳芳走下山，直到小镇街上我才停下。柳芳松开手，直接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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