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开十瓶轩尼诗李察。”
虞欢和斐子瑜第一次相遇在南大附近的一个酒吧。
卡座外面霓虹闪耀,正是氛围最火热的时候,身材火辣的dj跟随鼓点节奏晃动腰身,引起台下一片骚动。
就是在这样淫靡混乱的世界里,他听见一句清澈的声音——
“请问需要点酒吗?”
太像了。
又不太像。
那人是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地询问别人是否要点酒的。
斐子瑜顺着声源抬眼寻找,说话的是个细腰长腿的侍应生。
侍应生标准的纯黑小马甲和白衬衣制服在他身上穿得严丝合缝,别有韵味,脸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楚,依稀可见是个美人儿。
那人弓着腰在对面问了一圈。
被人无视或者拒绝的时候还是端着笑脸迎合,姿态放得极低。
斐子瑜心里骤然升腾起一把无名火。
“开10瓶轩尼诗李察。”他拍拍坐在自己腿上的小鸭子的屁股,让人下去。
斐子瑜这话说得不算大声,但也足够卡座里的人听见。
附近的空气有瞬间的停滞,随后才又活络起来。
刚回国的老友董岢凑过来,大声调侃:“哎?咱们老斐真是风流大少做派不改啊。”
“斐少还是玩得大啊。”
“斐少换口味了?”
“……”
旁人的调笑声此起彼伏,斐子瑜都没注意听,他抬头去看那个小侍应生的情况,却发现那人还像是在事情之外,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似的杵在那儿。
这样子迟钝的性格有些不讨喜——明明刚才对别人笑得一脸谄媚。
斐子瑜皱眉的样子被朋友看见,于是有人催促推搡小侍应生走过来。
“您……真的要开十瓶轩尼诗李察吗……这个酒很贵。”
酒吧环境太吵了,少年不得不弯腰下来说话才能让他听见。
闪烁的灯光下,他看清了少年的脸,确实是很精致的长相。
细长的弯眉,勾人的桃花眼,小巧而挺立的鼻梁,红润饱满的嘴唇。
一点也不像。
最像的还是,他的一副的好嗓子。
斐子瑜有些酒意上头,一把扣住少年的后颈往自己怀里压,直到对方的嘴唇靠近自己的耳朵,直到对方的脸不在自己视线里。
“太吵了,再说一遍。”
“啊、轩尼诗李察很贵……您要不少点一些?”
确实是很相似的嗓音,甚至是说话的语速和调子。
斐子瑜还没见过有钱不赚,这么实诚的侍应生,所以他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通过震动的胸腔在两人之间震荡,眼前是少年泛红的耳垂,熟悉的声线仿佛还在耳边,他久违有种抱着那个人的感觉。
“就10瓶。开吧。”他摸摸少年的后脑勺,放手让人起身,扫了一眼对方胸牌上的名字——
虞欢。
一听就很浪的名字。
虞欢也是第一次撞见这样的冤大头,本着‘有钱不赚是傻蛋’的原则,他在提醒两次无果之后,欣然接受。
一瓶轩尼诗李察1万,十瓶轩尼诗李察10万……自己提酒可以分3层利润……那就是3万!
这学期乃至下学期的学费加生活费都赚够了!
虞欢心里小算盘打得开心,但面上不显,平稳恭敬地弯腰行礼,在呼叫机里通知酒柜的人拿酒。
但管理酒柜的那个人跟他不太对付,乍一听他要开10万的酒,当即就笑了,嘲讽他白日做梦,想业绩想疯了。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男人,没跟这个人浪费时间,直接专线找主管开酒。
十瓶高级洋酒被推出来的时候排场很大,酒吧里围观的人不在少数,虞欢依稀听见有人在说:又是大款泡妹的手段。
可惜他不是妹妹,硬得泡不动。
每一瓶红酒都配有专门的开酒器、醒酒杯和侍者,高挑的玻璃酒瓶雕刻着纷繁复杂的美貌花纹,搁置在银色推车上,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主管看起来比他还要卑微奉承,顶着一头满是发胶的油头,腰快弯到地上去。
“斐先生,请问这酒怎么开?”
那边的对话他听了一耳朵就没再去管,他忙着结算今晚的收入,胸牌上的二维码‘滴滴滴’的扫了十下,三万入账。
刚清点完,主管叫住他——
“欢欢,过来给斐先生开酒。”
虞欢对于新名字‘欢欢’没什么反应,但是主管百转千回的调子听得他不舒服。不过人在屋檐下,也由不得他管这么多。
就是开酒的要求让他为难。
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卡座的主位,抬眼看他带着一种特殊的威严,灯光下男人的眼眸像是桌上的红酒,荡漾着细闪,那双红润的薄唇开合,
“虞欢来开。”
一句轻巧的话被他说出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虞欢在这里做卖酒侍应生已经一个月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让他开酒也不是不行,这次的酒也就是贵点——应该没太大区别。
但实际作告诉他并非如此,开始的开瓶还算正常,到了后面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卡座一圈都安安静静的,‘噗嗤’一声嘲笑打破这份安静,虞欢手顿了顿,循声望去。
是那个让他开酒的斐先生。
再看一旁立着的专业开酒服务生一脸牛嚼牡丹的表情,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自己没把这事儿办好。
好在斐先生看起来就是人傻钱多的主儿,也不跟他计较这小一万的酒钱。
“张主管,这瓶酒先收起来吧,晚上等虞欢下班了让他带回家慢慢品尝。”
说完,男人从卡座里站起来,折叠的长腿展开。
斐子瑜不愧是家底殷实的有为二代,坐着的时候是不露声色给人的压迫感,站起来就是气质上和身高上实实在在的压迫。
虞欢178的身高平时不显矮,但在男人面前竟有些娇小。
两人站得足够近,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着对方的漾着星光的眼眸。
第二瓶酒是斐先生带着他开的,可能是酒精的缘故,男人手心滚烫,热度化为实质贴着他冰凉的手背,微微握紧。
纤细的指节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把控着,各种工具中来回动作。
虞欢的手臂比男人的细一圈,一粗一细,一明一暗的对比强烈,这一幕莫名色气又勾人,外人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周围一圈富家公子哥开始起哄造势。
在嘈杂的欢呼声,混乱的鼓点声里,男人带着他缓缓将红酒倾倒进透明高脚杯里。
紫红色的酒液触及杯底,卷起红浪,又被囚禁于容器里,翻滚摇晃之后趋于平静。
酒吧迷乱的光线折射在杯底,为平静的红酒增添一分神秘。
馥郁的酒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虞欢不会品鉴红酒,但这个味道确实很好闻,像是秋日余晖的味道。
如果让他来给这瓶酒命名,一定不会叫轩尼诗李察这样不浪漫的名字。
看似浪漫的故事以一个不那么浪漫的情节结尾,像是一部正值高潮的影片戛然而止。
在对方热度极高的手掌握住他手腕的时候,他拒绝了邀请。
“先生,我是卖酒的。”不是卖身的。
这话说得委婉却明了,斐先生的眸子眯了起来,透出一股危险,里面的星光被揉碎沉没海底。
男人就这么看了他有好几十秒,辨别虞欢这句话是否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片刻后松开手。
虞欢想,他明天就会收到主管的辞退信息。
但直到第二天的课程结束他也没收到短信。
晚上9:00,他照常上班,那个管理酒柜的侍应生倒是先他被炒了鱿鱼。
这让他一度怀疑是主管的辞退信发错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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