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教书先生
温夫人笑的十分和蔼,拉着谢颜的手,拿出自己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左一句右一句套话,想问清谢颜的情况。
谢颜上辈子作为精英律师,倒不至于识不破这些语言陷阱,但身份的差距摆在这里,温夫人看上去也没有恶意,谢颜不能一字不说,只好打着转把自己和原主的情况半真半假说了些。
温夫人倒是不在意谢颜出身戏班子,现在在茶楼干工,英雄不问出身,她自己和温九楼都是草莽出身,看人向来只看对方本身的能力。
何况谢颜背景不深的话对温家来说更好不过了,不牵扯多少利益,只要温珩自己争气,把人“娶”回来也没有什么阻碍。
温夫人看着谢颜,心思几转,笑的更和蔼了。
敛眉旁观的温睿把一切看在眼里,思考今天的事要不要给兄弟提个醒。
算了,温睿心想,反正温珩迟早也得娶亲,让母亲先把注意力放在他的事上,自己就可以暂时宽松一些了。
国内这些日子不太平,每天忙着部队的事的温睿实在不想回家后,还要面对母亲的各种催问,他在心里思考半秒,果断决定继续出卖弟弟。
至于谢颜……连累了他是不对,不过母亲不是急躁不讲理的人,也没什么实质伤害,大不了日后对方有事帮点忙吧。
“阿颜啊,你刚才说珩儿起初给你介绍了一个在西餐厅弹钢琴的工作,我觉得不太好。”温夫人拉着谢颜的手,称呼已经变了。
“那家西餐厅现在还没建好,把你留在茶楼做小工,岂不太屈才了?”温夫人拍手道,“我看你这孩子投眼缘,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您请说。”谢颜不解。
“我家里还有个小女儿,今年十四岁,之前一直跟着女先生学四书五经和针线女工。现在不是民国了吗,我家老爷说要给闺女找个新先生学点外国东西,我这些天一直在物色,但男先生都岁数太大不方便,留过洋的女先生又没有愿意来教书的,拖到现在。”
“今天看见你,我突然想起这回事,你的为人我放心,又是珩儿的朋友,名义上也合适,我想请你每天来给闺女教书,你看怎么样?”
温夫人想了想又道,“工钱就和原来的女先生一样,每月三十块大洋,如何?”
温夫人本来打算多给些钱,但怕过于唐突引起谢颜的不适,才定了这个价格,饶是如此,也吓到了谢颜。
每月三十块大洋,这已经和有一手绝活的王络子老先生一样了,不愧是温家人,这点钱在人家眼里,估计看都不够看吧。
谢颜倒是不怀疑温夫人的话,方才门房就说过他们家里有位小姐,如今很多思想开明的有钱人家都会让女儿学习外国知识,几乎成了一种风潮,温家的小姐不想出门读新式学堂,请一位先生再正常不过了。
“我只能教温小姐怎么弹钢琴,需要的话再陪她读一些外国名著,其他的都不会,温夫人觉得合适的话,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便够了。”温夫人笑道,听谢颜答应,直接让人去取三十块大洋过来,拿红纸包好放进包裹里,保证不出声响。
“你是珩儿的朋友,我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好孩子,也不怕你跑了,这是第一个月的工钱,你现在缺钱,先拿去应急用吧。”
温夫人抬举,谢颜也没有矫情拒绝,认认真真道谢后接过大洋,算是正式认下了这份工作。
温夫人又拉着谢颜说了些话,怕太过热情对方察觉不对,过了一会儿便借故离开了书房。
她带着丫鬟,一路走到二楼客厅,才停下问道。
“喜莲,你看这位谢颜怎么样?”
“回夫人的话,我看谢少爷虽然年纪小,心里却是个明白人,聪明又懂事。”喜莲跟了温夫人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道自家夫人的心思,笑着答道,“关键是那份温润内敛的气质,倒是和咱们二少爷很相配。”
“你啊。”温夫人被戳穿心思也不恼,笑着摇头,“这男人和男人不比男人和女人,没有孩子终归少份牵绊。珩儿想找个知心的我能明白,强扭的瓜终究不甜,也不长久。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最后怎么样还得看小辈们自己。”
“二少爷无论相貌还是能力都是顶尖,性子也好,最后一定能娶来媳妇,您就安心吧。”
“但愿吧。”温夫人叹了口气,自己终究是老了,放在十年前,她的暴脾气可从不担心这种事。
希望睿儿和珩儿在她与温九楼真正老去前,都能家庭美满,独当一面吧,到时候她哪怕闭眼,一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喜莲,你去三小姐那里说一声。”温夫人收回思绪,神情淡了些,“就说我已经按她想的替她请了新先生,既然是自己求的,就尊师重道好好学习,别再去老爷耳边吹风了。”
“夫人真不想管,也不过一句话的事,难道老爷还能和您为这个置气?”喜莲不解,“何必气着自己。”
“我生气不是为了她,只是想起旧事罢了。”温夫人坐在沙发上,看向窗外,“她再怎么说也是温家的女儿,我亲手养了这么多年,虽然恼恨她生母,终归有几分情分在。”
“温家家大业大,不至于亏着自家正儿八经的小姐,只是她自己不争气,整日唯唯诺诺,和她生母之前装出的那副可怜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看见就不喜欢,这些年对她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尽责罢了。”
“这是夫人人慈心善。”喜莲忙道,“这种出身的小姐,放在别家,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夫人这些年从没短过她什么已经够了,至于母女情分,到底不是亲生的,强求不来。”
“拿我和那些只知道窝里斗的小脚女人比?”温夫人冷笑一声,“我忙着管这七行八业的生意,可没空去想方设法就为算计一个小丫头。他温九楼能有今天,我少说也独占三分功,我到要看看,谁有脸说我在温家的不好。”
喜莲知道自家夫人想起旧事,正在气头上,一声不敢吭,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温夫人闭上眼睛,背靠在沙发上,眉头紧蹙,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极其令人愤怒的画面,过了许久,才缓缓睁眼,眼底已恢复平静。
“喜莲。”
“夫人。”
“今天的蛋糕也给三小姐送去些,那些话别说了,向她透露几句谢颜的身份,让她不要多嘴,好好跟先生学东西。”
“……是,夫人。”
喜莲闻言退下,有眼力见地唤退其他丫鬟,留下温夫人一人独坐。
临出门前,她向客厅看了最后一眼,温夫人静静坐在窗边,精明锐利的眉眼带着几分惆怅,又带着几分心灰意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爷和陶姨太的事,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其中一人的尸骨早已腐烂,依旧是横在夫人心中的一根尖刺。
只要温三小姐,陶姨太的女儿在温家一日,这根刺就会时时刻刻提醒温夫人一日,而就算温三小姐日后出嫁离开,也不见得会消失。
都是可怜人啊,喜莲垂下眼睛,在心中叹了口气。
只盼夫人能以大局为重,早日压下心中的旧念。大少爷和二少爷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抱孙子也就是过两年的事,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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