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转09
在年少时的家中度过了半天，在萧景舒微笑的表情下，纲吉艰难的咽下了午饭的最后一口药膳，皱巴着一张俊脸将碗筷递给了对方，并向周围旁观的其余守护者们投去了控诉的目光。
彭格列十代首领的家庭教师兼雾守大人表示，一个成熟的首领需要面不改色的吃下一份药膳，看你的家庭教师就做到了，除了本身的午饭之外，还额外享用了一份咸口药膳。
岚守与雷守眼中带泪的表示，虽然很想帮您解决，但是药膳对您的身体有好处，所以我们不能这么做。
雨守和云守则面无表情的扭过头，选择不看自家首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的苦情大戏，因为最终一定是以…为结尾的。
“小首领，我做的药膳十分难以入口吗，是我厨艺不精，让您吃的如此痛苦，我…”景舒温润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从纲吉身后传来。
纲吉手忙脚乱的回过头，无措的解释着自己刚才的举动，“不是的，阿舒。阿舒的厨艺十分厉害，药膳也十分美味，药材本身的味道都几乎被去除了。我只是、只是…”
沢田纲吉绞尽脑汁，思考着怎样可以把吃腻了这三个字，用更加委婉的话语表示出来。
而温润和煦的晴守则一手捂住眼睛，试图挡住自己眼中腹黑的笑意，继续茶言茶语道：“小首领，您不用安慰我了，我清楚我和风先生之间的差距，如果是风先生做的药膳，一定不会让您用的如此痛苦。”
“啊、啊，不是的，没有，景舒做的药膳真的很好吃，虽然风的药膳也十分美味，但我更加喜欢景舒做给我的药膳。”纲吉的双手挥的飞快，几乎到了出现残影的地步。
“真的？”接收到一旁gabriele适可而止的眼神，萧景舒自然而然的准备为这场彭格列月度大戏画上句号。
纲吉的头上下用力点着，来表示话语的可信度。
“那明天小首领也要好好享用午饭哦。”熟悉的剧情再次以熟悉的话语落下帷幕，纲吉再度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又被某人的腹黑属性蒙蔽了双眼，而萧景舒则悠闲自在的回到了厨房，继续收拾残局。
看了旁边几位事不关己的守护者们撇开头的动作，又听到厨房传来的碗碟碰撞声，沢田纲吉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事实上，景舒的厨艺的确十分精湛，风传授给他的十几种中药材汇聚而成的药膳配方，经由他的改善，已经没有了一丝中药的涩苦味，反而是一道十足的美味佳肴。
但是，纲吉稳重的俊脸又出现了一丝动摇，再美味的佳肴也经不住每日享用啊。
纲吉的胃部十分脆弱，他所能享用的只有反复的几种食材，并且少油少盐不能加其他的调味料。于是，如此演变下来，温和进补的中式药膳便成为了教父大人菜单上的常客。
“听说景舒这两天在尝试新的菜式。”似乎被自家学生的颜艺弄的无奈了，gabriele开口打断了纲吉的表演。
“真的？”纲吉灰败的脸上重新显露了生机。
“是的。“回答的人是从厨房出来的萧景舒，景舒将手帕慢条斯理的叠放回了上衣口袋，随后倚靠在门框上，看向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小首领，“前几日，我和风先生通话，谈论了有关药材的事情，风先生和我这几年一直在寻找有没有什么其余的方法可以改善您的伙食，前段时间终于有了眉目。”
景舒顿了顿，看向大病初愈，面色仍然有些许苍白的首领，“您以后也可以享用点心了。”而不是偶尔偷尝一口可丽饼都会犯胃病，也不用在大家的下午茶时光，您却只能喝着单一的红茶。
stacy和carlo率先蹦跳起来，表示了激动，而纲吉则是慢了半拍的也笑了起来。
vincent和hugh听到也纷纷露出了一抹微笑。
一开始，在家族用餐时他们都是陪同首领一齐用药膳，可是他们的首领表示不需要大家陪同他一起用药膳，而是按照大家的喜好自行选择，大家本来都是选择拒绝的，可是看到首领一脸笑意的说，希望大家连着我的那一份一起享受，便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在少年最喜爱尝鲜的年纪，便被剥夺了享受美食的权利，15岁以后便再也没有尝过喜爱的甜点与汉堡肉味增汤的味道。
守护者们眼神都纷纷一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几个人。
gabriele揉了揉笑的一脸傻样的学生，便拉着人上了楼，其余守护者也纷纷跟了上去，大家聚在纲吉二楼狭小的卧室里促膝谈笑。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这间处处透露着岁月痕迹的狭小寝室，仿佛将那个未曾谋面的14岁少年与现在这个21岁沉稳青年连接起来了一般。
守护者们坐在这个布满青年年少时痕迹的卧室，仿佛参与了他的青春时光，心里的遗憾似乎减少了几分。
“honneur，外面那个人我愿意为您效劳。”不顾gabriele冷嗖嗖的眼刀，stacy整个人都挂在了纲吉的身上，享受着纲吉身上的薄荷牛奶味，岚守表示十分满足，如果不是隐匿在墙外的某个杀手实质性的杀意宛若小刀一般扎向自己。
沢田纲吉靠坐在窗前的书桌边，将身上有些滑落的人形挂件重新揽入怀中，随后揉了揉他的柔软金发，“现在还不行哦。”
金棕色的眼眸随意的划过窗外杀手藏匿的位置，全然没有注意到杀手僵硬的身躯。
anastasia听到自家boss的拒绝，尽管很不情愿错过这次机会，但还是乖乖的将自己重新蜷回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暴躁偏执的美少年深深嗅了嗅薄荷牛奶的味道，努力地按压下了心中杀戮的欲望。honneur说现在还不可以，那我就要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能让honneur的计划因为我而被耽误。
“carlo，你也不可以哦。”无奈纵容的看着房间角落某个一反常态安静的骑士装少年，被提到的少年瘪了瘪嘴，走了过来。
“真的是每次都瞒不过纲哥啊，为什么纲哥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我呢。”少年走到纲吉身边，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纲吉摸了摸少年面颊上的浅色伤痕，“因为我一直注视着你们。”低浅宛转的意大利语仿若咏唱着古老的歌谣，又像陈述着希腊神话里古老的誓言。
在大家将沢田纲吉年少时的房间几乎摸到比使用者还要熟悉后，gabriele制止了几乎将相机的内存卡拍爆了的岚守和雷守，并提议回风纪酒店。
沢田纲吉默默的看了一眼被家庭教师悄无声息挑拣出来的一个单独的盒子，里面装的是前任家庭教师使用过的一些物品，例如，备用的礼帽与西服、枪支弹丸、以及一些意语书籍。
它们被整齐的码在了牛皮纸盒内，并被礼仪周到的家庭教师放置在了上午翻找出来的手提箱旁，位于房间最显眼的位置，等待着它们的主人前来认领。
“怎么，不舍得吗。”方才被沢田纲吉称赞礼仪周到的家庭教师此刻在背后冷嗖嗖的继续丢刀子。
“不，不是。”微微汗颜，纲吉与gabriele并肩出了房门，纲吉最后看了一眼承载了自己近15年的房间，随后利落的合上了房门。
转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雾守，纲吉上前一步拉住黑发青年干燥温暖的大手，步向楼梯，一边缓缓的说道，“我只是在想，gabriele居然能准确的分辨出那不是我年少时的东西啊。”
纲吉是真的有些好奇，14岁的自己因为前任家庭教师reborn的缘故，也会接触一些枪支器械，并且在自己14岁的暑假，已经被reborn逼迫着开始学习意大利语，有些意大利书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些gabriele也都很清楚，为什么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它们挑拣出来了呢。
纲吉感觉到落后一步的青年脚步微顿，随后他的手心一空，未等他回头，那双温暖干燥的大手便已经落到了纲吉的头上，一阵熟悉的薄荷青草味从身后方袭来，温热的呼吸铺洒在纲吉的耳侧：“perche\"tihoosservato”
话音落下，gabriele神情自若的继续下楼，留下耳朵通红的教父大人在原地愣神。
沢田纲吉的脑海内一直回放着方才他的家庭教师低喃的那句话语，perche\"tihoosservato，因为我也一直注视着你。
耳尖红的几乎像要滴血一般，教父大人颇有些恼羞成怒的使劲揉搓着耳尖，随后发泄般的嘟囔着，说就说吧，还靠那么近，还、还用那么性感的声音。
“honneur？”一楼传来了stacy疑惑的声音。
“纲哥，快点快点，我们快点回酒店吧。”carlo轻快的催促声也从楼下传来。
“来了。”沢田纲吉调整好表情，扬声回答道。
拿起搭在餐厅椅背上的米色风衣，纲吉尽量忽视靠在墙边戏谑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努力镇定微笑地向一旁的挚友们说了句，走吧。
神经大条的岚守和雷守并没有发现自家boss通红的耳尖，一左一右夹着纲吉便风风火火出了门，另外三个成年人则鄙夷的看了眼靠着墙笑的意味深长的老年人，随后也追着首领的步伐出了门。
gabriele倚着走廊过道的墙，从口袋里掏出上午从自家学生那里缴获的万宝路薄荷爆珠烟叼在嘴里，随即摸了摸身上发现没有打火机。
事实上他已经戒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也不会随身携带打火机。
“啧。”摸了摸腰后别着的m1917左轮□□，还是放弃了用枪点烟的想法。
“少了一颗子弹，回去后阿纲会很啰嗦的。”gabriele眼尾扫了一下敞开的门口，自言自语道。
右手食指和无名指夹住滤嘴处，左手慢条斯理的开始拨弄香烟前端的烟草并抽出一缕放入嘴中咀嚼。
橄榄绿色的双眸倒映着门外地上的一道黑影，感受到外面隐匿着的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gabriele眸色渐深，一抹兴味划过脸上。
靛青色的雾气慢慢缠绕上了gabriele的双脚，倚靠着墙壁的黑发青年渐渐消失了踪影。
门外reborn浑身紧绷，猛然握紧手中的捷克制cz-75，五感外放，试图感知消失的人的气息。
下一秒，消失的人突然自己现身在他的面前，reborn看着面前突然从房间内移动到墙壁外的黑发青年，薄唇轻抿，手中的cz-75不由得握了握又松开。
“reborn先生，初次见面，我是gabriele，彭格列十世的家庭教师兼雾之守护者。今日家庭聚会，实在不适合将您迎入招待，多有失礼，我代我的学生向您说声抱歉。”
reborn漆黑的眼眸打量着面前这个看似温和有礼的意大利青年，米色的风衣与方才自己的蠢学生搭在肩上的如出一辙，一头微卷的黑发被主人打理的十分细致，整齐的向后理去，只有些许碎发垂落在额前，因此那双在里世界赫赫有名的深绿色眸子可以被看的一清二楚。
“撒旦的绿色眼瞳。”这是从雾守的战场上侥幸逃脱后在贫民窟隐姓埋名苟延残喘的一名小家族成员所说的唯一情报。
这句话被带到了情报场后无人能理解它背后的含义，却仍然让所有人心生寒意，因为这是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唯一的公开情报，其余见过他的人无一不命丧黄泉。
黑发绿瞳的青年彬彬有礼，日语的平仄卷翘被他轻扬优雅的嗓音讲出了几分异域情调，却依然难掩字里行间的熟悉韵律，reborn觉得自己大概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杀手心中十分烦躁，微微磨了磨后牙，随后稳下心神，开口傲慢的道：“我会把他夺回来的。”
gabriele闻言却只是礼貌的笑了笑，敏锐的杀手却察觉了其笑容中的轻慢。
“如果您做得到的话。”依然是周到的话语，却勾的往日稳重的杀手杀心大起。
“这些是方才在家中找到的您的物品，我的学生沢田纲吉委托我将它们还与您。”牛皮纸箱与手提箱被放入杀手怀中，不等reborn作出回应，青年接着说道，“我的学生还在等我回去，如果没有事情的话，那么，reborn先生，再会。”
靛青色的雾气笼罩了青年的身影，不一会便散去，reborn向房门处望去，却也只看了紧闭的棕色大门与上了锁的铁栏杆，空旷的街道只剩下他一个人，如果不是怀里物品的分量与阴郁的心情，reborn可能会怀疑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也许又能回到那个狭小的房间与平凡的日常，身边还有那人平缓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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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沢田纲吉方
感受到身后熟悉的力量，紧接着靛青色雾气便包围了纲吉，纲吉停下了步伐笑着说，“回来了？”
“嗯哼。”青年颀长的身形在雾气中显露，有力的臂膀从纲吉背后伸来，揽住了纲吉的脖颈，毛茸茸的脑袋搭在了学生的肩部。
纲吉伸出手摸了摸老师的黑色碎发，柔声说道：“辛苦你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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