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返程
自温泉那一跤后,尚秋辞一直都不太敢和易泽独处,所幸旅程还有一天就要结束了。
最后一天的白天没什么安排,重点是晚上的大型实景表演。
这是仙女山本地的特色演出,已经举办过上百场。
尚秋辞看过别人录的表演片段。
表演利用了仙女山的地貌特征,结合绚烂的灯光,呈现出惊艳的视觉效果。
尚秋辞三人提前半小时到了演出地点外。
宽阔的广场边挤挤攘攘地停满了车,一波又一波人涌进入口。
他们随着拥挤的人流验票过检。
先是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边绘有壁画,讲述着仙女山的发展历史。
出了通道,就是一条古朴的长街。
街道上有一家商店盈满了人,那是一家售卖面具的店。
大大小小造型各异的面具挂在店内的展示墙上。
有古朴神异的木质面具,雕刻出神秘的图腾,用颜料涂上明丽的色彩;也有比较普通的动物面具;有国外宫廷舞会风格的华丽面具;还有看上去就恐怖狰狞的鬼怪面具。
易泽对这些其实是不感兴趣的,可尚秋辞很兴奋,甚至拿着面具在易泽脸上比划,全然不复之前的别扭不自在。
最终三人一人买了一副面具。
尚晓楠选的是看上去就很少女华丽的舞会面具,尚秋辞则选了颇有精怪风格的狐狸面具。
易泽的面具是尚秋辞选的。
黑色作底的半截面具,带着反复神秘的金色纹路,遮住了易泽的上半张脸。
挺直的鼻梁线,刀削般的下颌线,形状姣好的淡色薄唇,目若寒星,威风凛凛。
尚秋辞满意地点点头,暗叹自己的眼光简直绝了。
他已经想开了,虽然他昨晚对好兄弟起了那么点儿令人不齿的心思,可那也是因为兄弟的身材太好了,是人之常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以后真的喜欢上男生,那也不会是易泽。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别说易泽还是个恐同直男。
所以以前怎么处,以后还怎么处,不要顾忌太多。
想通了的尚秋辞不再别扭,恢复如初,直白夸赞道:“帅啊泽哥!不愧是我选的面具!”语气很是自得。
易泽不清楚尚秋辞的心路历程,但尚秋辞如今这副坦然的模样让他有些泄气。
如果尚秋辞依旧是那副别扭的样子,倒能反映出小傻子隐隐开窍,不再纯粹地把他当好兄弟对待了。
可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易泽在内心深深叹了口气,面上却丝毫不显,只说:“你的审美一直在线。”
感情的事急不得,还是要从长计议,慢慢来。
他总不能指望一个单身将近二十年,在感情的事上向来迟钝,并自认是直男的小傻子,短时间内突然开窍吧?
得到易泽的回应,尚秋辞又心满意足地逮住尚晓楠继续炫耀自己持续在线的审美。
表演场地是一个天然的山间坳陷,一边被人为砌出了充当座位的石阶,对面是原生态的茂密山林。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余观看区域影影绰绰的灯光。
由于观众太多,整个场地很是嘈杂。
不久后,一声悠远的钟鸣传来,观众席就这样突兀的静下来,仿佛有人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
绚丽夺目的灯光自山林间亮起。
这场盛大的实景演出,开始了。
演出的内容分为数个部分,展现出西南地区从古至今的地方民俗。
视频里感受到震撼不及现场的万分之一。
有些表演只有真正身临其境,才能深切感受到其想要表达传递的内核。
这一场盛大的演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尚秋辞一直专注地观看着,没有分过神。
直到回到民宿,尚秋辞的心灵依旧沉浸在表演的余韵中。
易泽提醒道:“明天上午九点出发回程,待会儿记得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收到!”尚秋辞马上比了个ok的手势。
尚晓楠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提醒过后,易泽率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见状,兄妹两也各自回房开始收拾东西。
尚晓楠敲门进到尚秋辞房间时,他正在叠衣服。
她问:“哥,这几天你玩的怎么样?”
尚秋辞仔细回忆了一下,给出中肯的回答:“挺好啊!”
“我看你今晚和易泽哥相处得挺自在,是不是已经脱离昨天那三次摔跤的阴影了?”尚晓楠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介意详细说说昨天那三次的具体情况吗?”
昨天她哥那羞耻的状态,当时她还没多在意,只觉得在认识的人面前一天之内摔跤三次,感到尴尬是很正常的。
后来一个人时仔细一想,才回味出不对劲来。
以她哥大大咧咧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因为摔几次就连私底下和人独处都不乐意?
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不可言说的事!
尚晓楠不提还好,这一提,那种尴尬到无地自容的情绪再次卷土重来。
想通了是一回事,但这并不妨碍在别人提起的时候再次感到羞耻。
毕竟那几跤的尺度,是真的有点那啥了。
尚秋辞温和地反问:“那请问这位可爱的小姑娘,介不介意回家后再多上几本练习册呢?”
尚晓楠的头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义正严词地说:“我一点也不好奇你们之间发生的事!练习册已经够多了,孩子已经够苦了!球球哥哥大发慈悲放过孩子吧!”
尚秋辞轻拍妹妹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好说好说,不过作为哥哥,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好奇心害死猫啊。”
尚晓楠心有余悸地重重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刚回到房间关上门,她的表情就变了。
越不愿意回答,就越表明心里有鬼!
她兴奋地拿出手机和闺蜜发消息。
楠楠好难:亲爱的我跟你说!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尚秋辞满脸不解地看着妹妹眼下两道大大的黑眼圈,疑惑地问:“尚晓楠,你昨晚出去做贼了?”
尚晓楠:
她只是被闺蜜推荐的小说吸引,看入迷了!
最开始看到书名的时候,她觉得这是什么烂俗的年代小说。
结果就看了个开头,她真香了!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回家的时候,易泽选择了另一条路。
虽然车程会多出一个小时,但路上的风景更好。
穿过长长的隧道,再往前不远,就是一条跨江大桥。
江水和地流动着,看不见波澜起伏。
但尚秋辞知道这只是视觉造成的错误认知。
平静地江面下正潜藏着汹涌的暗流,一旦坠入,就会被拽进旋涡深处,无法挣脱。
随着车辆前行,天色逐渐阴沉下来。
乌云逐渐聚拢,沉甸甸地吊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压垮这天地。
天与地的间隙变得狭窄,让人生出呼吸困难的错觉。
终于,雨点连成线,铺天盖地倾落而下。
一刹间,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雨砸落在车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挡风玻璃上形成一层水幕,即使刮水器开到最快频率,效果也很微弱。
这么大的雨不常见,继续行车危险系数很高,三人一致决定先找个地方停车。
易泽说:“前面大概五公里有一个服务站,我们先在服务站休息一会儿,等雨小了再继续前进。”
当他们驶入服务站的停车场时,已经有很多车亮着车尾灯停靠在此。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让他们不得不在这里停留。
尚秋辞三人撑着伞穿过大雨进到服务站内部。
站内暖气很足,几人身体迅速回暖。
这个服务站的餐厅售卖的是自助餐,菜品还不错,他们干脆就在这儿解决了午饭。
三个小时后,倾盆大雨终于收敛声息,变成了牛毛细雨。
他们再次上路。
耽误了这么多时间,等回到家,估计得十二点了。
而易泽还要先把尚秋辞兄妹送回家,再回到自己家。
尚秋辞思量再三,还是向易泽发出了邀请:“泽哥,今晚回去得半夜了,要不你就在我家住一晚吧?不过我家客房太久没住过人,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可能得委屈你和我睡一间了。”
易泽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但听完了尚秋辞的话,他改变了主意。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那肯定不会,”尚秋辞笑道,“兄弟之间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到家的时候,果然已经十二点过了。
小区里面一片寂静,很少有住户还亮着灯。
尚父尚母已经睡下了,不过在客厅给他们留了盏灯。
匆匆洗漱过后,尚秋辞和易泽躺到了一张床上。
接近一天的车程,尚秋辞路上睡了醒醒了睡,现在精神十足。
倒是易泽,开了一天的车,现在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
两人各自占据了一半床,中间的空隙能再睡下一个人。
尚秋辞睡不着,又不好玩手机打扰易泽的睡眠,只能睁着眼直愣愣望着天花板。
半晌,他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易泽。
易泽平躺着,睡姿很规矩。尚秋辞盯着易泽俊美的侧脸轮廓,停着耳边浅浅的呼吸,回忆起雪地里的那一幕。
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面对着面,即使隔着面护,也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喘息。
尚秋辞指尖不自觉地抽动一下,仿佛有什么炙热的东西,还贴在上面。
他突然翻过身背对着易泽。
啊啊啊啊!尚秋辞你在想什么!
翻身的动作有些大了,惊醒了沉睡的易泽。
“怎么了?”
易泽沙哑的声音在尚秋辞身后响起。
尚秋辞紧张地放缓呼吸,假装自己只是睡梦中翻了个身。
他感到易泽凑近了些,轻轻说了句晚安,然后再次睡去。
这下子尚秋辞不敢再动弹,即使易泽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后颈之间,让他整个人不自在到有些麻木。
后半夜,尚秋辞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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