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伤疤
醉云见白走的匆忙，觉得白河是真的出事了，也没多想。
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白河，赶到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只见一群虾兵蟹将围住了白河。
“何人竟敢入侵白河。”
白的声音穿透了整个白河，岸上的一些虾兵蟹将个个东倒西歪，多半吓破了胆。
不一会，河水涌动，一条白龙从河中飞出，“入侵？呵……我看入侵的是你吧？现在这是我的地盘。”
没有理会那白龙，白抽出剩下的那把凌之双刃，冲向白龙。
白龙拧身躲开了第一个攻击，身边的水汽却根本靠近不了白，反而被白利用，化为一个个冰针，飞向白龙，凌之双刃也随之挥舞，白龙见躲不开，只好又扭动了一下，剑刃砍在了白龙身上。
本以为以坚硬的鳞片能接下这一击，没想到剑刃穿透了鳞片，砍进了肉里，寒气瞬间入体，白龙震颤了一下，巨大的身体化成人形。他低估了白的实力，再加上能力的克制，已心生退意。
“你竟敢伤我，你可知我是谁？”白龙捂住腹部伤口，还气势凌人地说道。
“哼。”白并不理会他是究竟是谁，接着挥剑冲向他。
白龙心中一惊，这怎么连话都不听的，掉头就向白河里跑。
见白龙要逃，白心觉不妙，想要让河面结冰留住白龙，可为时已晚。
白龙已经退回白河之中，白也只好紧随其后。白龙跑得仓促，甚至没控制河水阻拦白。
到了河底，原本井然有序的房屋田地，已被摧残得破败不堪，河底中间，那只白龙捏住了青宁的脖子，青宁痛苦地挣扎着。
“别动，再动一下，他就没命了！”
白见状，停住了脚步。余光扫了一眼躲在附近白河的居民，都用仇恨的眼神看着白龙。
“哼，我就觉得你这小鬼不太对劲，原来是你把这厮叫来的。”白龙在来这里后注意到青宁打碎了冰块，但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
“你迫害白河有何目的。”白语气冷冽，半眯着眼。
“你伤了我，我父王绝不轻饶你！”白龙一身傲气。
白冷哼了一声，“让他放马过来。”
青宁挣扎着，喊到：“白，不要管我呱……”
白龙手中的力道狠了几分，青宁看上去都快要喘不上气了。
青宁是白河中与白最亲近的一只妖，她还记得青宁还是蝌蚪的时候，就常常看着自己练武，从在池塘里的蝌蚪，到一蹦一跳的青蛙，都历历在目。但溟皓说过，青宁先天有缺陷，哪怕成了青蛙，化了人形，心智也与孩童无异。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白龙觉得白可能是要妥协，“听说曾伯父这里有宝藏，把宝藏交出来，我饶他一命！”
“你是溟皓的侄孙？”白眉头微皱。
“你知道我曾伯父？”有些惊讶的语气。
“你也配做他侄孙？”夹杂着不屑，白出手了，刚刚伤他时寒气就已经入了几分，等到遍布他全身，再发觉也是为时已晚，想用力却已经浑身僵硬。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白龙眼中充满惊恐。
凌之双刃直指白龙，“你说的宝藏，是它吧。溟皓多年前赠与孤，想要就凭本事从孤手中拿，迫害无辜的白河百姓，你算什么东西。”
白用剑柄猛锤了一下白龙的手，抓住青宁的手松开，白接住了掉下来的青宁。
白龙见没有威胁白的筹码，自己这不就是等死状态，立马变脸：“饶饶饶饶了我吧，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见他求饶的样子甚是有趣，“你若是伤害了白河百姓，孤定不会轻饶你。”
“没有啊我就找宝藏一个人没动啊。”
白有些无语，心想着你找宝藏就要把白河掀个底朝天？
没再理会白龙，转过身，变回白河百姓熟悉的女身，朝白河百姓走去，在来的时候虽然是男子的面容，但白河的百姓都认得凌之双刃。
见那白龙没了威胁，白河的百姓也纷纷走了出来，“白，幸亏你赶回来了，不然白河就完了。”老鲶鱼妖说道。
“把青宁带下去好好休息。”白把青宁递给鲶鱼妖，“其他人有没有受伤？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受伤的，前天下午这龙带着他那些虾兵蟹将就过来了，说是让我们交出宝藏，但是咱们这没宝藏啊，还说要做白河的大王，我们不听话他就毁我们的房子田地，就变成这样了。”鲶鱼妖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白了。
“嗯。”白思考了一下，以后怎么要怎么保护白河，若是把这白龙杀掉，他父王找自己麻烦倒是不怕，就怕找白河的麻烦。
在一旁被冻住的白龙才注意到，“你是女子？”
“与你何干。”白冷淡地说道。
白龙像是两眼放光一样：“姐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呗？”
白挑眉，“刚刚是谁说谁的父王不会轻饶了孤的？”
“他他他，他肯定是要向你提亲不会饶了你的。”白龙一脸傻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孤现在没空搭理你。”白去检查白河百姓的安危，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姐姐，你放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以表忏悔之意，如何？”白龙谄媚道。
听了白龙的话，白转念一想，外面还有他的虾兵蟹将，这么大苦力不要白不要，走到白龙跟前，问道：“你叫什么？”
白龙看着靠过来的那绝世的容颜，看傻了眼，虽然龙宫里漂亮的女子也不少，但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金色的眸子尤为好看。
白见着白龙盯着自己，好像没听到自己说话一样，又大声问了一遍：“孤在问你叫什么。”
“啊！我叫羽川。”
“反正你打不过孤，放了你也无妨，你想跑就跑吧，不想跑就好好留在这干活。”白又审视了一下羽川，“啧啧啧，还真与溟皓有几分相像，但你跟他的境界真是天差地别。”
“我没见过我曾伯父，我出生时他早已离开北海，只是听几个叔叔说他的事迹，说他这里有宝藏，我不该听信他们的话，漂亮姐姐我错了！”羽川不知道白是不是狐族的原因，那容貌让他越看越入迷。
“废话少说，要么干活要么滚。”白才不听羽川的废话，白河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他所赐。
当初溟皓也是无意中创造出了白河，外界的河妖都是为了寻求庇护才来到白河的，对他们来说白河就是他们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可现在看来，如溟皓所说，白河确实是需要一个强大的守护者。
自己现在不能留在这里，看着被白指使干活的羽川，想到了什么。
“羽川，你过来。”白招呼道。
“怎么了姐姐。”
这臭小子居然叫她姐姐，溟皓是他曾伯父，那自己可不知比这小子大多少岁呢。
“你不知道溟皓的事，孤来告诉你，溟皓在这里修炼成仙，靠的都是他积下的德，他创造了白河，保护这里的妖，孤觉得，你要是向他学习，说不定也可以修炼成仙。”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却成功把羽川骗到了。
“真的吗，那我要向我曾祖父学习！”羽川眼睛一亮，不想成仙的妖就不是好妖，羽川的各种长辈都是这样教导他的，但长辈们成仙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看羽川这傻样，白觉得白河暂且交给他没什么不妥。
虽然羽川性格上是有点纨绔，但本质上还是比较崇拜溟皓，也挺积极向上的。
“白，这羽川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黑鱼妖在白稍作休息的时候过来和白偷偷说道。
“管他呢。”白懒得理他。
“白河众妖说，若他是能帮忙全部恢复原样，是可以原谅他的。”黑鱼妖又说。
看着远处忙前忙后的羽川，“孤觉得，他若是可以留在这里保护你们，孤也能走得安心一些。”
“你在说什么，你要寿终正寝了吗。”
虽然知道黑鱼妖是在开玩笑，白还是白了他一眼，“孤看你是皮痒了。”
“哈哈哈……”黑鱼妖笑着跑了。
白一直忙碌于白河的重建中，这两天基本没有休息。
但第三天，凌之双刃一直在微微颤抖，自己也莫名的心悸，有种不祥的预感，怕不是醉云出事了。
“羽川！”白喊着还没睡醒的羽川。
羽川睡眼朦胧的起来回话，“怎么了白姐姐？”
“孤有事要离开，这里就先交给你了。”白有些焦急，说完就离开去找白河其他妖怪。
“这里暂且交给羽川，孤要离开，若是有不能解决的事再找孤吧。”白把冰块交给了鲶鱼妖，也是有点私心的，因为不想再青宁受到伤害了。
交代完后，白就马不停蹄地向皇城赶去，因为焦急，回去只用了八个时辰。
抵达皇宫时已是深夜，白发现皇宫多了个结界。
“啧。”白抬手，挥出凌之双刃，一剑斩断了结界，结界碎裂，发出的巨响，震醒了整个皇宫。
没有醉云的气息。文誉的气息也微乎其微。
白慌了，寻着凡人皇上的气息，闯进了皇上的宫殿，想拦住的侍卫也不知怎么，都被冻在了原地。
来到皇上面前，白用凌之双刃指着皇上：“醉云在哪。”
冰冷的眼神，吓得凡人皇上打了个哆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朕带你去见他。”
跟随着皇上出了宫殿，皇上见侍卫都被冻住，对白的恐惧更盛几分，白到底何许人也，竟有能将人冻住的法力。
白跟着皇上一直到了地牢，皇上回头说道：“就在这了。”
“你与孤同去。”
那冰冷的语气，皇上也没有办法，一起与白进了地牢，狱卒们也都震惊，皇上从来不亲自去地牢的，纷纷下跪。
刚走到第一个牢房，一个慌张的声音响起，“师傅，对不起，我中了圈套，你快去看看师叔吧，他好像不太好。”
原来是文誉，白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跟随着皇上来到最后一个牢房，只见牢房上贴着各式各样的镇妖道符，醉云跪在牢房的正中心，身上也贴着许多道符，那道符弥漫着电光，形成了一道道像鞭子一样的东西，抽打着醉云的身体。
他低着头，道道血迹触目惊心，但他并没有变回原型，甚至耳朵都没有露出来。
被道符压制，怪不得找不到醉云的气息。
“你就是这样对待救你子民的人？”满是怒意地瞪了皇上一眼。
皇上有些心虚，想要解释什么，但白并没有理他，转身一剑斩断了牢房，毁坏了牢房上的道符。
巨响让皇上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能一剑就把坚硬的牢房直接毁坏的人。
白进了牢房，将醉云身上的道符一道道揭掉，道符在白手上窜着电光，随后扔在了地上。
把所有道符揭下，醉云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白……”
虚弱的声音，让白的心抽动了一下。
“对不起，孤不应该把你留在这。”白脱下外衣，裹在醉云身上，将醉云抱起。
白看着被吓傻了的皇上，故意大声道：“谁干的？”
皇上回过神，“是，是前一阵为了解决叛乱而来的道士……”
“把他叫过来。”白打断了皇上的话。
皇上挥手叫传令把那位道士带过来，不一会，那位道士也进了地牢中，但看到白，掉头就跑。
“你现在知道怕了？”白将进入地牢的道士冻在原地。
那道士见跑不掉了，回头指着白对皇上说：“皇上，这人是妖，皇上快跑啊！”
皇上心中一惊，但他并没有动。
道士回头甩出一张道符，但在半空中被白的冰针撕毁。
“皇上，这妖要杀了咱们，快跑啊！”道士又冲着皇上喊道。
白冷哼一声，“是妖又如何？醉云救了平城数万百姓，你们却这样待他？”
皇上是个明理人，他亲眼见证了白的实力，眼下最重要的是叛乱，若是他说不定可以做到，“白兄，这人用妖术蛊惑朕，朕不应该让他陷害醉云。”
白见他识相，“那按照你们的章法来处置他吧，孤要休息去了。”
皇上吩咐下人给白安排住处。
白抱着醉云来到住处，将醉云放在床上，躺在醉云旁边，长舒一口气，她是真的累了。
“让你担心了。”醉云小声说道。
“孤不应该把你独自留在这里。”白侧过脸看着醉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打碎冰块？”
“说来话长，那道士认定我是妖怪，陷害了文誉，你也不要怪罪文誉。”醉云解释着，“他把我们俩关在地牢，对皇上说用道符镇压我早晚会现原形。你留下的冰块上有你的妖力，借你的妖力抵挡我就可以维持凡人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了保护自己只好挺着。”
“你受伤了……”白看着醉云受伤很是心疼。
“这点皮外伤，没事的，一会就好了。我一直没给自己疗伤就是怕露馅。”
见醉云给自己疗伤，白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几天的不眠不休，身心疲惫。“孤累了，先休息一会。你别离开孤身边。”
说完，白就渐渐睡去，醉云见白都没有维持男身的模样，似乎是真的累了。
但没睡多久，白就被屋里的声音吵醒，听到声音消失，白问道：“在做什么？”
“啊把你吵醒了？真对不起。”醉云走到床边，“刚刚我问门口的人可不可以沐浴，然后他们就把这东西搬进来了，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
醉云指了指房间中的木桶，木桶中装满了热水。
“给你准备的，但是你要不再睡一会？”醉云问道。
白转念一想泡一下热水澡也可以，便起身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
“呃！”醉云尴尬地转身回避。
白进了木桶，温暖遍布全身，嗅了嗅，问：“你加了药草？”
“嗯……”醉云不知道白是不是忘了自己不是男身的模样，那不小心瞥见的雪白的皮肤，让醉云的心狂跳不止。
“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
“那可不可以帮孤捏下肩？”
空气突然安静，醉云不知该怎么回答，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变成男子的样貌，不然自己太尴尬了。
“嗯？”
“啊好。”醉云起身，偷偷看了一眼白，还好是背对着自己。
白把头发捋到前面，露出并不宽阔的肩膀。
醉云红着脸为白捏肩，刚开始不太敢看这如羊脂玉般的肌肤，但又怕自己捏错穴位，偷偷瞥了两眼。
但这仔细一看，却让醉云看傻了眼。
本以为是药草粘在了白的后背，可看清了后，醉云发现，那是一道长长的伤疤。
从左肩斜着向下，断断续续不知有多长的一道恐怖的伤疤。
白发现醉云停下不知在做什么，好奇地问了句：“怎么了？”
见醉云不回话，白转过身，吓了醉云一跳，慌张地捂住了眼睛。
“嗯？”白发觉醉云情绪好像不太对劲，“怎么了？”
白抓着醉云的手腕，拉开了一只手，发现醉云眼角的泪痕。
“怎么哭了？”白很好奇，自己也没欺负他吧。
“你的背。”醉云抹泪，不敢睁眼。
“背？你是说……孤后背的伤疤？这跟你哭又有什么关系？”
“那一定很痛吧，如果那时我能在你身边……”
白沉默了，刚才他自己伤痕累累，皮开肉绽的疼痛都没让他掉一滴泪，看到自己的伤疤，却泪流不止，难倒和怕疼比起来，更怕看到自己受伤？
真的是……
“孤这伤疤有几百年了。”
见醉云默不作声的在那哭，白起身把醉云也抱进了木桶中，“刚刚你也受伤了，也泡一会吧。”
“醉云……别哭了。”白轻柔的声音说道。
他哭得自己很是心疼。
‘你若是喜欢他就安稳地和他在一起吧。’不知为何白想起了溟皓的话。
白有些茫然，她很想放下过去的一切，告诉醉云，她在意他，是她心里最特殊的存在。
千言万语，她说不出口，拉过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红唇轻覆在他微薄的双唇上。
这一刻，万籁俱寂，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声。
“白兄，朕是来向你道歉……的。”门突然被打开，白猛的起身，变回男子的模样，但还是被皇上看见这十指相扣的场景。
皇上愣了一下，“打扰了。”转头就走。
“慢着。”白叫住了他，“叫人拿两套衣服。”
皇上一听这话好像把自己当丫鬟使了一样，但也不敢生气，吩咐下人去做。
白跳出木桶，把身上的水抽走凝成冰，披上衣裳等着送衣服。
还在木桶中的醉云，捂着脸，只觉得自己的脸仿佛比这水都热一般。
天啊刚刚发生了什么？醉云回想起唇间那抹柔软，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下次再好好泡吧。”白有些遗憾，醉云为自己准备的药浴，只享受了一会。
“嗯，好……”醉云起身，爬出了木桶，浑身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白将醉云身上的水也都抽出来凝成了冰，醉云的身上变得十分干爽。
“谢谢……”醉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变回原型，跳到床上，缩成一团。
看着醉云的样子，白笑了，罢了，只要他不哭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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