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的另一面
惊蛰这个人,尤为讨厌陌生人的触碰。
这种生理性厌恶即便是在她昏迷时也很难消除,所以在那两个男人拖拽着她,想要将她往麻袋里塞的时候,惊蛰就清醒了过来,并且利索地一脚踹了出去。
“艹,这娘们没晕,大牛你怎么打的?”
被踹倒在地的消瘦男人气愤地问道,而另外一个长得较为壮实的大汉则是嘟囔着解释:“我这不是怕太用力,给她打死了咱们什么好处也捞不着嘛!”
“别废话了,要是带不回去,命都没了,还想捞啥好处?”
那消瘦男人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双满是精光的眼眸阴恻恻地盯着惊蛰。
在他们眼中,惊蛰这么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就是案板上的肥肉,左右都逃脱不了他们手掌心的。
惊蛰忍着后脑勺的剧痛,仔细打量着这两名歹徒。都是地痞流氓,不难解决,但也得费一番力气。
她向来和善,应当没有仇家才是,怎么会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
难不成是裴暮告知了江潇月有关于她的消息?不可能……江潇月若是发现她还活着,可不会善良到只派遣这些乌合之众来应对她。
惊蛰活动了一下筋骨,将腰带拉紧,问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你们,怕疼吗?”
“猴子……她啥意思啊?”
那个被称呼“大牛”的壮汉拉扯一下消瘦男子,语气中略有不安。他怎么觉得这小姑娘怪里怪气的,有些吓人呢?方才他看得真切,小姑娘那一脚踹得可狠了。
“大牛我说你,怎么这么大块头,胆子这么小?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猴子啐了一口唾沫,就举着木棍朝惊蛰冲上来。
惊蛰轻蔑地颔首,身体轻盈地转了个位置,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猴子的攻击。
还真当她毫无自卫能力,就敢在这山野村庄中独自生活这么多年吗?
不一会功夫,猴子和大牛二人就和堆木柴似的堆在一起,惊蛰蹲在地上,用手背扇了扇那猴子的脸,“说吧,谁让你们来的?抓我想干嘛?”
猴子紧紧抿着唇,看样子是不打算开口。
惊蛰见此笑得一脸邪气,往日温柔贤淑的大夫模样不复存在,她捏着猴子的下巴,语气悠悠地问道:“你知道,做大夫的,既能救人,也能让人生不如死么?”
一字一句,宛若恶魔的低语。
与此同时,手指用力,一声骨裂的声音自惊蛰的指间清晰地传了出来,再看那猴子,下巴已经合拢不上,在那痛苦地想要叫喊,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随唾液从唇角处溢出来。
“不想说的话,那就永远不要说话好了。”
惊蛰起身嫌弃地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帕,擦了擦手。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向壮汉,笑容如沐春风,“你也不说?”
“我说我说,是孙大人!孙大人觊觎姑娘已久,哪曾想姑娘已有意中人,只好……先下手为强……”
看着猴子的惨状,壮汉吓得都尿□□了,此刻他真正意识到了这小姑娘的可怕之处,急忙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吐了出来。
孙大人?
惊蛰稍一琢磨,才想起来这姓孙的可不是就是王婆介绍的那人么?
这种强抢民女的戏码在哪本书里都屡见不鲜,可一般不都是抢不重要的配角,被主角大义凛然地相救么?
她一个本应在前几章就死去的人,没主角的待遇也就罢了,连配角也比不上?遇见这种事,还不是得靠她自己脱困。
虽然姓孙的是个辣鸡人物,但好歹是个当官的,惊蛰不想招惹麻烦,就放走了那俩人。
“记得和你们主子说,我不是他招惹得起的人。”
一个由文字构成的二维生物还想要强娶她这个三维的,愚不可及。
惊蛰没想到她怕麻烦的特质反倒给她惹来了更大的麻烦,因为那俩蠢货没抓到她,又怕被孙怀文怪罪,正好撞上去桃溪洗衣服的小诗,就把她给抓走了。
也许真是冥冥中自有因果循环,小诗是王婆的女儿,王婆哭得死去活来,扒拉着惊蛰衣袖,直说她不该信了那孙府小厮的鬼话,害苦了小诗。
小诗才十五岁啊,这被抓去孙府可怎么办才好?孙家势力颇大,还是皇亲国戚,王婆只是一个普通村妇,她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只得来哀求惊蛰。
那孙大人看中的本就是惊蛰,要是惊蛰去的话,他定然能痛痛快快地将小诗放回来的。
惊蛰并非圣母,但这姑娘心眼实在,是个恩仇都必报的人。
这村中人收留了她,她这么多年赠医施药,也算回报了恩情,其他生死祸福,只要与她无关,她是不在意的。
偏生小诗被抓走是她的责任,惊蛰也可以告诉自己不去多惹事端,可若真是这样,这件事恐怕会被她记挂在心头一辈子。
“小诗我会带回来的。”
惊蛰微俯下身子,将衣袖从王婆的手中一寸寸抽离,声音里泛起了寒意:“但您莫要忘记了,我也曾是受父母宠爱的女儿。”
惊蛰原本只当王婆对孙府情况是毫不知情的,但看她这副模样,她既知道孙府是洪水猛兽,小诗去不得,她便去得么?
不过是抱着些侥幸心理,那孙大人是真心喜欢她,她若嫁去也是真的过得好。在利益面前,王婆将那些也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幸忽略在脑后了。
好在王婆还没彻底被利益诱惑,见她不愿后,就如实地回绝了那姓孙的,才导致了小诗代替她被抓去。
否则惊蛰只当她是自作孽,万不会理她分毫。
这世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不算坏,也说不上太好,让你无法喜欢,也恨不下去。
孙府比想象中大了很多,这早已超出了一个县令府衙该有的规模,惊蛰隐隐叹息。孙怀文的表舅是江潇月一名侍君的哥哥,这不算亲近的关系都能让他狗仗人势欺压百姓,江潇月,你是当真不知,还是在放任他们呢?
耳边传来吵闹的动静,惊蛰回神,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她在巡视的侍卫走过时,紧贴住墙角,眸光四处一扫,将内院的布景记在心中。
惊蛰对启明朝的建筑风格有所研究,大概能猜测到小诗被关的位置,正准备赶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惊蛰的视线中。
裴暮?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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