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万物皆美
“我最喜欢雨天了。”
可你喜欢的到底是雨天,还是雨天过后那一片开放的花草,又或是雨天里为你忙碌后显露笑容的那个人。
商歌的选择总是对自己那么残忍,每一次都是这样。
就像第一次遇见,选择了带着锡尔这个无所长的负累去一个未知的地方。
就像当时部为了找出学院幕后者意外暴露商歌的存在,她选择阻止了所有人为保护她针对部的所有行动,毅然站了出来。
就像让卡萝来到这里。
就像对尼娜的选择做出让步。
最终也为了她们最终要做的事情,选择毁掉自己。
她清楚知道,每一次的选择都是她的心之诉求,这个人那么决绝的做出这一切。只因为领教过了最底层的挣扎,越发不忍所有人跟她一样被伤害,可她自己的一身伤都还斑驳深刻。
雨后万物复苏,可是心要怎么复苏?
慕纤迎着大雨后的阳光直视,父亲从来没有给我们其他的选择。
“我把选择权放在你的手里,可我只会给你我想让你选择的那个结果的能力。”
因为不忍他人的苦痛,以致于在只有自己和他人的选择里只会选择放过他人。
可供选择里面,父亲不会给我们真正要的结果。
圣雪娜城堡大门打开的时候,慕纤控制不住的遮挡了烈阳直射过来的光线。
最深处的宫殿之内。
有女拖曳银白长裙缓缓下楼,及至脚踝的长发自由散漫在肩后,浅瞳望着坐在大厅内褐发墨瞳的桀骜女子,又缓慢的把目光转向坐在女子一旁已经察觉她来到的冰之神祇的男人。
水翌含笑示意。
她回头看向从身后走至一旁的父亲,再次看向大厅的时候,伊潼已经和水翌一同站起来看向了面前的大屏幕,里面的人和屏幕外的人等同大小,视线对上的时候伊潼不禁柔软了神态。
下一秒屏幕里的人神态也变得柔软,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大屏幕啪的一声灭了。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的路,下降到这里想过会见到他,但没有想过他会在前面来到。
可你走的路和我是不同的啊。
“你在以什么身份来到这里?”慕纤没有等答案,只是走了过去,和他再次走这一条早已走过的路。
细针一次次的射过来,像是活人游动只针对慕纤一个人,慕纤的反应很灵敏,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她的反应速度都没有慢过,只是那些像是及其了解慕纤,每一次都能在她身上造成伤害,无论是擦伤还是刺入身体的银针。
慕纤半跪着一根根拔下身上还未深入的银针,已经进入身体的她没有再管,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一直默默无声的枫动了。
慕纤浅淡情绪的蓝瞳望着前方,重复着,“你在以什么身份来到这里?”
她像是知道枫想上前为她取出身体的银针,提醒着他。
银针发射的时候枫就站在慕纤身边,可是相隔距离并不远的两个人,银针分寸不错的射向慕纤,分毫未动旁边的枫,甚至于慕纤一次次被迫的躲避让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枫落在了后面。
可他没有出手。
慕纤走得艰难,右脚背有四根细小的银针进入,她没有办法没有时间取出,每一步都走得疼痛。
地上的银针银芒在刺,慕纤变得深幽的眼睛只看着前方,步步不停。
当四周遍布世界各地的人影变化,慕纤的脚步终于停了。
“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会尽快筹钱过来的,求求你们了,她才三岁啊…”
“哈哈哈哈,警官,这里就是你的长眠之地。”
“赢了,终于赢了。”
“第一次坐飞机,天空真美啊。”
“上帝,请保佑我们。”
“你是谁啊?!”
……
各国语言复杂,往往前一个画面都没有看清,下一个画面就已经出现,像是撕裂的空间。
慕纤却在这些画面里面瞪着一双已经混乱的蓝瞳,呼吸深重,慢慢的弯下了腰。
又是这些!!!
不全是这些!!!
有人蹲在了自己面前,慕纤在还未完全混乱的空隙中恍惚笑了一声,她觉得这个人肯定脑子也还不清楚,可她没有精力再问。
他握住了慕纤的手,按压着逼出她手心的银针,沉默着行动着。
你在以什么身份来到这里?是被父亲邀请的客人还是我的爱慕者?只要你出手,你就会成为那把刺向我的刀,你清楚你动手的意义吗?
枫逼出慕纤手脚上的银针,看着慕纤面目苍白以及一片混乱的眼睛,又看向右脸上的四条伤痕。
正因为清楚,所以他才和她同行,可他!枫看向自己的手,最终把慕纤抱了起来,听到慕纤呢喃着自己的名字。
是要忍受看着她现在的痛苦,让之后他的存在不伤害到她。还是现在出手,让自己的存在成为那把伤害她的刀。他要怎么选?
可他为什么要选呢?
枫抱着慕纤往前面走去,四周的画面突然黑掉,门打开了。
“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画面接入慕纤大脑的程序破坏了。”
右耳传来恭谨的声音,枫分心听了一点。
“你在吗?”慕纤呢喃着。
枫回答,“我不知道。”
没有人听过完美之人说过这一句话,因为他无所不能,这一刻的不知道,下一刻就会知道。
“我可以休息吗?”慕纤已经开始清醒,眼睛却还是混乱的。
“可以。”
你在啊。慕纤双手抱紧了枫的脖颈,闭上了眼睛。
满地的书中,男人坐在堆积的书上,右手一直扶抱着慕纤安稳沉睡的身体,左手拿一本一本换看着,不过五六本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轻声抱起慕纤放在堆积半人高的书上,转抱为背。
书本插入光滑的墙面,门被打开,火一下子冒了出来,遍布长路。
枫背着慕纤躲过连续的二十颗子弹,就在他停下落在火中的瞬间,“呲呲”两声火莫名被灭了。
“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
枫继续往前走,枪声响起的时候背着慕纤躲过,每一次的攻击都在对着慕纤,他下意识的速度快过幕后人的步步针对。
深瞳的目光也越来越冷。
这一刻,相比水氏少主水翌的喜怒形于色的冰冷神祇更像冰之堕神,面目冰冷,不只是人的气质更是内里的冰寒之意。
不同的是,背上的人让他变回原形。
人,是有无尽变换的。
你面对的是谁,你就是谁。
枪声密切,背上的人没有醒来的意向。
枫的速度快到把每一次的针对变为了他,导致幕后的人一次次更加针对慕纤快速开枪,只是当枫已经走到尽头,幕后的人都要怀疑了,他们是对慕纤开的枪吧?!那为什么每次到了子弹到了半途就变成了枫??
可是,慕纤为什么还没醒?
这条路可是为她们三姐妹准备的。
“二姐,我要留很长很长的头发,你要每天给我编好看的辫子。”
“瀛纤,蓝丝带做好了,你带上看看。”
“你还记得蓝丝带的意思吗?”
“要记得对我们的承诺啊。”
“世界上并不存在不能打败的人,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方法。”
“再等一等。”
“离我远一点,不要过来。”
“二姐,大姐怎么了?她身上好多伤。”
“父亲震怒了。”
“你们只能成为最强的那个。”
“父亲,学院是我们的,你不能动他们。”
“你们的身上太久没见血了,如果你们以为自己强到了无人匹敌的程度,不再害怕痛,那么血就该从其他人身上流了。”
“孩子们,你们要学会怕痛啊。”
“父亲,放过瀛潼吧,她太痛苦了。”
“瀛纤小丫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会哭了吗?”
“瀛月,如果痛是你自己造成的,那么你永远是自己最恐惧的噩梦。鬼丫头,吓人可不能吓自己。”
“父亲…”
“你疯了吗?”
沉睡的人不安的颤抖,枫早在看到一室的深水就把慕纤变回了抱着,踏过及至大腿的冷水,枫沉稳的抱着怀里的人,不让她碰到一点冷水。
各种伤害力极强的海底动物在枫双脚踏进水里第一时间就被踢作一团,而后被枫的声音驯服的妥帖,不再攻击。
在细小的哗哗水声中,枫口中驯兽的声音慢慢变为轻柔的安眠乐,走出深水,枫随手拿出一根银针丢向水面,浅淡的血迹瞬间被水吞没。
枫听到了清晰的一句话。
“你还记得蓝丝带的意思吗?”
他没有再纠结在水中听到混乱又细碎的所有声音,听清这句就可以了。
他抱着慕纤继续走,
这条路漫长一点也没有关系。
门再次打开,外面的十个休闲黑衣的人静待着枫把人放下,他们的目标是慕纤。
可他没有放下慕纤,率先攻击的人是枫。
明明双手抱着一个人,可这个人好像天生长在他的手上,他无比自然的带着慕纤凌厉攻击。
他的攻击甚至带着扭曲的自然,因为双手抱着人,他的攻击方式主要在双脚,可当他们主力攻击他的下盘时,枫迅速逐个靠近几人用后肩用力把人攻击倒地。
倒地的人无法起身,枫的力气让人承受不住。
他们的攻击点明明是慕纤,可是他们没动到慕纤一点。
慕纤就好像是他身体的心脏,不能触碰一点,离得近了,这个人都会让胆敢靠近的人成为下一个濒死之人。
主攻他下盘的几个人也是同时靠近攻击慕纤最近的人。
所有人都清楚,他们攻击的目标是慕纤。
最后几人主攻的依旧是慕纤,枫双腿快速踢出,最后几人倒地不起。
抱着的人无毫发被动,枫半跪在地,让慕纤坐在他的腿上,把手放在她的眼睛上,让她不安的眼睛在眼皮下,在他的手掌下,安定下来。
然后,枫抱起慕纤继续向前走。
黄沙飞扬,枫把慕纤枕在自己身上,烈日虽是假的,温度是真的。
黄沙之上,慕纤躺在枫的身上,枫拿起从那间书室里夹带的一本小书。
翻开第一页,轻声的讲着。
“故事源于一个体弱多病的十八岁女孩——病怏怏的吕旅。
她是单亲家庭,偶然的一天在山脚下遇见一个被车撞倒受伤的少年,车主逃逸,吕旅赶过去现场的时候车已经开远看不清车牌号了。
赶过去发现少年还是清醒的,看着十三四岁的样子,看人的目光却显得成熟。吕旅问他,他是什么人,打算联系他的家人带他去医院。
少年看着面前瘦弱的女孩,告诉她他是来这里避祸的,一家人分散远走,相约五年后汇合。他们相遇的那一年少年十三岁,五年后正好是他成年的的时间。
他来这里找的人就是吕旅,而这个人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带来了吕旅亲生母亲的照片,吕旅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就不再过问。
少年叫做盛允,他在这里住下。十三岁的年纪整日在家中自己读书,从不踏入学校。
两个人住处都不远,吕旅的父亲偶尔会叫盛允过去一起吃饭,但是他们谈话的时候吕旅总是不在的。
直到盛允十八岁那年,有一群人来到这里,吕旅的父亲死在这群人枪口之下。吕旅背对所有人可以当着所有人离开,可是在这些人打算和盛允离开的时候,吕旅回头了,她问盛允,你会死吗?
也许会。
吕旅没有离开,她和盛允一起回到了卡塔尔国。”
卡塔尔国?枫有了点兴趣。
“盛允曾经问过吕旅她为什么不离开,吕旅没有回答。
后来他终于得到一切,把吕旅禁锢在自己身边,盛允才明白当时吕旅的沉默。
少年人的偏执绝不放手…
他拿着她曾经扶起他的手开枪猎杀,他要这个人身心都和他靠近。
吕旅从未遭受过那么大的恶意折磨,全部都是这个已经变得伟岸高大的男人带给她的。
直到另一个女人出现,她说她是水中月。她看到了一场善恶挣扎,于是留在了这个国家,这个地方。
水中月对吕旅说,你不正常呀,小姑娘,他那么优秀你不动心?
吕旅没有回应过盛允的爱,盛允知道吕旅从不爱他,他的爱开不了口。她第一次回应盛允的爱是对着水中月,她说,他的爱是一把把刀插在她的身上,她会记得有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爱过她,仅此而已。感情不是违背人性的东西,它或许能让我们变好变坏,可至少做人的底线要有。
吕旅一直有着病中的虚弱,可她知道水中月已经不能再做一个旁观者了。
然后对着恰好过来的盛允说,你尽管关着我,我总会死在你的面前,让你后悔一辈子。
盛允看到她那么痛苦的样子,他知道他会毁了吕旅,毁了那个在山脚下一直善意对待所有人的女孩。
水中月对此点评,两个傻子。她扬声喊着,盛允,你看不看得到我,我明明比她好那么多,你瞎了吗?
那是吕旅来到卡塔尔国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展露笑容。
盛允离开了。
吕旅知道水中月的优秀,可她还是提醒水中月,盛允的手段残忍。水中月对此并不在意。她说他敢怎么折磨她的就照样折磨回去,然后驯服他就好,并表示你不要我可要了。
水中月和盛允都被自己折磨着。吕旅始终不能明白他们的爱怎么会那么深。
又一场猎杀,水中月和盛允指挥手下人围杀。可这一次,吕旅没能坚持下去,她被包围在最中心保护的毫发未伤却依旧倒下了。
她会死的。
水中月和盛允都知道,吕旅的精神压力太大了,而她本来就天生体弱,需要舒心静养,吕旅一直都太镇定安静,他们忽略了。
病房里,盛允问吕旅,为什么不能放弃善,善并没有带给你好运,放弃所谓的坚持,真的就做不到吗?
为什么你不放弃呢?吕旅反问。她不是觉得人要多伟大,至少不要去伤害。盛允以及后来的水中月一直站在凌迟他人的立场。
不能像之前那样吗?不能和这样的他在一起吗?无论什么身份都不行吗?一定要是不染血腥的吗?从他出生在这个家开始,他就不符合了。幼时给的是恨,年长却要求还以善,可他哪里有呢?他带着恶长大,他没有善。
这个世界在他受尽苦难的时候,无人教何为善意,却在他带去苦难的时候,教他善良。他已堕落地狱,所以,他不愿善。
这世界多的是农夫与蛇的故事,他也是那条快死的毒蛇,可他得到的甚至是他自己爬行过去得到的温暖,吕旅从未主动要救他,是她的存在本身让他得以温暖。
他就要失去他偏执得来的温暖了。
你会死吗?
会的。吕旅这样回答他。内脏出血,吕旅嘴角留着鲜红的血回答盛允。
世间多是女子情深致命,我没有你的爱,不明白你所有的坚持。吕旅对送别她的水中月说着。她不喜欢这两个人,也并不厌恶,他们的出现让吕旅觉得因为善意去救人也会让自己深陷危难,她虽然没有做这样的事,却做了这些事情的旁观者。他们这样恶却坦然接受世界所有的贡献,让她有点迷惑。
一生短暂,平静一生就好。吕旅拖着自己病弱的身体慢慢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这样就好。
人性太过黑暗,让人鲜血淋漓。这样的爱情里面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吕旅不知道。
我不会放她走,只要我还记得她,我就不会停止看着她,你能不能让我忘记她,让她活下去,我怕,她会死。
水中月答应了盛允。他说,他害怕吕旅会死。
向来局中者迷,盛允你输给自己的爱人并不亏。
慧者最伤,所以她才那么弱啊。
昏迷的人梦中呢喃,下辈子,你先教我善,好不好?
少年人的偏执绝不放手,也绝对得不到。
吕旅无奈的看向在一旁哭闹的小娃娃,把自己手里唯一的玉米棒棒糖给了瞬间破涕为笑的小鬼头。流浪乞讨的母亲抱着小娃娃连忙道谢。
阳光明媚,万物皆美。”
故事里的吕旅也许早就知道盛允在五年的时间里执念于她,五年的时间里,目光注视那么久,吕旅聪慧早就知道,与其先逃开再被抓回去,还不如就在盛允身边,等着可以永远离开的方法。
枫放下了书,看了下依旧睡在他腿上的慕纤。
打开光屏输入,然后双手叠放后脑躺下睁眼看着虚假的天空,一直关闭了自己这边,只能自己单方面听到耳麦传来的声音。枫跟述这个新的故事。
“那是一个很好的天气,青梅竹马一起迎向新的成长…………”
枫讲着讲着莫名笑了,低眉看着依旧睡着的慕纤。
那么柔软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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