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舞台
后台很乱，进进出出太多人，他们的节目靠后化好妆之后就呆在角落里围坐成一圈，说说话，孟遥遥拿出手机说要拍个照，六人靠墙站好，找了个同学帮忙拍照。
“来，三二一，茄子--”
他们看着镜头笑了，穿着古装服饰实在是不好摆什么太现代的姿势，贺年岁老老实实站好，双手放在腹前，脸上挂着不漏齿的含蓄的笑容，她可没有这么淑女过，真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向阳就站在她旁边，一手放在后面搂着她的腰，一手自然下垂，贺年岁挣扎了一下，问：“你干嘛啊，古代人可不会这样。”
向阳没有要松手的打算，还紧紧地握了一下，他刚才看见贺年岁出来的时候就在想女生的腰怎么能细成这个样子呢。
平时贺年岁总喜欢穿宽大的衣服，虽然能看出来衣服空落落的，但也想不到她会这么瘦，腰还没他一个巴掌大似的。
他一笑道：“那古代人还不会拍照呢。”
“……”这不是钻牛角尖吗，贺年岁咬咬牙道：“你没看见我可含蓄了吗，大家闺秀不允许这样哦，手撒开。”
“不撒，就这样拍。”
他当真没撒开，一直这个姿势拍了好几张，到后来贺年岁也不装淑女了，一手扒着他后脖颈，把他掰得要朝她这边弯点腰才成。
孟遥遥大胆挽住许诺的胳膊，他要抽开她就更加用力两只手抱着，“就这样拍嘛，别害羞。”
“不是害羞的事儿。”
“那就没事儿啦，”孟遥遥的开心都写在脸上，他掰着许诺的脸摆正，道：“看镜头，茄子--”
她头往许诺肩膀上靠，甜甜蜜蜜地看向镜头。
赵只知跟郑瑾年一边一个规矩站好，刚拍了几张李霖从门口挤进来，脖子上挂着学生会的工作牌，有模有样地招呼大家上台，不一会儿就跑到角落里找赵只知。
“你们拍照呢，我也要拍，算了，等会儿给我俩单独来几张。”
他是帮班里人的忙才又机会钻进来的，要帮忙好一会儿呢，他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拍照，连坐的地方都没有，狭小的空间里他规规矩矩站好，有人要借过的时候他还得让路，可怜兮兮的，后面三个女生又抱在一起拍了几张，他及时拽过赵只知，“咱俩拍。”
拍好了他们拿过来看，都让发给自己，赵只知看了又看实话实说：“有点不搭诶。”
李霖眉头一拧，“哪里不搭了，多好啊，绝配。”他转头又跟孟遥遥说都发给自己，他都要。
外面欢呼声四起，大家都玩嗨了，高中时光里体育艺术节真的是为数不多的可以撒开玩儿的时候了，大家都放开自我，把烦恼把压力统统抛下，跟着一起欢呼、一起高歌、一起摇摆。
赵只知深呼吸着抓着贺年岁的手，“我怎么有点紧张了，刚才还不的。”
“别紧张别紧张，上去随便唱唱就好了。”贺年岁握着她的手用力揉搓了几下，宽慰道。
其实自己也有点紧张，她也能看出来大家都挺紧张的，越临近自己他们的活跃度就越低。
一开始他们嘴里说着玩笑话，时不时大笑几声，周围人都佩服他们的心态，越临近，他们嘴里念叨着的就变成了歌词，孟遥遥一时间脑子短路忘记了动作，又拉着许诺起来练。
“你太紧张了吧，你参加过那么多比赛这种小场面应该是不在话下吧，别紧张。”
帮她回忆动作的时候许诺说了这么几句话，一看他做她就全都记起来了，她难得正经，“这是班里的节目诶，当然得确保万无一失啦，要是我自己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咱们班里的节目也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关键是许诺相信她的实力，就算是临场发挥她也能做得很好。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尤其对象还是孟遥遥，说完孟遥遥鼻子一酸，她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是不是也挺重的呢，那么自己的一切追赶都值得了，她撇撇嘴几步上前抓着许诺的衣袖，也不说话就那样跟他面对面站着。
许诺难得没有让她撒开手，她拽着摇晃了两下，喊了句肉麻的称呼，“许诺哥哥。”
许诺面色有点不正常，她又接着道：“咱们小时候一起练舞的时候我不就这么喊你的吗，你开始还不答应后来不也听得挺高兴的嘛。”
“我哪有听得高兴？”
他不记得自己有喜欢过这个称呼，就连对那几个月的印象都是模糊的，小时候的孟遥遥长什么样儿他似乎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个长得有点结实的小姑娘，跟现在太不一样了。
“你有，你有一次还说再叫一声给你买糖吃。”孟遥遥凑近他，盯着他有点泛红的耳尖道。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我真不记得了。”
孟遥遥知道他肯定不记得了，他也不会记得，其实这个是她编的，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当真唬住他了，小时候的许诺也是小大人模样，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几乎很少跟她说话，都是她上赶着叫许诺哥哥。
她做戏做全套，哼了一声，控诉他：“你的风流债你转头就忘记了？”
“……再练一遍吧。”
许诺生硬的转开话题，她也不继续下去了，怕自己露馅儿，她又跟许诺跳了一遍，叮嘱他牵手的地方要牵哦，搂腰也不能悬空，要结结实实搂上。
“听到没有啊，你不做真实点观众能看出来的。”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么排动作？”不怪他自恋，他真这么感觉的，以前不觉得，后来孟遥遥表明心意又追得这么紧，他实在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嘿嘿，你才知道啊，晚了。”她直接承认，倒是许诺有点不好意思了，撇开脑袋不看她，孟遥遥又念叨：“还有对视，你要看着我的。”
贺年岁问向阳紧张吗，他摇了摇头说不紧张，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登台，按说应该紧张的，可是他真没什么感觉，况且能跟贺年岁一起他很开心很满足，他已经让徐周调好了相机全程录像，他要留着有时间就放。
他问贺年岁紧张吗，贺年岁老实说：“有点的，心控制不住砰砰砰直跳。”
向阳给她捏捏肩，用体育老师教的放松肌肉的方式给她捏了捏，贺年岁觉得痒直缩脖子，缩着往后靠，他一把接住，轻轻地环抱住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别紧张了，不是你说的嘛，随便唱唱就好了。”
她觉得耳朵热热的，又有点酥麻，向阳很少这么温柔的讲话，她听得脸颊有点冒热气，顾不上紧张了，脑子里嗡嗡的盘旋着他说的话。
她嘴里开始念叨歌词了，原地踱步，郑瑾年也有点紧张跟她一起晃来晃去，“贺年岁啊，我第一次登台表演诶，紧张死老子了，我都能想象我要是没唱好林萧山得怎么恶心我了。”
“那你就唱好了回去跟他炫耀呗。”
临近上台了，李霖过来说下一个节目就是他们了，他们排好站在门口处，李霖告诉赵只知：“不紧张吧，我等会儿就在这儿看着啊，你是最棒的。”
“嗯，我不紧张。”
“是，不紧张，我们赵只知是谁啊，怎么会紧张呢。”其实她的手都有点发抖，李霖看见了但是并不拆穿，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似乎是出冷汗了，他握着搓了搓，“周末哥哥亲自下厨给你做菜吃。”
赵只知笑喷了，道：“你是谁哥哥啊。”戳着他胸口道：“你比我小俩月你又忘了？”
“好了，我叫你姐行吗，说真的别紧张啊。”
“好。”
主持人在报幕了，向阳环住她的肩膀，贺年岁自觉往后靠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了，向阳说了句话:“周末咱们去看电影吧。”
“好啊。”
他们在舞台上站好，灯光效果很出人意料，听说这是花了大价钱买的设备，第一次投入使用，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暗自打气，一定要表演好啊，他们在心里暗自想到。
九班的人大嗓门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有人带头喊着什么，声音嘈杂又很大实在是听不清，也可能是心里依旧有点紧张顾不上听清楚，但是他们的呼喊声很大程度上给了他们勇气和底气，班主任站在队伍最后面，前几个节目他都提不起兴趣，看到自己班里的小孩出场了，旁边的老师真心夸了一句不错，他就介绍这是自己班里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骄傲，还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这不，攒的私房钱买的手机派上用场了。
观众也被他们的服化道惊艳到了，加上九班的扯着嗓子的欢呼声感染力太强，他们也跟着喊着，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场面一度很热烈，前奏响起，许诺跟孟遥遥起舞，还有体育班的加持，他们也不吝热情开始呼喊着，一声声阳哥从很小的声音慢慢汇聚到很多人都忍不住跟着喊阳哥，舞台上几人拿开话筒笑了下，调侃的话让离他最近的贺年岁说最好了。
“阳哥，魅力不减当年哦。”
被这么多人这么喊着，向阳真有几分不适应，还不是体育班的搞的鬼，他看随着唱歌摇摆的动作随手指了指体育班的方向，那边欢呼声又高了一点，不过是说不清的感叹词罢了。
他简直尴尬地要扶额，他就想好好表演这帮人非要逗他不可。
他们都稳稳地发挥着，该做的动作一个不落，连眼神都黏腻的要拉丝一般，他们把这首歌曲要表现的情感体现到了极致，贺年岁的戏腔在倒数第二次重复副歌部分，她小时候学过几年京剧，戏腔算是她学的很好的一部分了，即便是几年不练也能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而捡起来七八分，郑瑾年跟向阳压低声音跟着唱，二重唱也很惊艳。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挥舞的荧光棒把整个操场都点亮了，他们沉溺在音乐、舞蹈里自由翱翔，身心跟着慢慢放松下来，体会这片刻的悠闲。
当真是全身心的沉溺到表演里的时候，他们就顾不得紧张了，把最好的状态拿出来对待这一场盛大的演出，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为这个节目付出了好多，闲暇的时间要训练，有时候还要抽出晚自习来练习，回到家就要补起来白天错过的习题讲解，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叫了一个满意地答卷。
歌唱部分完成了，他们放下话筒，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算是结束了，许诺跟孟遥遥的舞蹈也接近尾声，他们没有根据原计划在后面摆上endingpose，反倒是孟遥遥拉着他一起到四人站着的地方，几人手拉手来了一个即兴的谢幕，简单的谢幕礼仪他们还是懂的，他们缓缓弯腰朝台下鞠了一躬，幕布缓慢下落，他们在完全隔绝外面的那一刻忍不住拥抱在了一起。
三个女生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三个男生面面相觑也慢慢地抱在了外层，那样子很奇怪，他们的手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尴尬了片刻，贺年岁抓着向阳的胳膊把他往下拽，直到能搂住他的脖子了抱了个满怀，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
“哇，结束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向阳一双手在此刻就有点僵硬了，又在片刻迟疑之后环住了她的腰身，他微微低头弯腰，贺年岁不用垫脚，他们相拥着的时间里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彼此了，他的脑袋蹭着贺年岁的脖颈处，短的头发有点扎人的触感，贺年岁一激灵有点想后退却被他抱得更紧。
孟遥遥抱着许诺亲了一口，柔软的吻落在他的脸颊处，许诺忘记推开她，她得寸进尺扑进怀里让许诺对她负责，“你这是倒打一耙。”
“那我对你负责。”
“……”许诺向来敌不过她的胡搅蛮缠，最好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说。
赵只知跟郑瑾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他俩着实有点尴尬，李霖站在门口处喊他们快点下场，下一个节目的演员都要上场了，他们才后知后觉地破坏他们周身的粉红色泡泡，残忍地一个个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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