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争吵
作者有话要说:</br>又是一年六月
高考加油!
我坐在镜台前,看着宫女们为我打点梳理,不觉又打起了瞌睡。丹嬷嬷扶住我,在我耳边说:“郡主是时候该去向主子们谢恩了。然后好让人安排殿下回府的事宜啊。”
一听这事儿,我也不好再睡了。这里可是陛下的玉曦宫,他特垂圣恩,让徐季廷在这儿休养,如今徐季廷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自然要尽早搬回去。
我带着一帮随侍,往养心殿走去。半路上,我慢慢地对丹嬷嬷说:“府里头现在清锅冷灶的,殿下回去也不好养伤。你让林娘子准备了没有?”
丹嬷嬷顿了一下,才回道:“郡主自小顺风顺水,不懂这宫中艰难。林娘子所得盛宠,早已在郡主之上,郡主又何苦再将殿下交与她照顾?”
我不高兴了:“徐季廷好不容易活过来了,还不能让他们多在一块儿吗?”
丹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大概是觉得我无药可救,终究是没再劝我了。
我垂眼看着鞋尖,鼻子有点儿发酸。丹嬷嬷不知道,我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讲出来——“最靠近他的地方,本来就不属于我。”
我却偏偏,赖了这么多天。
我们走上养心殿的台阶,内官进去通报后,丹嬷嬷便陪着我进去。
皇帝,皇后都在,太后她老人家也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了。我逐一拜见,说了谢恩告辞的话。
陛下说:“十四弟乃朕的左膀右臂,国之肱骨,如今转危为安,朕心甚慰。纤音,你功劳最大,想要什么赏赐啊?”
我只是看着地下:“殿下是我的夫君,服侍夫君是为人妻的本分,不敢求赐。”
太后颔首道:“当初给子钧选王妃,皇帝皇后都相中了你,哀家还担心你年纪小,凡事照应不周。如今看来,哀家倒是多虑了。你心眼很好,好好地对子钧,他也会把所有的好都给你。”
说来惭愧,直到今天,我才从太后嘴里得知,原来徐季廷,字子钧。
皇后也笑道:“纤音啊,好好照顾殿下。有什么不适应的,你也只管说才是。”
我一一地都答应下来,才告退出了养心殿。回到玉曦宫中,我走进卧室一看,徐季廷还醒着,懒洋洋地躺在那里。我上去掀开他的被子。
“干嘛?”他护住被子瞪我。
我也没好气地瞪回去:“起床了!回王府!”
徐季廷用手撑着床板坐起来,斜睨了我一眼:“我知道,不劳你罗嗦。”
我不气反笑,丢开被子就走:“知道就好。你在拖沓我可先走了!”
“爱走不走!”他一摔帘子下了床。
换成平时我早就走了,但这次自己欠了他太多,再没良心,我也要忍气吞声地等着他。
宫中的礼节啰里啰唆的,我又跟着徐季廷去见了皇帝太后,才得以坐上回府的马车。
一路上,徐季廷都单手撑着头,眉头紧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都没看我一眼,更不说话。我做梦也想不到,原来有一天,我们可以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连架也不吵了。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林心月早得了消息,带着下人们候在王府门口。徐季廷刚下车,她就迎上去,两人手牵手含笑说着什么。等到我下车,林心月才慢慢地向我行礼。她笑盈盈地说:“这几日妾身不大舒服,没能照顾殿下,实在是辛苦王妃了。”
我再傻,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味和嘲讽。
丹嬷嬷替我说:“王妃与殿下是夫妻,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娘子别放在心上。”
林心月笑道:“嬷嬷说得有理。”一面说着,一面与徐季廷手挽着手转身进府,下人们都跟了进去。
“竟僭越至此!”丹嬷嬷气得语音发颤。
我的肚子却“咕咕”地叫起来。丹嬷嬷看了她一眼,我一下子不好意思了:“她爱怎么说怎么说吧。进去吃东西,我饿了。”
我拉着小琴溜回小院,已有内侍铺开了肴馔。我匆匆洗了手,就开始大吃起来。而且还有我爱吃的炙肉,小琴用筷子将肉翻了个面,肉和铁板间吱吱作响,冒着滚烫的香气。
我又喝酒又吃肉的,袖子都被我卷上去了,形象着实不雅。结果我一抬眼,就看到徐季廷站在门首看着我,脸色难看得要命。
我一指旁边的座位,愉快地招呼他:“你吃不吃?”
他说:“不吃!”然后冷着脸走进来,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除了吃,就只知道吃了?”
我一抹嘴巴站起来:“你是来找我吵架的?”
徐季廷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我就是来找你吵架的!你对心月做了什么?”
我被他问懵了:“我做什么了?”
徐季廷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还不承认?”
我也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我这几日都在宫里,她在府里,我能做什么?”
徐季廷大怒:“你还有理了?那天心月不舒服,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命人把府里给她用药的专项银子给裁了。你就是看我对她好,心里不痛快,所以就想害死她!你怎么这样狠毒?”
说完,他便抬手要打我,我忙伸出一只手挡住,另一边手眼疾手快地先打了他一巴掌。
我知道,我定是被人陷害了。
丹嬷嬷上来要拉我,我一把甩开她,指着徐季廷大声说:“府里的账目从来都是她在管,她的银子被裁了你就应该去问她自己,扯上我干什么?我要是容不下她,我早就拿刀把她杀了。倒是你,无凭无据地来污蔑我,你算什么东西?”
徐季廷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也不想吃东西了。我平日从来没有伤害过林心月一分一毫,我也从未想过要害她。
或许是我们这些人太过天真了,总是认为,我们不去害别人,别人就不会来伤害自己。
我去廊上逗鹦鹉玩。在家时,我是养了一只小猫的,但因嫁到京城,猫便留在了家里。这只鹦鹉是府里本来就有的。我还在花园里看到过一只小兔子,但是徐季廷不肯给我,他很小气。
这时,小琴从外头跑进来,手里扬着一封信,大声说:“郡主!公子来信了!公子来信了!”
我又惊又喜,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展开信纸,楚云郢的字迹便跃然眼前。
楚云郢说,家中一切都好,只是娘亲会时常想起音儿,又说他和爹爹快要进京叙职了,很快就能见面。
我很生气,为什么楚云郢一写信,话就这么少。我还想知道那边的大铜饰上市了没有,娘亲的咳嗽好些了没有,我的小猫小马长大了没有
信封里话有一样东西,是一块雕成吉云的玉佩,是西南特有的水玉,温润又冰莹。
我站在门边,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黯沉下去,整个世界都滑入了夜的阴影。宫娥们掌起灯来,昏黄的光晕一点一点,朦朦地亮着。空中再没了万千星子,它们都化作雨点,接连不断地从空中落下。
终于不那么安静了,这些雨不知是打在叶子上,还是打在路面上,终于是有声音了。而我,依然觉得这里空得让人害怕。
丹嬷嬷已让人在一些名贵花树上支起了锦幄,锦幄上挂着一串金玲,夜风一吹,它就“叮叮当当”地响起来。铃声也是空的,它很悠远,很寂寞。
我逃也似地溜进内室。我又想家了,每当我感觉寂寞时,总会想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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