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戏
几天前。
“走了？”酒店房间里，床上一直睡得和死狗一样，不曾动弹的男生猛得坐了起来。
“嗯。”贺塬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望着门口，像在期待着什么。
床上的男生掀开被子下床，他下半身还穿着一条牛仔裤，搭配着上身的浴袍，显得不伦不类的。
男生看着一直望着门口的，背影有些寂寥的高大男人，有点发怵。
“那个，老板，你找我演这一出是什么意思？我看那位都要哭了。”男生小心翼翼地询问。
哭吗？贺塬低下头，真的是为我哭吗？不是为了我这张脸？
“你不用管。”说完，贺塬缓步坐回沙发上，拿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灌着酒。
男生摸了摸自己用塑料瓶吸出来的暧昧痕迹，和这一地充满刻意的衣服。
“哦，好的。”
他悻悻闭上嘴，觉得真的无法解释这种行为，如果想分手直说就好了，干嘛这么恶心人家。
那人戴着口罩，都可以感受到一身的悲伤，不过男生仔细想了想，发现那人有点眼熟啊。
不过老板给了那么多钱，也就不管自己的事了，“那老板我先走了，老板再见。”
男生收拾完东西就走出去，又贴心把门关上。
房间恢复一片寂静。
贺塬捏着酒杯，手指用力到发白。
突然，他一把将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
“tmd，楚行简，你想分手很久了吧！一点都不犹豫，都不在乎！”
手捂住了猩红的双眼，遮住要垂落的泪。
……
夜幕降临，男人把柜子里的酒全部喝完了，一直喝到烂醉，喝的不省人事，才堪堪停下。
像摊软烂的泥瘫在沙发上，嘴中含糊地嘀咕着，“小简，我头疼。”“小简”
他又猛地站起来，把桌上的空酒瓶全部扫在地上，指着自己。
“你凭什么对小简那样说话？”
“我错了，小简，我不该那样说的”说着，男人在黑暗中站起，踉踉跄跄地去摸索着楚行简给他买的皮带。
手触到地毯上微硬的皮带，贺塬跌倒在地靠在墙上，死死地攥着皮带。
房间里又恢复了静谧无声。
直到第二天下午，贺塬头疼欲裂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扫了一圈，才找到手机。
手机关着，一打开，就跳出了许多消息。
还有无数个未接电话。
男人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刚想回拨，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男人靠在沙发上，声音沙哑。
“贺塬！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是贺塬姐姐贺筱涵的声音。
贺塬闭着眼，还未开口，贺筱涵一句话紧接着过来。
“你知不知道小简住院了？”
“什么？”贺塬猛地睁眼站起来，不顾头疼就匆匆往门外走。
贺筱涵的声音瞬间飚高，“你竟然不知道！你怎么回事？要不是我人在国外，我绝对劝小简和你分手！”听到这句话，贺塬脚步一滞。
“你先说小简怎么了？”
“低血糖。”贺塬听到低血糖，便狠狠皱起眉，他怎么不知道青年还有低血糖的。
男人在酒店外匆忙拦了一辆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贺塬带着一身的酒气，往他姐说得那个病房去，
一打开门，却发现病床上是空的。
“你好，你哪位？这个病房的病人今天早上已经走了。”
路过的护士看着不断喘着粗气，衣衫不整，浑身酒气的高大男人，解释道。
贺塬稳了稳呼吸，匆忙道谢便转身离开医院，去了一直和楚行简同居的那套公寓。
做上电梯，发现电梯里有两个搬运公司的人搬着几个纸箱子，看样子似乎是搬家。
贺塬瞥了眼，莫名心中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打开家门。
果然，空了一大半。
大半属于楚行简的东西被尽数搬走，无论大小，只要与其有关的，全部消失不见了。
贺塬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充满了恐慌与茫然。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吧是吧。
贺塬控制不住地蹲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但为什么他头疼的要炸开一般。
男人猩红着眼，从房间的柜子里抽出酒，又开始喝着，似乎这样就能麻痹自己，让自己没那么痛苦。
贺塬握着酒瓶在他曾经和他的青年一起欢笑过，一起亲吻过的房子里，慢慢地丈量着，试图去寻找和他最爱的人，有关系的一切事物。
但没有，他的小简没给他留下一点东西。
烦躁，嫉妒，不甘，各种负面情绪像火一样炙烤着浑浑噩噩的男人，将他烧成一堆飞灰。
一片昏沉中，酒瓶横竖倒在地上，布满一地的酒液。
手机铃声响起，贺塬却好似没有听见，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男人用力将手机摔在地上，手机四分五裂。
……
贺塬过着这种颓废的生活，不知过了多久，醒了接着喝，醉了就地一躺，过得不知朝夕。
直到贺敏从国外回来。
“我天，贺塬你在干什么？”贺筱涵一直打不通贺塬的电话，不得已提前回国，一开门，就看见满地的酒瓶，和狼狈的贺塬。
“你怎么来了？”贺塬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要废掉一样，瞥了眼他姐就收回目光，接着喝酒。
“我能不回来吗？电话打不通，你助理都不知道你去哪了？！打给小简，小简也含含糊糊的，我差点以为你死在哪了。”贺筱涵翻着白眼，实在想不通发生什么事才会让她这个坚强的弟弟颓废成这样。
“什么情况呀？小简呢？前两天我还在微博上看到你和小简一起出去玩啊，你”
“什么？”贺塬猛地抬起头，“我和小简出去玩？”他一字一顿地将话说出来。
男人眼底凝聚着浓稠的黑色，有些冰冷。
“对啊。”贺筱涵有些莫名，她打开手机微博，指了指，“就是这个，还上了热搜，我一眼就看出是你。”
贺塬看着手机屏幕里，和他的小简并肩走着的一个人，很像他，但绝对不是他。
这条热搜的名字更让男人心中生出戾气——楚行简疑似恋情曝光？女粉大哭。
明明才分手，身边就已经有其他人了吗？
贺塬咬紧牙关，目光死死地盯着画面中的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人撕碎。
贺筱涵蹙起细长的眉，“你怎么了？这不是你吗？”。
她打量了一圈，才猛然发现，整个公寓空了一半，关于楚行简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你和小简怎么了？”她回头，不敢置信地问着。男人垂着头一身颓废地盯着手机。
“分手了”
“为什么？”贺敏真的很震惊。
她弟弟从高中就喜欢楚行简，大学好不容易追到手，在一起五年之久。
他们两人的感情，贺筱涵是看在眼里的，她实在想不明白，能有什么事，会让他们两个分手。
贺塬捏紧手中的手机，不愿解释。
贺敏看着她弟弟一棍子抡不出一个屁的样子，气的有些说不出话。
“所以你搁这喝闷酒？不是，你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贺塬红着眼，沙哑开口，“帮不了姐，你走吧，我想静一会。”
贺筱涵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弟弟，“那你就这样分手，以后小简和别人在一起，你别后悔。”
听到这，贺塬呼吸急促了些，一想到他的小简和别人在一起，被别人亲吻，他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贺筱涵看在眼里，无奈摇了摇头，“你知道吗，小简要参加一个恋爱综艺。”
她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疑惑了一下，以为小简是想和自家弟弟公开关系了，没想到真相与自己想象的天差地别。
贺塬愣住，“恋爱综艺？”
“对，在节目上，谈恋爱，搞暧昧，配对，小简以后就是别人的了，你甘心吗？”贺筱涵和她弟弟一样，有着非同一般的占有欲和偏执性，认定的人不会轻易放手，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的那种极端类型。
贺塬静了一下，表情空白地看着手机里那和自己长相相似的脸。
贺筱涵看火力不够，又添了一把，“这个男的也要参加综艺，听说要炒cp。”
贺塬捏紧手机的手青筋直跳，下一秒就要捏碎一般。
他咬着牙，“姐，帮我从这个节目里拿一个名额。”
“行。”似乎就等这句话，贺筱涵从包里掏出备用手机打了个电话。
贺塬站在一边，全身紧紧绷住，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准备狠狠地撕咬着猎物。
是他错了。
他本以为，自己能甘心退让，躲避血淋淋的真相，用可笑的方式去试探，不让那五年成为一个笑话。
可……他原来早就把对小简的爱刻到了血肉骨髓里。
他做不到。
他不甘心自己在楚行简眼里就是个替身，不甘心捧在手心里这么多年的宝贝，就拱手相让给别人。
男人喘着粗气，占有欲露了头，他想要将楚行简拆吃入腹，就算得不到，也要将人锁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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