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还没过一个时辰,红袖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催她葱油面的事。
“怎么?夫人饿了?”郁桃笑眯眯的,显然是明智古文,不过她也没有拖延,将一个红木食匣递了过去。
“我在小碗里还盛了些葱油,鲜面放在了下一层,若是夫人不够,你也可以再煮一些。”
红袖没将这样的话放在眼里,搁下五两的赏钱便又走了。
“乖乖”,二丫双眼放光捧着那块银子看,“姐,咱们明日起专卖葱油面吧?”
郁桃给她泼冷水,“哪可能天天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咱们头上?”
二丫吐了吐舌头,宝贵的将那银锭放在了郁桃手里。
哪知第二日红袖又来了,这一次却是非要聘她回去当厨娘。
“红袖姐姐”,郁桃洒脱的拒绝了,“我昨日不过是使些巧,给夫人做了一碗陈皮紫苏粥,这些都是疏气化食的。”
“那这些”红袖一愣,“昨日我见那只是一碗白粥哇?”
“是,你放心这些都于夫人无碍。我是先将陈皮紫苏煮水再熬粥,后来也将残渣去了,看起来就像是白粥。”
“你这番心思就很不错”,红袖赞赏的打量了她一番,发觉这面馆虽小,处处都收拾的很干净,便又掏出了个荷包塞了过去。
郁桃好一番推辞,才将红袖送了出去,谁知刚出门就遇到了两名挎着刀的公人,点名要找面板的老板郁氏。
郁桃很惊讶,她的户籍落在津门才没多久,怎么就有公人找了过来?
“你就是郁氏?”打头的那位扫了她一眼,大手一挥,“带走!”
津门县衙离港口并不算远,两位公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押着她在街上走,无论她怎么问,也没人回答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带她走。
二丫很快就追了下来,她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咬着下唇流着眼泪一路跟着小跑过来。
郁桃想着这最多也就是杜家不当人,要将她巡回去,被押进府衙侧门的时候还对着二丫做了个口型。
二丫急的不行,在原地转了两圈就往这边冲,看样子是想跟她一起进去,这可让郁桃吓了一跳,“快,快回去!”
二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脚下一绊扑倒在地,郁桃更是担心,可是身旁的公人早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她最后看到的便是有人靠近二丫向她伸出了手。
郁桃心中稍松,她还是第一次进官府,不免有些好奇地四处观望起来。
县衙里倒也不比外面奢华,竖着的公生明戒石坊两侧书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她还想再看看,就被带进了公廉堂的侧厢。
一位捧着案卷的典吏半跪坐在书案后面,见她进来,立马黑着脸呵道,“堂下可是浣纱镇郁氏?!张家公子命丧你手,你可认罪?!”
“”郁桃瞪大了眼,没想到居然不是杜家来了人,“张公子,是谁?”
“休要脚边!”那典吏从旁边的木桌上拿起一块玉佩,“这可是你在洪芳典记典当的?”
翠绿色的玉牌顶上是如意头,磨得平平的腹部刻了平安二字,郁桃仔细看过,点头应道,“的确是我当的那块,当票还在我手里面呢。”
郁桃买铺子的时候钱是够的,可她却拉着卖家一起去了洪芳典当了这块玉佩,营造出自己已经没钱的假象,而早知道这块玉会惹出麻烦,她便不搞那些个幺蛾子了。
郁桃很是委屈,“这玉佩是先前一位公子在我家借水喝的时候留下的,怎就成了什么作恶的罪证?”
她们在浣纱镇住的小院是杜家的老宅,位置在两条路的尽头,后面就是荒山,偏僻又寂静,可偏偏总能在门口遇到奇奇怪怪的人、
郁桃在那里住了几年,捡了二丫和阿球两人,救下好几个晕倒在门口的人,还遇到了要给她算命的道人,借水喝的旅人等。
“借水喝就给你这一块玉佩?”典吏冷笑一声,抖落了一下手中的当票本票,“这一块玉佩典了二十三两,市价应有一百来两,就因着你一两碗水,张家公子就赏给你了?”
郁桃一滞,原来典当行这么坑!不过就算是二十两,对她们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可若不是拿出去典当,她也不会知道这块玉佩这般值钱,要知道那公子当时抛得很随意,她还给人回了好几张鸡蛋饼。
那典吏再问,郁桃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还敢狡辩?!说,你同张家公子是何关系,为何要加害与他?!”典吏的胡子飞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
郁桃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典吏瞧她这幅样子,一拍桌子,“来人,将她押进大牢冷静冷静!”
郁桃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这般轻易就被定了罪,她刚想开口喊冤,就被后面的公人捂了嘴往外拖。
“唔唔唔”郁桃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她奋力挣扎,将脸挣出了那人的手掌,狠狠地吸了口气。
“不行,二丫还在外面等我!”郁桃挣扎得更狠,她想跟这位典吏解释解释,自己就只和张公子有一面之缘,真的没有谋财害命!
可她身后的公人或许是厌烦了应付她的挣扎,膝盖一抬就怼上了她的腰。
郁桃受力不住,痛呼一声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却因着手被固定在后面变成了一只温水里的虾子——挣脱不得,也死不了。
另个公人见伴当动手,过来就给了郁桃一巴掌,随后扯住了她的头发,粗生粗气地训斥道,“老实点!”
郁桃还真没受过这种暴行,她刚刚被打的歪向一侧,又被拽住了头发,痛得倒吸两口凉气,眼前一黑。
“玉衡,你手下的人就是这般申案的?!”
在完全晕过去之前,郁桃模糊间听到了一道愤怒又有些熟悉的呵斥声。
郁桃再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躺着的,面对这挂了纱帘的拔步床顶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思绪大乱,“这是大牢?我又穿越了?”
她抬起手微微碰了下脸,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也发现肿胀的左脸上已经被敷上一层药膏,“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口齿不清地嘀咕了一句,躺平了开始回想那块惹事玉佩的来历。
那是她刚被关进的老宅子捡到二丫没多久的时候,有人来敲门,说是要借口水喝,不过她怎么记得那时候来敲门的是个小厮呢?
“这其中必有蹊跷!”
“这其中有何蹊跷?”
郁桃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有人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闻声望去就见大开的窗户外面立了个高挑的人影,逆着光模糊看不清眉眼。
“桃桃姐!”窗台外冒出了小脑袋瓜,看了她两眼就往房门内冲,一直冲到床边抱住了她的腰,埋头就嚎啕大哭,“呜呜呜呜,桃桃姐!你吓死我了”
二丫汹涌的眼泪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裳,郁桃揽住了小丫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小脑瓜,“没事没事,别担心。”
郁桃抬起头,看向倚在门口的那人,“好久不见,赵公子。”
赵公子和几个月前躺在小院门口的时候大不一样,他穿着件松雪纹菱青长衫,头戴镶红碧玉冠,细长的丹凤眼中装满她看不懂的情绪,薄唇微微上翘。
“好久不见,郁娘子。”
郁桃对他的丹凤眼印象很是深刻,见此状况岂不知是他救了自己,便对他点了点头,“多谢赵公子。”
兆麟闻言笑了下,“你别怪我多手就好。我瞧着郁娘子已有成算,就算我不插手,你也应该不会被小人得逞的。
若旁人说那玉佩是因着借水得来的,他肯定不信,可兆麟他这个人就是郁小娘子救回来的,此时抱着她的那个小丫头据说也是她捡回来的,这样的一个好人,还有人想冤枉她会杀人?
兆麟第一个不信!
郁桃却是摇了摇头,皱起了眉,“此事过去已经有一两年了,我单记得这块玉佩是个公子给的,却不记得前后完整的事了。”
她怀里的二丫却是抬起了头,“玉佩?就是桃桃姐你拿出去当的那块么?我记得,是个姓张的公子给的,他还摸了块儿糖给我,就是跟着他的小厮太坏了,还把咱家的唯一那把伞给顺走了!”
二丫这么一说,郁桃也想起来了,那天原本热的很,她烧了水要泡薄荷茶的,而那公子和小厮来的正不巧,家里面只有热茶,她就分了些薄荷茶给这两个人,还让二丫给他们抬了条场板凳坐。
“是啊,那公子还说了,这薄荷比他小妹晒得好”,二丫歪着头,帮着郁桃回想,“还说,还说什么来着。”
“还跟咱们说了,不但薄荷能泡茶,咱们后山上的车轮草晒干了也能泡水喝!”郁桃看了眼二丫,“那时候你晚上睡不好,嘴上起了大泡,我记得那公子说了,车轮草晒干泡水喝能败火!”
“嗯嗯”,二丫点了点头,小眉毛绞了下,车轮草泡出来的水有股涩味,她不爱喝。
郁桃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将当时的情况回忆起了大半,她抬头看倚在门上的赵公子,见他的表情有点怪,不免一怔问道,“赵公子,可有什么不妥?”
兆麟抿着嘴,表情有些不自在,“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那公子交流还不少,能不能想起更多的细节,比如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嗯?”郁桃这才想起来问,“我这玉佩真有什么不妥?”
“玉佩的主人是津门长春货行的张掌柜的,他两年前在前往湖州要账的路上遭人暗害,至今尸骨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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