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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生机勃勃


  可这小孩儿一离了她又不成了,年甜恬便只得将孩子绑在身上,边整理孩子们的寻亲名册边照看着小孩儿,年甜恬还给这孩子起了个小名儿,叫安安,且盼着小孩儿安静些吧。
  “娘娘,小年大人来了,这会子可见?”
  外头碧荷来报,年甜恬听着一声儿小年大人猛然一愣,且不知是哪个小年了,有她和二哥在这儿,四哥也叫一声儿小年大人,年婧也可唤得一声儿小年,年熙亦是。
  年甜恬笑了笑,也甭管是谁了,只管叫人请进来,且抬头一瞧,是年熙来了,不等人跪下请安呢,年甜恬忙起身拉着人好好瞧瞧,一年未见,她都快认不出年熙了,且被身上的官服一衬,还真真很是有几分大人的模样。
  “小年大人别来无恙?可见过你阿玛了?”
  年甜恬笑了一句,年熙也跟着笑,脸上红红,先唤了声儿姑母去:“姑母莫打趣我了,我一切都好,家里也一切都好,刚刚我便是从阿玛那儿来的,听说您这儿且忙着,姑母只管使唤我,等明儿您可就没机会使唤了。”
  年甜恬忍不住乐,且看人这么着急忙活,却不像是只顾着忙活的人,倒像是想见他媳妇,想跟他媳妇一块儿办差呢。
  年甜恬便也全了小孩儿的意思,直接打发年熙去西门,挨着个儿的为走失孩子的人家登记指认去,陈玉荇便在那儿,不过年甜恬没告诉年熙,也算是给人一个惊喜了。
  “晚膳便不必去御前了,只管留在这儿陪着姑母用,届时也叫你媳妇陪着,叫你们好好说说话去。”
  一提媳妇儿,年熙更是脸红,连眼睛都不好意思同自个儿姑母对上了。
  “姑母,我们还没成亲呢!”
  年熙急急辩解一句,可这事儿不能描,说得越多越是叫人瞧着他心里惦念着陈玉荇,年甜恬乐不可支,笑得差点儿没把怀里的安安吵醒了,便也不恼人了,只管催着年熙去忙。
  且等着江宁各处的大小官员都就位了,她手上的活儿便也能慢慢的交出去,届时可得好好歇一歇,好好赏赏江南的风景。
  之后若是路过江阴,再好好同年熙叙旧也不迟,眼下便只赶紧的忙罢了。
  如此送走了人,年甜恬又继续忙活着,下午还见了江宁织造厂的韦大人,说是若陈玉荇能成功改良纺织机,下一步便是拿着图纸去金陵机器制造厂大肆制造了,届时丝绸布匹的生意便也不必落在皇商的手中。
  只管建一厂房来,大批制造,如此成本便可大大降低,许是能将平日一匹五两的缎子降至二两甚至是一两一匹,价格低廉,亦是造福百姓了,厂房多需纺织工,如此也可给些个无家可归的女子提供一份安身立命的差事。
  年甜恬听了韦大人的主意着实是赞不绝口,这些姑娘们有了一份手艺,有了一份正经的差事,有一份体面的收入,任谁都不会再瞧不起她们了,她们自己拿着辛苦钱,也能有一定的成就感,且比她来回来的劝人要往前看要有用得多,亦是比叫她们在社会上闯荡来得安稳得多。
  有了计划有了方向那般开始好好的筹谋好好办事,且又同四爷商议了些,第二日年则尧便开始同韦大人督办这建厂事宜,陈玉荇也不在年甜恬这儿帮衬了,只管去织造厂忙活,紧忙将这最重要的纺织机改良出来。
  小姑娘是个有心劲儿的,说干的什么那必是要做出些成绩来,如此吃喝顾不上,歇也顾不上歇,且反复试验着,只用了六日的功夫便将纺织机完善了出来,经了试验,竟是比一开始小姑娘画的那图纸上的还要精密好用些。
  如此有了样板,张大人手下的机器制造厂忙接了活儿,头三日手艺生疏,只造了十架出来,后来便越来越快了,只是月余的功夫便造出二百多个纺织机。
  厂房选地亦是办好了,那些查抄的庄子和府邸都是现成的,只是稍加修葺便是,因着地方广,还叫人建了些排房,如此也能安置了纺织工们,不消得她们再出去寻住处了。
  这人手也不难寻,多的是小姑娘们想寻求新生的,只二百个名额竟险些不够,张大人便也要了些手脚麻利的送去机器制造厂,且组装些个简单的小零件倒也方便上手,此人手一多,效率便也更高了。
  有了此用人的法子,不仅朝廷的江南制造局办了不少厂,民间也开始兴起,如此一来,岗位剧增,人人就业,江南这一坛子死水很快又恢复了生机,细看些个还比以前更是充满活力了些。
  统共三千八百九十一个被拐的姑娘们少年们,寻到亲人回家的有一千零四十六个,余下的两千多个孩子中,十四岁以上的有两千个,其中八成都靠着朝廷办厂有了体面的差事,其余的有自个儿出去闯荡的,也有留下来愿意在济慈院帮忙的,总归是各自都有了奔头。
  余下还有七八百个年纪小的孩子,四爷和年甜恬也出资建了几处义学堂,专聘颇有名望的先生来教授他们学问和做人,这理学也是要学的,只是眼下民间教理学的先生难寻,便只叫江南制造局领了这差事。
  请诸位大人们排了教授的时间,约莫每人一月去教孩子们一回,加之平日里的差事,倒也算不得忙碌。
  如此安排妥当,即可预见十年后的江南定然有翻天覆地之改变,大清亦是如此。
  瘦马行当也彻底消灭了,四爷和年甜恬这才算是彻底结束了忙碌,可继续去各处逛逛了,只是他们身份掩盖不得,去哪儿都能得了百姓的跪拜去,能看见的自然多半是好的一面,多少有些无趣,四爷同年甜恬一商议,二人便打算同年羹尧一并去两广瞧瞧,想来能有些不一样的见闻。
  说走就走,二人生怕又劳烦百姓跪送,这一大早天还未亮便准备骑马带人离去,连仪仗也无,饶是如此,且不知何时走漏了风声,到底还是被百姓们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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