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听着谢欢的话，半晌，纪息喑哑着声音：“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需做好自己，不让心有愧和后悔罢了。人世还有许多美好，不要等失去了才来后悔。欢欢你要振作，不要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弟弟还小，不成熟，不要跟他较真，多让着点，不吃亏。人生在世，总要有些忍让。我也有个姐姐，我们关系一开始也不好，但随着长大，越发不亲密，她嫁到了很远的地方，我们很少见面说话了。现在想来，有时不痛快也是种记忆，至少鲜明深刻过。”
谢欢似懂非懂，“可我还是难受……我都已经和他这样了，我还跟他说了很重的话，骂他不成才，只能去工地上搬砖，我恨死了他，还能和他改善关系吗？”
“一切皆有可能。”沉默中，纪息和谢欢在初春的夜里散步，微风拂过耳畔，谢欢看着那人柔和的侧脸，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可哪有那么多美梦成真？以后的异乡岁月，寒风凛冽，万家灯火通明，繁华处尽是落寞，星的尽头是孤独。
谢欢实在受不了，全身像蚁噬般，她想要小说，言情小说。要是让阿纪知道，多半会劝她。可真的很辛苦，她要放纵吗？不，她还有好多未完成的事，一定要克制！
没有时间了，高考在即。现实推着你走，即使不愿，人生没有白白的便宜占，怎能不吃苦？
“阿纪，我坚持不了，不想认真学了。”
“不能，欢欢，你要坚持啊。就100天，挺挺就过去了。”
“可我度日如年，可我抑郁。我每天就只看一点点小说，我会努力学习的，它们是我的精神食粮。没有它们，说不出的煎熬。”
“可你不能克制，你看后一定会后悔的，能为我，为我们共同的未来，坚持吗？无论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欢欢，你要认清自己的心，你要相信表面的虚幻不能满足内心的空虚，只有你成绩更好了，才有充实感。如果你困倦了，就睡会儿，清醒以后，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成为人上人，我在等你，你要努力追上我的步伐。无论你现在成绩如何，我都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我喜欢努力的你啊。你就不能为了我坚持100天吗？”
那一刻，全世界静得仿佛只有他，谢欢错愕着，她喜欢的人还在等着他，她的理想，她的十年还没有完成。那么，就这样，努力吧。
“阿纪，我害怕，我考不好，这一切像梦一般，我没有任何进步，甚至在倒退，我不像从前了。而你数学几次满分，班上排名也保持前三，我害怕不能追上你。”
“你是嫉妒我的优秀？”纪息摸了摸她的头，握住她的手，“不怕，任你嫉妒，我们学科不同，你要相信你的实力。初中时排名你可是连续几次在我前面，我相信你。”
“谢谢。”谢欢心中复杂，她的男神如此优秀，她只能更努力了。
班主任说“高原反应”常发生在内向成绩好的同学身上，出现焦虑不安、癫狂状。谢欢就是这样，总因为一些情绪抑郁，厌世，考试也丧失信心，完全不在乎排名，学习也集中不了精力。
一曲戏词唱尽，终成凉。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之时，纪息愿意陪她，她不再孤独，不再害怕，这就是她的勇气和希望。
“忽然就想起从前阿纪你总爱搭不理的祥子，那时你总是那么冷淡，身边有许多不同的女生。能问下，你为什么后来选择了我，当时的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太骄傲，如果不是喜欢，还会和你在一起吗？你要相信自己，你并不比别人差。我所认识的小姑娘，一直都在她的世界里闪闪发光，我愿做她闲暇时的依靠，让她余生不再黑暗。”
后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两人都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一世浮沉，幸得相逢，感其执念，怀其相知，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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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下学期，周考依旧频繁，但排名却不太重要，基本定型了，谢欢也保持在第五名的水准，有次考了第二，但和第一相差很多，没发挥失常的话，大概这就是她的高考水准了。
考试后班主任总会阴阳怪气地点评成绩，有次全班都没考好，班上第一名才年级第八，他勃然大怒：“那些长期稳定在1~5的，有能力考上985，为何要考个211，6~10名的，有能力考个211，却考个重本……我4都快50岁，还想着教书只为名誉的理想，可这届学生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不是说笑话，我哪一届学生会这么差过？那些早读吃早饭，上自习课时上厕所，上课走人，下课找人说话，就是不守规矩。你一天松懈，就不要耽误别人学习。”谢欢听的心烦，几乎变相在指责她，不就是全班没考好，伤了他的自尊。要不是他管的松懈，经常放电影，班上学习氛围没做好，临阵磨枪会好？
姐姐回家了，她跟谢欢说：“以前给你施压，但现在压力不要太重。第一学历重要，但你要对得起自己。无论是重本、一本、好点的二本在我们家都算可以了。我还只是三本的分数呢。文科就是要背，多理解和老师沟通，不要害羞。落差正常，高考就会稳定下来。要不要钱和东西？”见她摇头，“好吧，就这样。一个文科生还没有我会说，以后多训练。”谢欢只好尴尬笑笑。
难以名状的抑郁丛生，就这样吧，一个人的孤独寂寞，回味心痛，心动，沉浮还能有救赎？你所荒废的岁月，终以某种你害怕的形式，汹涌而来，措不及防，无力面对，最后努力释怀。
艺术生们也回来了，教室突然多了活跃的气氛，躁动不安，紧张的学习生活中需要八卦来缓解。比如魏文钰和班上的邹兵走的近啊，他们还眉来眼去，借请教数学之名实际谈情说爱啊。比如陈星原来被江倩表白过，但陈星却说不喜欢女生，被看成gay。
说到同，谢欢眼底晦暗，她实在不能接受，尽管她的朋友文铭和李若妍都是双性恋，但她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初一时，过早看过一两本重口的耽美和百合怀孕生子文，害的谢欢从此起了厌恶和惧怕之心。她实在不能理解，可性向这个东西，她没有资格去评判他人，管好自己就行了。
袁月回来了，她打扮的更靓丽清纯了，听说她又交了个大她几岁的男友，感情深厚。
“组长，怎么感觉才一年我不在，你就变得如此孤僻了？这不好啊。”
“唉，考试压力太大影响，我状态不好，害怕考不好，不相信自己了，严重的高原反应。你有想好考哪个学校吗？”
“我考的好时专业分能达260，文化课再努力点，我想上省美术学院。”
“好厉害，每科基本85+，我相信你可以的。”
某天，之前的体育委员回来了，长高了，卷了头发，穿着时髦，有着超出年纪的成熟，谢欢知道他和纪息关系不错。纪息人际不错，喜欢和人称兄道弟，和一群人走在一起。
袁月看到他，脸色不善，悄悄地跟谢欢说：“这就是个渣男，他是杨莹月的前男友。他们那群人都那样，女生跟他分手，就带一群兄弟找人麻烦，很变态。而且之前在外面上课，我听别人说他和女生在教室里做那种事，还被听到了，也太恶心了。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谢欢同样也被恶心到了，有点冲击三观。纪息和那群男生一起玩，是不是也会变成那样？她有点担心，还是相信纪息。很久，她都没和纪息接触，但她能通过社交软件和他交流啊。
谢欢不想打扰纪息学习，有时间就只给他发一句简单的“学习加油，得偿所愿”就行了，毕竟高考后会去往不同的地方，为了不异地恋，她要努力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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