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的孩子
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是上半身是，下半身不是的意思吗？
张呈溪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这种事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额，能麻烦你说清楚一些吗？‘不全是’是什么意思啊？”
贺常低声说道:“法律意义上是，生理上不是。”
张呈溪吃了一惊，也压低了声音:“也就是说，他是你的养子？”
贺常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收养的？”
“四年前。”
四年前？四年前，贺常应该只有二十七岁，不符合领养孩子的条件吧？
贺常没有再解释下去，她问:“你这里有空房吗？”
张呈溪点了点头，她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那里是空着的，不过没有铺被子。等会儿我再去收拾一下。对了……”
见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贺常有些疑惑，“嗯？”
“你这身衣服要换一下吗？”张呈溪指着她的裙摆，“那里都脏了。”
“啊……”贺常低下头看了看她指的地方，想起这衣服不便宜，又想到自己没有换洗衣物，十分犹豫，“这……”
“我借你吧。”张呈溪明白她内心想法，这样爽快地说道。她看了看时间:“都快八点了，我先去帮你收拾房间，水开了的话，就麻烦你帮我泡一下了。”
“好。”
张呈溪上楼后才微微放松了下来，别见她在贺常面前表现轻松，其实若不是她曾经历过更为尴尬的事，方才就该连话都说不清了。
她又想到自己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一些，也不知贺常他们在冷风里等了多长时间。而且，她发现贺常提到孩子时就显得有些紧张，不知她和杜舰泽吵架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孩子。
这个房间在她大学时期是给另一对情侣住的，现在虽然是空着的，不过顾时悟她们应该也时常打扫，并没有多么脏乱。
张呈溪把床铺好便出去了，她走到楼梯处对贺常说道:“床铺好了，你们什么时候洗澡啊？”
贺常带来的小孩子正在吃张呈溪带回来的炸串，贺常则拿了纸杯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听到她的话，贺常答道:“等会儿吧。”
“哦。”张呈溪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功夫，于是转移话题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
贺常拍了拍孩子的脑袋，他便自己答道:“我叫杜啾啾，今年五岁了！”
张呈溪扒在楼梯扶手上看他们，“杜啾啾？啾啾？学鸟叫啊？”
杜啾啾点点头，还学了两声给她听。
张呈溪被他逗笑了，又说道:“我这儿可没有衣服给你换啊，洗了澡之后，你是不是就要光着小肚子了？”
她这样说，是因为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就十分可爱，所以她也乐得逗他。
杜啾啾拉起西装上衣，露出一个小肚子，他还拍了拍，惹得张呈溪笑得更加开心了。
贺常也微微舒展了眉头。
张呈溪见她这样，也放心了不少，又有些担忧地说道:“玩归玩，笑归笑，他洗了澡穿什么啊？”
“还穿这件吧，反正也是去宴会前才换的。”贺常把杜啾啾的衣服拉好，又帮他擦了下嘴旁边的油，叮嘱道:“听到没，今天洗澡不换衣服，你就不要把油弄到身上了，不然明天穿出去要惹人笑话。”
杜啾啾十分听话地点了点头。
“吃完了就去洗哈。”张呈溪指了指一楼的一个房间，“那里是卫生间，这里除了主卧里的就只有这一个卫生间了，因为悟总嫌二楼的卫生间没什么用就把它改成了衣帽间了。我现在去帮你找件衣服，你们早点休息吧。”
张呈溪有些庆幸今天好歹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才出的门，不然让贺常他们看到就不好了。因为她这次带来的衣服不多，所以能借给贺常穿的也只有那么几件。张呈溪在其中挑了一条比较新的出来，又想到了自己没有新的内衣，顿时有些懵了。
“那个……”张呈溪小跑下楼，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贺常身边小声说道:“我这里没有新的内衣……”
“那我今天就不换了吧。”
“好吧。”张呈溪把她手上的衣服给了贺常，“这件衣服我就穿了两回，算是比较新的啦。如果你嫌弃的话，商业街上卖衣服的店应该还没有关门，我现在去买应该还赶得及……”
“不用了，这件就挺好的。”贺常带着歉意地说道:“我本来就觉得麻烦你了。”
“嗯，不麻烦的。那我，先上去了。你们洗完了之后再叫我吧，对了，卫生间里的毛巾是我今天刚挂上去的，是新的，你们就用那条吧。”
说完，张呈溪就逃上了楼。
她关上了房门，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
果然，还是不能聊那些敏感话题。
张呈溪虽也是个富二代，但她只和贺常经历了过一段感情。这样单纯的感情经历让她没有多少恋爱经验，换种说法就是，她所有的恋爱经验都是贺常给她的。她们不是没有过亲密行为，张呈溪也难免会想到以前一些脸红心跳的瞬间，尤其是在这样充满回忆的的屋子里……
张呈溪看了看房间，这里的布局没有改变，无论是当年她们共用的书桌，还是共用的衣柜，亦或是共用的床，这么多年来都被保存得完好无损。张呈溪甚至会下意识觉得现在还是十几年前。
“真不知道悟总是不是有什么让时间停止的方法……”张呈溪这样感叹道。
话说回来……张呈溪拿出手机给顾时悟打了个电话。
那人过了好久才接:“怎么了？”
“贺常来了你知道吗？”张呈溪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她看着别墅对面的楼房，一边数着楼层一边愤愤地小声说道:“你明知我在这，也明知我和她的关系，怎么还答应让她留宿一晚呢？”
“人家可怜兮兮地来求我，我这个人那么心软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她大概是按的免提，张呈溪都能听到她身边的人发出了“咦”这种嫌弃的声音。
“你要真心软，你把你那三层楼让一层给他们母子住的，让他们住在这里折磨我就显得你很心软了？”
“别这样说嘛。”顾时悟声音里含着笑意，“我只是觉得，把这件事当成欢迎会的保留节目也挺有趣的。怎么，你不高兴吗？”
“高兴啥呀？我快紧张死了！”张呈溪叹了口气，“人家是有夫之妇，还带着个孩子。我不得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话，省得让她误会了……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像从前一样跟她随随便便说说笑笑啊？”
“我哪敢指望你什么啊？”电话那头的人笑出了声，“我还担心你个没用的看到人家就紧张地左脚绊右脚从楼梯上摔下去呢！”
“我！”张呈溪无法反驳地吃瘪。
“你和她自然地相处不就行了吗？反正也只有一个晚上。而且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都是坚定地告诉我你已经放下贺常了。怎么，原来你还没有放下啊？”
“我！”张呈溪依旧无法反驳。
顾时悟故作无奈地说道:“没放下也不早说，你早说了，我也不会在答应贺常的住宿请求后才告诉她，你也在那了。毕竟，跟这样的你待在一起，危险的可是她啊。”
“欸，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说得好像我是曹老板一样！”张呈溪又羞又气，恨不得骂顾时悟几句。
“好了，别气了。人家明天就走了，也不会一直烦你。到时候，你想留人家也不可能留下嘛，忍忍就过去了嘛。”
张呈溪还有事问她，也没在这事上计较:“我有事想问你。”
“问吧。”
张呈溪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她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查过的，□□好像要满三十周岁才行。可，贺常好像才二十七岁的时候就收养他了，而且，我记得杜舰泽也不过比贺常大一岁而已。他们是怎么□□的？”
顾时悟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直接去问贺常啊，她应该会告诉你的。”
张呈溪听她这样说有些遗憾，却也只能作罢。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贺常就敲响了她的房门。她在门外说道:“我们洗好了，你也去洗洗睡吧。”
张呈溪先应了一声，又赶紧过去开门。还站在门外没来得及离开的贺常看着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张呈溪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点太大了，于是又尴尬地笑了笑，她清了清嗓子才问道:“那个，你有时间吗？”
贺常有些紧张地抓了下衣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杜啾啾睡了吗？咱们到下面去谈吧。”
贺常看了看孩子所在的房间，迟疑地说道:“等我先去关个门吧……”
张呈溪便先下去了。她注意到贺常并没有给自己倒一杯水，又去拿了两个纸杯过来。
贺常磨磨蹭蹭地下了楼，接过她递来的杯子，下意识就喝了一口，喝完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杯子里是茶。
“味道还好吧？悟总留下的。”张呈溪指了指沙发，“坐吧。”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张呈溪不比她放松多少，只是还要装作无事人一样避免让贺常更紧张。她说道:“不是，我就是想着咱们这么多年没见，想和你叙叙旧。”
叙什么旧？
当初分手时，她们已经闹得很僵了。贺常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对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给她一点解释的时间，还快速换了手机号码，拒绝和她联系……
贺常自然是记得的，她垂着头不肯说话。
张呈溪说的时候没想太多，这下反应过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好半天才说道:“我，看你现在过的不好，就有些担心。那个，关于孩子的事，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啊？你怎么没有自己和他生一个啊？”
“我没有子宫，生不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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