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进展
之所以能碰上顾时悟，是因为这个点在这边有表演。虽然贺常从网上的视频里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张呈溪想来看，她便陪她来了。
顾时悟虽然也是来看表演的，但是她在岸边没站一会儿就走了，她身边那人自然也跟着她离开了。
贺常注意了她好一会儿，也没能记住那人的脸，不免有些失落。
不过比起这个，她当然更喜欢看张呈溪的脸了。
作为富二代的张呈溪怎么可能没来过这个地方，看过这个表演呢？
她告诉贺常，自己虽然已经看过了，但是每一年的表演都会有所创新，而她现在甚至能从专业的角度去观赏以及学习这些表演。
贺常也跟着她学。
张呈溪看的专注，可是贺常的目光已经挪到了她的脸上。
两人的手在水下十指交握，哪怕泡久了会不适，贺常此刻也没有任何与她分开的想法。
的确，是幸运。
父亲没有因为恶人失去性命，是幸运；母亲离开家，带着她在临州生活，是幸运；初中遇到了认真负责的好老师，是幸运；能和张呈溪成为同桌，是幸运；能在遇上顾时悟后和她在同一个小区生活，是幸运；能在高中的分班考试后成为她隔壁班的同学，是幸运；大学能和她在同一个城市，也是幸运。
她曾因自己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对父母有所怨恨。也会因同学的欺负和老师的不管不问而失去对旁人的感情。初中老师管的严，也会让她在心里不满。她会自卑的觉得自己比不上身边的人，会害怕受伤而拒绝旁人的好，还会因为有些她从未想过的事而迷茫。
可正因如此，她才格外幸运。
这世上，竟还有人爱着她。
她的父母是，张呈溪也是。
贺常甚至还大胆地把顾时悟和程钰也视作了朋友……
她又往张呈溪身边靠了一点。
张呈溪默默感受着这些变化，实在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了。
她可不仅仅是为了看表演才在水里泡着的。虽然表演没什么意思，但是晚上的气氛好，这样会酒店店后要是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很突然。
对了，说到酒店，悟总给她们安排在了同一间房，虽然是两张床，但是只要在同一间房里她就满足了。
贺常对此虽然有些羞涩，但是并没有十分抗拒。
顾时悟在九点钟准时敲响了她们的房门，贺常当时正在洗澡，所以只有张呈溪去给她开门。
这人一脸坏笑，问她:“今晚有什么打算吗？”
“去去去去。”张呈溪白了她一眼，“我还没成年呢。”
她心里当然不是这样的想法了，可是如果实话实说，她又担心被贺常听到。
好在顾时悟会意，并没有多问。
张呈溪问:“不过你怎么没把表演看完啊？”
“我回酒店看的。”
顾时悟的房间和她们不在同一层。张呈溪上网查过这里最好的房间好像是在顶楼，有自带的一个大型独立泳池，大型落地窗和自动窗帘既保障了视野又保护了隐私，而且装修和细节也不次于任何总统套房，不过理所当然的价格也十分昂贵。顾时悟虽然没有明摆着炫耀，但是应该八九不离十。
因为张呈溪观察她的头发衣着，都与她们分别时的有所不同。不经意中露出的手指，也有在水中长时间泡过留下的痕迹。
不过，要说最大的破绽，应该还是她转身时脖颈上露出的能冒粉红泡泡的红痕。
张呈溪眨了眨眼睛，看了下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于是她做贼似的凑到悟总耳边说道:“悟总，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短发，它遮不住你的后颈。”
顾时悟好像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了张呈溪从未见过的可怕表情。
送走了她后，贺常也正好洗完出来了。不过，她一出来就看见张呈溪正趴在床上狂笑，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
张呈溪哪敢说啊，她要说了，自己也得给人陪葬。
贺常笑着劝道:“好了，先去洗个澡把头发擦干再回来笑。你这样，等会儿把床都打湿了。”
张呈溪听她的，乖乖的先把自己打理干净了。
两人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酒店自带的。同一个牌子，自然香味也相同。
她们披散着头发，面对面地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喝着乐园里买的相同味道的奶茶。
谁都没有先开口，但是谁都清楚，此时气氛正好。
乐园还没有关门，五颜六色的灯光和狂欢的人群在此刻被她们尽数收入眼底。
不久之前，她们就被淹没于人群当中，彼此是唯一还能感受到对方存在的存在。
贺常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张呈溪就随着她的动作屏住了呼吸。
她斟酌着问道:“我能用手机记录下这一瞬间吗？”
贺常眼神闪烁着望向她，轻轻点头复又望向远处。
张呈溪便拿着手机一连拍了好几张。
这些照片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照片中的人也用不同的姿势看着窗外。
到后来，张呈溪说道:“能看着我吗？”
贺常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这一瞬间就被记录了下来。
不过，张呈溪还是不满足。
“再一起拍一张吧。”
“嗯。”
拍完后，乐园也关门了，她们也是时候休息了。
关灯之后，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谁都没有合眼。
是张呈溪先问道:“我能和你睡一张床吗？”
“嗯。”
于是她就“咚、咚”的光脚爬上了贺常的床。
贺常也自觉的往墙边贴了过去。
然后又被忽然靠近的张呈溪逼得紧紧贴住了墙壁。
“……干嘛？”
黑暗中她们看不见彼此的脸，但是贺常知道她们一定贴得非常非常近。
在空调制冷的房间里，任何热度都会让人很有感觉。
人的体温是，一呼一吸也是。
“你介意吗？”
“什么？”
贺常感觉到被子里有了冷气。
张呈溪趴着支起身体看着她，眼神深邃而有光，她循着记忆在一片黑暗里寻找着贺常的脸。然后用一只手捧起它，刻意压低的声音染上了别的色彩:“让我碰一下你的……”
指腹扫过嘴唇的旁边，贺常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咽了咽口水，张着嘴又说不出话。
“嗯？”
贺常往她靠了靠，算是默许。
张呈溪便壮着胆子轻轻碰了一下。
蜻蜓点水，却让湖面泛起了波澜。
它流连于此，又在各地稍作停歇。末了，栖于荷花之上，又对花蕊起了兴趣。它是活泼好动的，好像有无穷的精力，一刻也不愿停歇。虽然不像蜜蜂蝴蝶有着授粉的能力，但它为此地所吸引，也愿穷尽一生守护它的美丽。
第二日，两人一起下了楼。
今天她们还要在乐园里带上一天，不过有了昨天的教训，贺常今日并没有换上泳装的打算。张呈溪自然是听她的。
水上乐园，肯定是以水上的项目为主。这种陆地上的游乐设施并没有多少，像旋转木马这类随处可见的，也引不起她们的兴趣。
总之，相比昨日，今天她们更多的是在吃吃喝喝，而不是在挑战各种项目。
“你，你别盯着我看嘛。”贺常低着头看手机。
“哦。你在干什么呢？”张呈溪眼都不眨地说。
“学习如何考驾照……你别盯着我看嘛。”
“哦。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考啊？”
“回去之后吧，还要找找驾校呢……你别盯着我看嘛。”
“哦。你……”
贺常关掉手机，脸上绯红:“不要答应了又不动。”
张呈溪无奈只能略微移开了目光，声音都委屈了下来:“哦……”
贺常不忍见她这样，自暴自弃地说道:“看吧看吧。”
“好的！”
“对了，早上顾时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我总觉得她看咱俩的眼神不对劲。”
“额，应该没有吧？我觉得她只是在观察我有没有透露什么给你。”
“透露什么啊？你知道她的什么秘密吗？”
张呈溪微微一笑。
接下来几日，顾时悟带着她们几个小朋友把风渡的海洋馆和昆虫馆逛了几圈，又去吃遍了一条街的美食。除此之外，只在回去前的最后一天带他们去了一个岛屿看舞蹈吃烤肉。
这段六天五夜的旅行就算是结束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员工里有几人受了点轻伤，顾时悟的恋人也中途离开了，这些事给原本轻松的旅行添了一点凝重。但是对于张呈溪和贺常而言，这几天都注定被她们牢记一生。
贺常回去后就报了驾校，而这个暑假都不可能成年的张呈溪只能陪着她跑来跑去的。虽然是累了点热了点，但是只要她在，贺常就像有了独家配方的能量饮料般，全身都有动力。最后也是顺利在开学之前拿到了驾照，而且这一天正好是张呈溪的生日。
两人大学报到的时间正好隔了十日。
张呈溪八月底就离开了，距今天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贺常知道，今年的生日她是不能在张呈溪身边陪她了，但是这份快乐，她也想快点分享给张呈溪。
之前每一次都是张呈溪给她打的电话，因为贺常总是怕会打扰到张呈溪学习。今天也不例外，张呈溪在晚修结束后就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贺常！”
“我……”
贺常话没说完，屏幕上就出现了另外一张脸。
是个她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大眼睛高鼻梁，还是个美女。
她笑着说道:“你好，我叫安娴，是张呈溪的同学兼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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