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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穷人的挣扎


“奶奶,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杆仔,帮奶奶收拾一下。”
  阿山将奶奶扶到床榻边坐下,起身说道。
  “好,交给我吧。”
  杆仔喜欢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小山,你要去哪里啊?别再乱跑了,好吗?”
  阿山奶奶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奶奶,我不是乱跑,我已经找到能赚钱的工作了,现在是去办理入职,那可是正规工作。”
  阿山急忙解释道,16岁的他已经可以签约工作合同了。
  去年,阿山因为在校成绩太差,不得不提前退学;
  本来准备学点手艺,像父母一样做点小本生意,才刚找了个小作坊实习没几个月,就遭遇家中大变。
  实习工作收入低,未来上升空间也不高,再加上获得巨额赔款的冲击感,让他不再甘心在底层苦苦挣扎。
  阿山并非智商不足,也不是天生懒惰;
  而是随着社会越发发展,教育学习的资源差距普通财富差距一样,出现了一道下层人无法跨越的鸿沟。
  说服奶奶后,阿山简单地收拾了下着装,带着充电宝,离开了家。
  “杆仔,你知道小山找了什么样的工作吧?可以跟老婆子我说说吗?”
  阿山奶奶轻声问道。
  杆仔听到后,放好手中的东西,坐到阿山奶奶身旁。
  “阿山奶奶,我们来帮你一起收拾吧。”
  门外传来邻居家几个老奶奶的话语,她们平时也会互帮互助。
  “谢谢~谢谢~”
  阿山奶奶感激地说道,她并不责怪她们之前没有挺身而出。
  若是别人家遇到地痞恶霸,换作阿山奶奶自己,也会躲起来的。
  “奶奶,阿山他...找了份杂工工作,您就放心吧。”
  “杂工?是吗?阿山愿意做这种赚不到多少钱的工作吗?”
  阿山奶奶似乎在自言自语地问道。
  “不是的,奶奶。阿山的这份杂工工作,不是一般的杂工,有机会赚很多钱的。”
  杆仔以为阿山奶奶不相信他的话,急忙解释道。
  “杂工就是杂工,难道还有黄金杂工吗?”
  门外一个看戏的大婶,阴阳怪气地说道。
  “杂工?还能多赚钱?小山奶奶,小山他不会是报名那个灵异直播工作室吧?听说...会遇到鬼啊~”
  另一个中年妇女神经兮兮地说道。
  “杆仔,是这样吗?”
  “是...是。”
  “小山奶奶,别听她瞎说,那些直播什么的,都是骗人的。那些鬼啊~怪啊,都是人装扮的,或者电脑做出来的。”
  正在帮忙收拾的一个妇女听不下去了,缓解气氛道。
  “那就好...那就好。杆仔,你知道小山要去哪里工作吗?”
  “阿山他...他明天晚上要跟工作室去RYW烂尾楼做一场直播。”
  杆仔在阿山奶奶面前,不愿意说谎。
  “哪里?RYW烂尾楼?那可不能去啊~特别是晚上!”
  刚才那位神经兮兮的中年妇女惊道。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前两天,在那里发现一具尸体,听说是个男孩,跟小山差不多大的男孩。”
  一句话,让阿山奶奶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好像也听别人说过,这个RYW烂尾楼,几年前有人在里面跳楼自杀过,还不止一个!”
  另一人也担忧地说道,这一下,阿山奶奶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去追阿山回来。
  屋子里的几人赶紧拦住她,把她又劝坐了下来。
  “小山奶奶,你现在去追,怎么追的上。这不还没到明晚吗?”
  “对...对~等到了晚上,我得给小山好好说道说道。”
  “怕什么,我们平时不都供奉着神灵吗?给小山整一个护身符,保他平安。”
  这是个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你懂个锤子,若是拜神灵就能保平安,小山父母怎么就出事了?”
  另一人驳斥道。
  “光拜神当然不行,得找专门的神职人员购买有神力护佑的护身符才行。”
  “去去去,你是不是又要宣传你的佛教了?让小山奶奶去那个寺庙买护身符,你好拿提成吧?也不看看,那么贵的东西,是我们能买得起的吗?”
  “哼,我可是好心提建议。佛教是国际大教,贵点也正常。要想便宜的,可以去北城区,听说有个神神叨叨疯婆子开的杂货店,里边也有一些旁门左教的低等神灵道具。”
  那人顿了顿,接着说道,
  “至于能不能保住小山的性命,我就不知道了。”
  ......
  秋天的傍晚,清凉的晚霞。
  北城区,一条长长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各自往家赶去。
  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低头看了看纸条,再抬头对照着一旁店铺的牌号,随后接着低头朝街道深处走去。
  身影正是从西城区赶来的阿山奶奶。
  白天,在听到她人的交谈后,她在问过佛教的神力护身符价格后,摇了摇头又问了问北城区那个杂货店的地址。

  收拾完屋子后,打发走杆仔,独自赶往北城区。
  叮铃~欢迎光临~
  杂货店玻璃门被打开,自动响起了欢迎声。
  柜台后,正在低头写作业的清秀少年,放下手中笔,迎了出来。
  “请问,您需要什么购买些什么呢?”
  十几岁的少年,面容带着微笑,干干净净的书生气,给人一种青春懂事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阿山奶奶似乎看到了她希望阿山能成为的样子。
  “您好...”
  小武挥了挥手再次出声道。
  “听说,这里出售能真正保佑人身安全的护身符,不知道多少钱可以买到?”
  阿山奶奶回过神来,低头问道。
  “梅婶,来客人啦。您老内屋请,您需要的东西在里面。”
  “好...好。”
  走入内屋,阿山奶奶被面前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略显灰暗的灯光,映照在千奇百怪的道具和各种石像上,甚是诡异。
  “需要什么样的护身符?提前说好,这里的东西不贵,不接受还价。”
  神婆梅萍一看来人只是个普通老妪,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一点热情都没了,冷冷地说道。
  “我...我家孙子要去做什么灵异直播,去的地方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想...”
  阿山奶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买些什么。
  “我知道了,那个地方死过人?”
  梅萍直接问道。
  “是...是的,大仙说的真准。”
  阿山奶奶恭维道,年纪越大,对灵异方面的专家特别恭敬。
  “我不是什么大仙,在这等着。”
  梅萍转身朝内走去,在一排货架上寻找合适的道具。
  最终,她停在了端放灵清石像的位置。
  在石像旁边,比昨日多了几个道具。
  檀木雕印、护身符、玉佩,还有一个小一号的石像,大概三寸大小。
  这种小一号的石像,无法承载灵清界初的灵魂,只能当做护佑道具使用。
  拿出一个木盘,将四个道具板板正正地轻轻放至其上,转身走向内屋口,
  “这有四个可保平安的道具。”
  “檀木雕印,价值1000信灵币,护佑效果在四者当中最高,我亲自试验过。”
  梅萍说过‘亲自试验’时,面露神秘之色。
  “太...太贵了~”
  阿山奶奶面露窘迫,下方的双手不自觉地抓了抓衣服。
  “嗯,一般人也不太能发挥它的全部力量。这一个,是护身玉佩......”
  接下来梅萍一口气把剩余的三个道具一一介绍完毕。
  阿山奶奶一下子被小一号的石像吸引住了,但是,它不利于携带。
  “请问一下,护身符和这个小石像,一起买的话,能便宜点吗?”
  【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挺有钱~】
  梅萍态度一变,露出一丝微笑。
  “可以,原价80信灵币,一起买的话,给70吧。”
  梅萍想一想,直接降低10信灵币,结个善缘。
  普通打工仔一个月平均也就赚10多个信灵币而已。
  对方的穿着并非有钱人,却急需神力护佑道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异事。
  与其接触,已然牵扯进了对方的因果链之内。
  一旦对方遭遇不测,因缘巧合成为鬼魂,自己也会因为今日的善举而置身事外。
  “那个...这个世上,真的有鬼、有神灵吗?”
  阿山奶奶略显犹豫地问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信则有,不信则无,皆由自己去发现。”
  梅萍没有为了赚钱就忽悠对方,也不会大肆宣扬鬼魂一事。
  最初踏入神婆这个行业时,曾被宗教力量的幕后之人告诫过,不可引起世人恐慌;
  否则,定会让她突然‘消失’。
  “好...好吧,给。”
  阿山奶奶拿出手机,输入密码后,将付款二维码打开。
  滴~
  再次输入付款密码后,完成付款。
  阿山奶奶看了看余额,又想到了阿山欠地下赌坊的钱,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实在不行,就把房子卖掉吧,租房子也不是不可以。】
  财货两清,梅萍的面色又变冷了,让阿山奶奶自行离开。
  ......
  入夜,吃过晚饭的阿山被奶奶强行要求,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双双跪于柜台之前。
  柜台中间,台面上摆放着灵清小石像。
  “灵清大神,请允许我们为您供奉香火,这辈子,唯信大神,诚心拜倒。”
  话音刚落,阿山奶奶便拜倒磕了一个响头。
  身后的阿山,原本完全不相信鬼神一说;
  但被阿山奶奶这么一布置,又联想到明晚的工作,为了心安,也就跟着一起磕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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