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找到了
一声尖叫聚拢琉花四散的思绪。
只见柳千锦连同一汪人一起被紧紧困住,一瞬间,好几个人被扔进食人怪花的肚中,很快,鲜血从它身侧的一个小孔里流出来。
更奇怪的是,地上的土壤似乎无法吸收血液,暗红鲜血如同几缕线丝线慢慢聚拢在一起,缓缓向东流去……
“不对,这食人怪花有问题,这土也有问题,主人,要小心。”
吃到人肉的食人怪花迅速变幻了给模样,那丝丝缕缕的竟变成粗壮的紫红藤蔓,绞得头上几个人快要断气。
琉花皱了皱眉,低声叫了句‘暮光’,暮光剑带着骇人的光泽出现在她手上。
周围的人群早已吓得作鸟兽状四散无影。
琉花不放心地转头瞥了眼漆洲,可身后哪里还有一点人影?
还真是祸不单行。
遇见这么些个奇怪东西,又把人给跟丢了。
要命。
可眼前的人命比之更加迫在眉睫。师傅曾经教导过,身为神仙,深受万民景仰,以香火供奉,守护子民是基本之道。
即使只是一个幻境。
琉花咬咬牙,握着剑冲了上去。
暮光剑带着厚重的灵力劈开食人怪花的血肉,腥臭之中竟又杂着一点馨香,琉花只觉胃里翻涌。
一剑下去,掉落的血肉被土壤迅速吃掉,而那被砍掉的地方同时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完好如初。
这么邪门儿?
琉花闭住呼吸,念了道缚灵咒配合着暮光剑继续扑过去,砍掉的伤口下喷出许多浓黑的汁液。
琉花忙翻身躲避,几声凄厉的叫喊声传来,那些被绑的弟子根本无力躲避,被淋了底朝天。
鲜血如同小溪一样流到地上,皮肉迅速枯萎腐烂,吸取了养分的藤蔓却更加粗壮。
琉花只得问花灵:“有何解?”
花灵的声音显得有些低闷:“除非天降流火,火河扑息,否则无解。”
这么青天白日的,她又不是火神,到哪里去变什么流火出来。
食人花怪的速度等不及她多想,她只得提了剑,卯足了劲向前砍过去。
随手施的掩盖周深气息的咒术早已抵挡不住,身上妖气翻涌,绯色的灵光显形在她身后,看轮廓,是一只极灵动的水母。
厚重的妖气扑袭过去,食人花怪竟有些畏惧地向后退了几步。
她低声念了几个破坏力极强的咒术,将灵力灌注进剑身,快速飞身上去。
浓郁的妖气腐蚀掉食人花怪粗壮的根须,琉花拎着剑,杀出一条血路。
可奈何食人花怪动作更快一步,又几个人掉进满是消化液的网兜里转瞬不见。
来不及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琉花祭起暮光剑,朝着那支还来不及收回去的藤蔓砍过去,被高高举起的人毫无意外地掉下去。
琉花借着不甘心继续涌动着的藤蔓的力道,迅速揪住那人冲出食人花怪林中。
琉花揪住那人,想御剑却发现似有禁制,暮光难得有不听使唤的时候。
这秘境实在如同禁地森林一样诡怪。
琉花只得背着那人拼了命地向南跑,跑了很久,琉花脚一软,将那人生生跌了出去。
那人哼叫了一声,睁开眼睛。
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熟悉且精致的脸。
柳千锦。
她满眼震惊之余流泄出不少伤痛之色。
琉花倒不觉着惊讶,只可惜,她还是能力不够,救不出所有人,若当时漆洲能出手就好了。
想到这里,琉花叹了口气,真是傻了,怎么天真到想指望一个一出世就恨不得毁灭全世界的的大反派救人。
可她也明知道这里不过是虚假的幻境,当别人血淋淋地死在她眼前,这感觉仍旧不太好受。
柳千锦艰难地站起身,看了眼琉花,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话说得也生硬,似是那话扎嘴一样:“我们…我们两清。但若下次再见,我也不会让你……不管是什么…”
她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
琉花淡笑着拍拍手上的尘土,她不是个大度的人,但救人本就职责所在,并非为求回报,所以她这个样子,她也勉强能接受。
蓦地,琉花听见了她的声音,只是隔了些距离,显得有些飘渺:“放心,你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
对了,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一身厚重的妖气,若是再遇见个人,只怕就兜不住了。
她施了个结实的咒术,确定将周身的妖气完完全全地掩盖起来,她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接下来,只有两个任务,先找到漆洲,再去采那个什么流光草。
不过有一说一,她这个到处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的样子,真的很舔狗啊。
可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做的孽,哭着也得把它补上。
琉花摇摇手链问花灵:“怎么样?能找到漆洲吗?”
“可以…只不过…如果找他的话,我需要再休眠几天。”
还得休眠?
可见花灵恢复得不太好,算了,先撑一撑再说,实在找不到在用这个法子。
琉花闭眼仔细回忆漆洲离开的方向,走走停停,兜兜转转,竟绕回到原来食人花怪的地方,那里又恢复成一片绿油油的瓜林。
琉花远远地避开,拐了个弯朝着凭着直觉摸了过去。
大约走了个把时辰,四周郁郁葱葱的绿野逐渐稀少,越走越荒芜。她不信邪,继续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道光秃秃的石崖出现在她眼前。
琉花停了步子,有些怀疑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她仰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崖壁,干干巴巴如一块斑驳的皮肤。
但眨眼之间,这块硕大的石崖就爆裂开来,琉花慌忙躲开,以免被飞溅的碎石误伤。
良久,从坍塌的废墟中,走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还没有走两步,就止不住地吐血,脱力跪倒在地。
琉花抡着剑,犹疑着靠了过去,大着胆子撩起他额间碎发。
果然,血污也不能掩盖他的绝色,是漆洲无疑。
漆洲睫毛颤得厉害,嘴角又溢出一股血,竭力睁开了眼。
瞥见琉花,他眸中冷光缩了缩,不等琉花反应,一把短剑就飞了过去。
琉花避让不急,被短剑削断了一缕发,连带脖颈擦掉了一块皮。鲜血殷红,从她洁白的皮肤上缓缓流下来。
她皱着眉,下意识捂住脖子,看着漆洲忍不住开口:“大师兄,瞎了吗?”
漆洲却先一步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他一身浅色衣袍沾满血污,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钻进这道石崖里,更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
但她知道,不能让他死就对了。
琉花觉得心里发涩,她实在想不到这七百多年间究竟造了什么孽,竟有弄到今日这么个卑微地步的时候。
要将一个恨不能取他性命的大坏蛋,捧在手心里呵着护着。
她叹了口气,上前将漆洲架起来靠在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传进她鼻中,这得是流了多少血才会这么浓,不会失血而亡吧。
他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琉花一面将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以便撑住他,一面摸了摸他的体温,冰凉得一如石头。
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正焦灼间,她想起桃花手链里储存的那一堆药丸。
忙伸手去翻,找了两下,摸出来两丸止血丸。
她开了一颗,捏住漆洲下颌,费力地塞了进去。
复又进去翻找,这次摸出几粒十全补血丸,她一把揣在怀里,准备待会都给他灌下去。
不得不提,神药的效果就是快,等了一会,漆洲再也没有吐血出来,呼吸也匀畅了些。
不知何时,天色已然乌沉沉,倾盆大雨下得又急又厉。
琉花吃力地架住漆洲,拄着剑,一步一步挪,可她并不熟悉周围地形,眼前一片荒芜,只得顺着感觉一路摸过去。
大雨透过贴身的衣物将她身上仅存的一丝暖意带走,身上半背半架的漆洲,情况更加糟糕。
眼前一条岔路,她犹豫了下,拐去另一条没有走过的路。
好在她赌对了,没走两步,便见一个小山洞,她抹了把脸,艰难地带着漆洲挪过去。
山洞里并没有野兽生活过的迹象,反倒十分干净整洁,她扶着漆洲靠在洞壁上,向里走了几步,光线不好,并不能看出来什么。
身上又冷又湿,冻得她几乎要发僵。
她掏出那几颗药丸,回过身塞进漆洲口中。
‘嗒’一声。
他手心掉出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琉花拈起它瞧了瞧,没有什么特别,甚至一丝灵力都没有。
琉花没有在意,将石头放回原位。
起身向里走了几步,背对着他,将刚找出干净衣服放在一旁,开始脱掉身上冷冰冰的湿衣服。
可惜,她没有柴火燧石之类,这要是着风寒发起高烧会更麻烦。
琉花脱到一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拧了拧上身的外袍问花灵:“你说我要是淋雨生病了怎么办?”
花灵斟酌了一阵,谨慎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地上的那位…好像比主人你更容易…生病?”
琉花回头看了看不省人事的漆洲,雨水在他身下晕成一滩水渍。
琉花对比了一下重要性,走回去蹲下身,开始努力地解他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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