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何雪惊慌失措,  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打开论坛，发现已经有人发现了票数的不对，开始开帖讨论了。
　　显而易见,  这不是系统出了问题，就是有人在刷票。只不过这会儿大家没个结论，正在争执呢。

　　“这要是刷票也太蠢了吧。”
　　“说不定呢……万一就刷多了呢2333？”
　　“大家都没出问题,  怎么就偏偏何雪的出了问题。说没点儿猫腻我是不信的。”
　　“坐等管理员出来给个说法。”
　　……

　　何雪心底冰凉。
　　是啊，她怎么就那么蠢呢！

　　现在管理员还没上线，可一旦上线坐实了这是刷票。
　　那她……
　　就彻底完了。

　　何雪顿时更急了。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何雪绞尽脑汁，最终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眼下,  唯一的途径就是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了。

　　她想了想,  咬咬牙火速又找了一家专门干刷票的。
　　因为着急，这价格还翻了好几倍。
　　就算何雪不怎么缺零花钱,  这也算得上是大出血了。

　　但她还是只能忍着心疼，下了单。
　　给除了她之外，所有的候选人都刷票。

　　——每个人都要刷到超过学校人数！
　　越离谱越好！
　　只有这样，才能洗清她的嫌疑！

　　一个早上,  何雪都急急忙忙地办这件事。
　　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好在新找的那家团队还比较给力，没过多久就把事漂漂亮亮得办好了。
　　这次,  再也没出什么岔子了。

　　何雪眼看着其他人的票数追赶自己,  有的高有的低,  最终都定格在了一个高到离谱的数字。
　　而自己隐没在人群之中，反而并不显眼了。
　　这会儿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回,  她算是洗清嫌疑了吧……

　　何雪放心了。
　　甚至还有闲心去刷一刷大家讨论的帖子。

　　“什么情况,  每个人的票数都增加了？系统真出问题了？@管理员”
　　“我阴谋论一下,  会不会是有人先刷票刷多了发现不对,  然后扯其他人下水？”

　　何雪心里大骂这个人。
　　没事找事……显摆他推理能力好吗？
　　她顾不得许多,  也赶紧回了一条：“那说不定也是有人想故意栽赃，给别人刷票呢。”

　　这也是她刚刚想好的理由。
　　总之只要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就没人能说始作俑者是她。
　　她就可以从容地全身而退，脏水泼不到身上。

　　何雪仗着是匿名论坛，在里面浑水摸鱼带节奏发了不少帖子。
　　等管理员上线，表示检查过系统没出问题，确实是有第三方软件在恶意刷票后——
　　事情也彻底闹大了。

　　这会儿猜测这个是幕后主使，那个想要栽赃陷害。
　　说什么的都有。

　　一时间，所有被迫参与校花评选的人，都成了重大“嫌疑人”。
　　本来如果是这样，也争不出个结果来。
　　事情过两天没人讨论，也就渐渐平息了。

　　可何雪偏不。

　　她看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又动了歪心思。
　　趁机火上浇油：“说起来，之前时别云那票数不是涨了特别多么。当时有什么直播视频打底也没人怀疑……我怎么觉得那票数其实涨得就不太对劲呢。”

　　——她就是要把所有的事儿都扯上时别云。

　　当着面她不敢惹这个大腹黑，可匿名论坛总没问题了吧？
　　谁让时别云还把她打流鼻血了呢！

　　果然，这话一出，下面顿时分成了站时别云和不站她的两派，吵吵嚷嚷个不停。

　　八班教室内。
　　这会儿虽然是下课，可几乎所有人都拿着手机，聚精会神地在打字。
　　看起来就和考前复习一样认真。

　　时别云从茫茫题海之中抬起头，看见这一幕还挺奇怪。
　　她戳了戳前面的司晓璇：“你们在网上刷题吗？”
　　什么题目这么好，让她也看看嘛。

　　司晓璇：“……不是！”
　　刷题谁还这么认真啊！
　　她悄悄告诉时别云：“论坛上有人说你在刷票，我们都在帮你喷他呢！”

　　八班的人平时懒洋洋的，没心思学习。这会儿却空前一致，誓要换自家人一个清白。
　　这会儿正和人在网上大战三百个来回呢。

　　时别云：“……还有人刷票吗？那多费钱啊。”
　　她忽然生出了一丝可惜。
　　“想要票的话早说嘛，我把我的票卖给她。”

　　这也是个生财之道啊！

　　司晓璇无语了片刻，也算是彻底明白了。
　　——谁都可能刷票，唯独时别云不可能。

　　旁边，梁星阑本来一直沉默地看着手中的小说。
　　这会儿却突然合上了书，随手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轻薄平板本。
　　开始鼓捣了起来。

　　其他人都忙着看手机，唯独时别云好奇地看了一眼。
　　……然后就看见了一大堆代码。
　　跟天书似的。

　　之前看的那部厚部头的书她好歹还能判断出来是数学书。
　　这玩意儿她连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梁星阑一脸认真的样子，时别云肃然起敬！

　　梁老师，一定是要搞什么软件大工程吧？
　　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时别云不知道的是，梁星阑正在搞的不是别的。
　　正是学校的论坛。
　　已经来过了好几次，这里的后台于他而言就像后花园一样，熟门熟路地就进来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刷票的那些程序。

　　——刷票，自然不会是手动刷。
　　多半都是利用第三方软件修改数据，自动进行。
　　只要是数据，就会留下痕迹。

　　更何况，这痕迹着实太明显了……

　　梁星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随手编辑了一下，一股脑地丢在了论坛里。
　　就和之前那次的风格一模一样。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又是那位大佬？”
　　“出手了，终于出手了。前排卖瓜子花生，来吃瓜了。”
　　“这什么意思，我怎么没看懂呢？”

　　主楼，只放了一堆检测的票数数据。
　　明确显示从昨晚到今天，有哪些票数是刷出来恶意攥改的。
　　这倒是还了时别云清白——证明了她之前的票数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不过下面的数据，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刷票第三方软件一共有两个。
　　其中给何雪刷的是一个，从昨晚就开始了。
　　而给其他所有人刷的是另一个，则是今早才开始的。

　　……这时间，就很巧妙。
　　很让人浮想联翩。

　　紧接着再往下看。
　　到了第三楼，又是一个大瓜。
　　居然直接放出了某一个IP地址下的发言全部记录。

　　是怎么拱火其他的候选人的，是怎么煽风点火带节奏的，又是怎么火上浇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总结在一起，风格尤为突出。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
　　说不定有人就是想做乐子人，喜欢带节奏呢？

　　可大家很快发现。
　　这人带的节奏也很有意思。
　　所有的校花候选人被她狙了个遍，尤其是时别云。那简直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可唯独……漏掉了何雪。

　　所有人：“emmmm……”
　　这还用说吗？

　　虽然大佬没放出这个IP地址背后的名字。
　　但懂得都懂。
　　其实写不写名字的，也没什么不同了。

　　事情到了这里，是非曲直自然各人都有了判断。
　　何雪当然非常不甘心。
　　她没想到自己眼看着都要赢了，却在最终时刻功亏一篑。甚至不惜自己公开发帖，表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并且认定，这是一起针对她的恶意栽赃事件。
　　一环扣一环，根本不给她洗清的机会！

　　但相信的人能有多少……
　　就见仁见智了。

　　有人就忍不住在下面回复了。
　　“你是谁啊？别人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搞你？闲的没事干吗？”

　　选个校花还能算是调剂生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可要折腾这些栽赃陷害的事儿……
　　对不起，谁的时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非要浪费在她何雪身上？

　　何雪能死撑着不承认。
　　却改变不了大众的看法和认知。
　　她的帖子，也就渐渐隐没了。

　　一天之后，脱水后的校花投票终于结束了。
　　时别云以压倒性的票数，成为了第一。
　　也成为了新诚大众评选出来的校花。

　　时别云完全没在关注这件事。
　　她忙着准备英语竞赛的初试呢。

　　——是的，第一轮的初试就在这天开始了。

　　由于是初试，因此不用统一去往别的城市参赛。
　　而是在本地，去往统一的考试地点进行笔试。
　　这次考试，时别云纯粹是跟着训练队一路练下来的，没依靠过梁星阑。

　　说实话，她挺没底的。

　　“但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担心？”
　　大巴车上，陈雨隔着一条走道坐在对面，问道。
　　时别云点头：“担心什么？过不了就过不了嘛。没有我的淘汰，哪里有你们的晋级呢。”
　　反正她已经尽力准备了。
　　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陈雨：“……你还真是不忌讳啊。”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清新脱俗的参赛者。
　　但联想到这人是时别云，他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时别云就这么一身轻松地进了考场。
　　卷子题量很大，和平时在学校的考试还是有所不同的。
　　不过……

　　她挺惊讶的发现，自己大部分的题都会做。

　　原来她真的进步了呀！
　　这么些天茫茫的题海战术，还是有效果的！
　　时别云快乐极了，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卷子写完了。

　　监考老师就看着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一脸紧张，苦大仇深的样子。
　　唯独一个小姑娘，越写越开心？
　　脸上带着笑容，美滋滋的，仿佛做题是件可快乐的事儿呢。

　　监考老师很欣慰。
　　祖国的花朵，今天也很上进啊！

　　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很快结束。
　　时别云一走出考场，本来还打算找找学校的车。没想到肩头忽然被人拍了拍。
　　她一转身，居然看见了梁星阑？！

　　“你怎么来了？”
　　梁星阑嗯了一声：“放学了。就来看看你。”
　　时别云他们要参加初试的人，下午的课是请了假的。
　　时别云懂了：“你想来看看我的成绩怎么样？”

　　不愧是梁老师啊。
　　负责得很。

　　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人在校门口开始对答案了。
　　时别云就趁着自己记忆力还算不错，和梁星阑回忆了一下题目和自己的答案。
　　她说一道题，梁星阑就点点头，说一句“对”。

　　不知不觉，周围居然围了不少人……
　　甚至还一起跟着讨论了起来。

　　“哎这题我选错了，难受啊。”
　　“这题我也对了！”
　　“靠，真的假的啊？你们确定是这答案吗？”

　　不是没有人质疑过两个人的回答，可很快就有带队老师过来，肯定了梁星阑的答案。
　　这下，所有人都彻底服气了。
　　还有人挤着询问他们俩：“你们是新诚的吗？来交个朋友呗，叫啥？以后复试可以一起复习啊！”

　　时别云：“我叫时别云。他吗？他不是训练队的。”　　

　　周围的人：“……”
　　草，新诚的人到底是有多变态啊？！不是训练队的人居然还能听着问题就这么快得出答案？
　　那旁边这个时别云，又有多强？！

　　一瞬间，所有人看时别云的目光都带着崇敬。

　　三天后，有多强这件事就得到了证明。
　　——初试的成绩出来了。
　　新诚高中训练队的所有人，都成功挺进复试。
　　而时别云，更是排在了晋级名单的第一列。

　　这意味着，她的成绩绝对优秀。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其他学校的竞赛队伍，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竞争对手身上。

　　没办法，以前谁也没听说过这位啊！

　　这消息自然传到关老师耳朵里。
　　他更是喜不自胜，感觉自己可捡了个大宝贝。
　　心里一边感慨自己当初差点儿看错了时别云，一边给时别云家里打了个电话。

　　——复试需要去其他城市统一考试，这是必备程序。

　　没想到那边时韵一接电话，还挺惊讶。
　　“英语竞赛？复试？是云云？”
　　完全没听时别云说起过啊！

　　语气里的惊讶不似作伪。

　　关老师：“……”
　　啊……这看错的，难道还不止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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