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的极限，仅是我的起点
地点，默九缔选在栖霞城往东二十里，临城县里的一个偏远山村。
村子里，蛮烟瘴雾，青苔遍地。
残垣断壁的房屋，留下的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像在印证，这里曾经遭受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变故。
默九缔、水清尘，一前一后，穿梭在满目苍夷的街道。
默九缔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凤眸饱含着兴奋和玩味，问道：
“那个地方，视野最佳，上去看看？”
他歪头，瞥了一眼废墟中的断壁，示意水清尘。
水清尘飞上破败的危房顶，眺望了一眼四周。
这里久未住人的样子，所以，一点生活的气息都没有。
默九缔又在密谋什么。
暗暗寻思，水清尘视线移到左前方时，目光一凝。
默九缔知道他看见了，脸上不由的露出得意的神色，扬声道：
“是不是看到一片坟场？”
水清尘衣摆飘飘，一身正气，飞落地面，语气仍然温和的说道：
“默公子乐此不疲的挑拨我和小音的关系，就算我没兴趣，也一定会按捺不住，想迫不及待的向我讲述，有关这座村子的故事吧？”
“哎~”默九缔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散漫中透着兴味，一字一顿的说道：“水公子呀，你越是聪明，我就越想挑战你的极限。”
水清尘从容不迫，微笑应答：
“只怕你的极限，仅是我的起点。”
默九缔凤眸一眯，眼中掠过一丝怒意，但很快，他就压下那股不悦，高兴的讲解起来：
“这座村子呢，在很多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了。这一点，没什么好值得讲的。”
“嗯哼~”水清尘悠悠一笑，听他说下去。
默九缔迈着大步，往前走：
“唯一值得被翻出来，再旧事重提的是因为，这里，和栖霞城发生的一桩命案有关系。”
水清尘信步跟上，轻声说道：
“第二桩命案，发生的突然，应该是临时起意，那么，是第一起？这里和发生在永昌镖局的惨案有关系？”
默九缔盯着水清尘，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薄唇忽的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感慨道：
“我一般不夸人聪明，因为世人多愚昧，但不得不说，你的脑袋，很聪明。”
水清尘听了他恭维的话，只露出一个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微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默九缔开口：
“永昌镖局的遇害少女的名单，你见过吗？”
水清尘摇摇头：
“只见了部分，并不全。”
默九缔浓眉一挑：
“你去过永昌镖局的案发现场？”
水清尘如实回答：
“去过。”
闻声，默九缔玩味一笑，临时插了一个话题：
“那你觉得，制造这场命案的人，实力如何？”
水清尘给出中肯的评定：
“不俗。”
默九缔笑了笑，凤眸染上一抹骄傲的光芒，转头，望向路径的废墟，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村里，有位小姑娘，她的名字就在那张名单里。抛开一切真相和经过，我如果告诉你，这个村庄和永昌镖局的惨案，皆出自一人的手笔，你猜猜看，谁会是你心里的质疑对象，我给你三次机会。”
水清尘神态雍容闲雅，看着默九缔，轻吐：
“默九缔。”
默九缔“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凤眸一沉，严肃道：
“我要是动手，永昌镖局现在早就是一个深坑，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水清尘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抬眸的无意间，看见一个矮房，是整个儿村落里，唯一完整的。
矮房的篱笆门，歪七扭八，已经不能用了。
水清尘站在高度只到他腰部的篱笆墙外，往萧瑟破败的院子里，望了一眼。
墙角种的一棵银杏树，因为无人照管，已经枯死。
水清尘顺着篱笆墙，往前慢步，走了几米。
银杏树下，一块小土堆，突兀的显露出来。
一个直觉，电闪雷鸣般涌入水清尘的脑海——
墓穴。
水清尘回头，看了一眼。
默九缔慵慵懒懒的斜靠篱笆上，两手环抱在胸膛前，宽袖随风肆意飞扬。
他那双醒目的凤眸，兴致勃勃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怎么？不敢近距离的瞧瞧？是怕发现自己无法承受的真相吗？”默九缔言语挑衅。
水清尘但笑不语，衣炔飘飘，似闲逛般，悠闲的走到银杏树下。
只见。
小土堆前面，歪歪斜斜的墓碑，已经严重风化。
其实说是墓碑，也就是用一块破木块临时充当的。
碑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写了四个字——
“乐希之墓。”
水清尘睫毛轻颤，表面上维持着平静，不愿意让默九缔得逞。
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大受打击。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串联成一条线。
留在案发现场的凌厉剑痕，密室里，那卷画着那人容貌的画卷。
在案发现场曾出现过、又在纪府荒废的庭院出现的廖三。
这么说，那个廖三，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还有定情的折扇上，那人真实的字迹……
水清尘闭了闭眼，又掀开黑眸，不死心的再看一眼。
碑面上的字眼，与扇面上的字相比，略显稚嫩，由此可以推算出，那时，她还是个孩子……
永昌镖局内，出现过的那张运货单据，经鬼奴的调查，是有一个叫田佳的少女，曾在佛圣国出现，又凭空消失在佛圣国与赤霞国的边界。
那么……
他能否大胆推测，那个冒名顶替的田佳，其实，是小家伙。
所以，永昌镖局的那些镖师，才会有小家伙的画卷。
水清尘冷静沉着，阔步走出院子，继续往前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
默九缔意外的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银杏树，快步追上去，说道：
“你还有两次机会呢，不再试试了？”
水清尘淡淡的说道：
“不必了。”
“什么意思？”默九缔回头看了一眼，在想用什么法子，能把水清尘再引回那个篱笆园。
毕竟，那可是唯一留下线索的地方。
他正想着，水清尘眼中亮光忽闪，突然阔步转身，一股极具穿透力的劲气，从他飘动的宽袖带出。
篱笆墙在强大的劲气冲击下，摇摇欲坠，“轰”的一声，声响不大，墓碑却催化成粉末，细碎如飞尘般随风扬扬洒洒。
默九缔凤眸微微晃动，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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