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迂回路子

　　只要陆庭川在京城，景睿帝一定会时时召见，别说来福，就连顾槿都已经习惯了。

　　看着一脸恭敬的来福，顾槿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能趁此机会见一见皇后娘娘呢？

　　惦记着心头的事情，顾槿干脆问来福：

　　“敢问来福公公，皇后娘娘她此刻可有空闲？许久不见，作为臣子，一直挂怀娘娘凤体。”

　　这个问题反倒把来福给问住了，他是景睿帝的贴身大太监，又怎么会知道皇后有没有空闲？

　　别说他是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直接说，毕竟他除了跟随皇帝，没有权限窥探皇后宫中事情。

　　最要紧的是，命妇若是想拜见皇后，需提前多次递上拜帖请见。如果皇后愿意接见，自会传信出去，好让对方做好准备；若是不想见，直接不用搭理。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皇后主动召见，可现在也没见她宫中来人，想来是没有召见顾槿的打算。

　　顾槿一没递帖子，二没找合适时间，就在这个晚宴结束的档口提出面见皇后，实在是不合规矩，也不合情理。

　　只是因为顾槿向来对来福礼待有加，她有问题，即便再荒唐，来福也不会置之不理。

　　稍一思索，他试探性问道：

　　“奴才不知娘娘宫中情况，不若奴才先叫下面人去探探？”

　　其实这件事情，顾槿也不是说非要现在办不可，主要还是因为事情久不落地，她心头老是惦记。

　　现在来福愿意帮忙，她自然领情：“那便有劳公公费心了。”

　　“应当的、应当的······”来福一边笑言顾槿客气，转头就找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下去，末了对顾槿道：

　　“看来顾将军得稍后片刻了。”

　　顾槿知道他还需要带着陆庭川去见景睿帝，便让来福赶紧去忙，只是陆庭川却停住了脚步，眼中带着探究，问道：

　　“顾将军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以陆庭川对她的了解，自然知道若是无事相求，顾槿一定不会贸然请见皇后。顾槿这才想起，善堂这边的事情她好像一直没有跟陆庭川提过。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陛下还等着呢，庭川哥先过去，晚些我在跟你细说。”

　　听顾槿的意思，她琢磨的事情并不是先前那般见不得人的，也不会瞒着自己，陆庭川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走之前还是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顾槿朝他重重点头，目送他离开，等了没几分钟，来福先前吩咐出去的小太监就回来了。这一来一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还跟着王皇后的贴身大宫女。

　　暗自庆幸自己出门还带了散碎银子，顾槿掏出荷包给小太监递去：

　　“有劳公公奔忙。”

　　谁知对方非但没接东西，反而后退一步，活像顾槿递出去的银子有多烫手一般，嘴上连连道：

　　“大人折煞奴才，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

　　开玩笑，顾槿可是未来的郡王妃，皇后历来待她亲厚，这宫中谁敢得罪？而且自己拿了赏，少不得要被上头大太监盘剥掉，反倒惹得其他人眼红。

　　不过银子虽没接，顾槿客气示好的情义小太监却承下来了。暗道其他人私下里所说的顾将军仁厚，果然不虚。

　　对于这些内侍心中的弯弯绕绕，顾槿自然是不了解的，见他不敢收，自然不再勉强。大宫女趁机上前：

　　“娘娘还道，顾将军总算想起她来，正盼着您过去呢······”

　　她声音甜美，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圆滑，顾槿赶忙道谢。谁知这回递出去的银子，对方还是没收。

　　估摸这宫中规矩严，顾槿也没有再多事，跟上她的脚步往坤宁宫走去。

　　这一晚上，因为自己，折腾好几个人来回跑，当真是不容易。

　　坤宁宫也在皇宫正中央，距离宴会场所不远，顾槿心下感叹的功夫就已经到了。

　　大宫女挑帘进去禀报，不多会儿又出来请顾槿进去。

　　再一次见到王皇后，许是因为有宫中好物的荣养，她看起来比大半年前年轻了许多，身上也开始微微发福。

　　这个时辰，王皇后已经在准备就寝。纵使未着髻环，素发淡钗也挡不住她身上雍容的上位者之气。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乡野气质。

　　明明很严肃的场所，顾槿在行礼的同时，心头愣是冒出一句话来：屁股决定脑袋。

　　“小槿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得上我这老婆子？”

　　当真是一家人，王皇后的性子也是这么直来直去，一如景睿帝和曹沅风，甚至都没有给顾槿寒暄问安的机会。

　　这般想着，顾槿脸上不禁露出些羞恼：“什么事都瞒不住英明的皇后娘娘。”

　　“好好说着话，还非得拍个马屁。”王皇后拨弄着手中的汤匙，看着历来老成端方的顾将军也有羞囧的时候，突然觉得有趣。

　　她这边觉得有趣，反倒叫顾槿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还想着寒暄寒暄呢，两次都被王皇后无情戳穿。

　　不过，她向来是个利落性子，也不愿一直说些弯弯绕绕的场面话，干脆直接表明了来意：

　　“娘娘恕罪，顾槿前来，的确有事相求。”

　　王皇后没有说话，示意大宫女给顾槿递过去个凳子，眼中带着好奇，一副“你且说来听听”的样子。

　　顾槿倒没有直接说起善堂的事情，反而先谈起今日宴会上所见的舞者：

　　“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从各地乐坊采选至此，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只怕她们更多人，都一辈子困在了州府上的小小乐坊，供所谓的达官贵人取乐。”

　　“顾槿自然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微臣能操心的，宫廷乐坊里的姑娘已经再无退路。可问题在于，吏部侍郎魏勇那厮实在可恶，为了讨好上峰，竟把手伸到善堂去了。”

　　“娘娘，善堂里的姑娘可不是什么罪臣之后，她们都是无辜的，没道理一直被困在乐坊。臣只想，救下她们。”

　　其实顾槿所说之事，王皇后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了解的不是很详细。现在她突然说起，王皇后显然对顾槿所说的“救”更感兴趣：

　　“你有什么法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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