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宿醉
“最后一个项目是摩天轮。”温随把水递给我。
我有点犹豫:“天快黑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等会儿可以叫车,没事儿,走吧。”
温随拉着我,进了座舱。
我坐在舱内,用手紧扣着座位下面突出来的边沿,温随看着窗外。
摩天轮一点一点升高,我们离地面越来越远。
说来有点丢人,长这么大因为恐高还没坐过摩天轮。
可今天脸丢了个遍,在温随邀请我时,一时冲动,就上来了。
现在设身处地地体验着,背后开始发凉,虽然脚踩着舱底的合金材质,却让我感受到一阵虚空。
远离地面的无力感。
可能是生理反应,心脏怦怦地跳动起来,眼前竟然有些恍惚。
我后悔了一时的冲动。
手上开始冒汗,窗外的灯忽闪忽闪,透露着一股如梦似幻的不真实。
“温随。”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
温随这才注意到了我的不正常。
“你脸色好苍白,”温随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你这是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怕高。”
温随看了一眼外面,摩天轮刚刚升到至高点。
她从对面挪到我旁边,紧握着我的手:“闭着眼睛,很快的。”
我闭上眼,躺在她的肩膀上。
“嘭。”
“嘭、嘭。”
我睁开眼,外面烟花布满了天空,和星星、彩灯的光都混杂到一起,照在她的脸上,模糊了边界感……
结束后很久,我都没有缓过来,心脏怦怦直跳。
她扶着我坐在路边,我一连吐了四次。
好了,今天丢了一天脸,以后可以不用脸了。
一想到今天的尴尬经历,我没忍住嘲笑了一声。
“笑什么?吐成这样了还笑?”
“……”我干笑了两声,“我们回去吧。”
时间还早,没有叫车,我们摇摇晃晃地朝回走着。
温随问我:“恐高是什么感觉?”
“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者,手里最后一根浮木被人抢走了,想活命,但是又无能为力。”
“你以前玩摩天轮也会这样吗?”
“以前?以前没玩过,今天和你这是第一次。”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我可以克制住。”
温随摸了摸我的脑袋:“真勇敢,以后别玩了。”
好吧,又被嘲笑了。
“好久没见了,什么角色呢……”温随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她接了电话,是沈阿姨打的。
没两句就挂了。
“怎么了?”我问。
“我爸在酒局上喝醉了,我妈去接他,说晚上不过这边来了,让我们在外面吃饭。”
“那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这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啊?”
“有一家川菜馆不错。”
“川菜太辣。”
“螺蛳粉。”
“太味儿了。”
“花甲米线?”
“不吃花甲。”
“……”
温随半晌不说话了。
“是不是我太挑了?”我小心翼翼问她。
“那倒还好,不过晚上你平时都吃什么?”
“我看情况。”我突然有一个想法:“要不我们自己做?”
“你会做饭?”温随反问我。
“我不会,这不是有你嘛!”
“我也不会啊!”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前你还会烧烤。”
“我也就烤肉能吃了。”
“那就烤肉啊!”
最后我们一锤定音。
温随家里有烧烤工具,也有新鲜的蔬菜和肉。已经处理过了,直接穿好就能架火烤。
我们从杂货间把烧烤架抬出来,是一个小型的夜市大排档常用的那种,倒是不轻。放在前院一张石桌旁边。
钢碳放在燃气灶上点着了扔进炉子里,开始上肉烤。
肥腻的五花被烤的滋滋冒油,我吞了一下口水。
温随抬眸道:“别急,还没熟。”
我讪讪笑了笑,转移话题:“你家有没有啤酒。”
“小孩子喝什么酒,厨房有可乐。”
我用温随之前吃火锅说过的话回复她:“吃肉不喝酒,香味少一半!”
她没理我,专注于手中的肉。
我无所事事,遛到厨房摸了两罐可乐。
喝了一口,我问她:“你家都是无糖的吗?”
“对,你不喜欢无糖?”
“也没有不喜欢,不过正常的原味更好喝,气儿足,这个没有灵魂。”
没多久烤好了一小把,温随让我先吃。
晚上温度比较低,石凳冷的像块儿冰,刚一落座,那股子凉意就透过牛仔裤传了过来。
我不得不起身站着吃。
温随估计看我看的难受:“凳子上有针扎你?”
“太冰了。”
温随拿着手里刚刚烤好的肉过来,摸了摸凳子,说:“你坐屋里吃。”
我摇摇头,“等你烤完了我们一块儿进去。”
她没推辞,不消多时,温随拿着烤好的肉串召唤我。
屋里果然很暖和,一进去眼镜就起了雾。
我顿时眼前一片白茫茫,看不清楚东西,往前一走就撞上了温随。
“你撞我干嘛?”
我摘下眼镜,答非所问:“你怎么眼镜起雾都能看到东西啊?”
“看不到,不过我前面没人,又撞不到。”
好吧!
我坐在客厅吃肉,温随从她房间里拿出一个纸箱子,看起来挺沉。
“这是啥?”
“你要的,酒。”
她从里面拿出一瓶递过来。
粉色的包装,上面写的是外文,我看不明白,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好喝。
我戏谑道:“我们温随不会是害怕妈妈发现吧,还要藏到房间里。”
她白了我一眼,“你不怕你妈知道你整天喝酒?”
“我妈她又不在我身边,她管不上我。”
不得不说,这个酒还真是挺好喝,草莓味的。
一箱看起来有二三十瓶的样子,我一瓶接一瓶喝。
温随劝我:“别喝太快,这酒后劲儿大。”
“怎么还舍不得了,我量大着呢。”
“就你那些量,也就比薛柔她们几个大。”
“你还瞧不起我,不信比比。”
温随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被我一激,也没拘着。
一瓶接一瓶吹。
喝到最后我俩都喝大了,数了数,整整二十瓶,我俩差不多一人喝了一半。
胃里还好,就是头晕的不行。
收拾酒瓶子的时候,脚一歪,人坐到箱子上把箱子压坏了。
“怎么办?”我喝的舌头有些大,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什么怎么办?”温随声音倒是挺正常。
“瓶子没地儿装了。”
“没事。”温随又进房间去取什么东西。
只见她从里面拉了个行李箱出来,命令道:“装这儿。”
“……”
“你确定要装在这儿?”
“确定。”
我总觉得这不太像温随的行事作风。
但是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跟她一块儿犯神,把喝完的酒瓶子全都一股脑的装进行李箱里。
我们睡在温随的房间里,喝的神志不清也都没有洗漱,一觉醒来就到了天明。
宿醉的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感觉头疼的不像我的,对着脑门砸了两下,更疼了。
我赖在床上,温随早早起床去收拾昨天留下的罪证。
比如桌上的酒渍,一行李箱的酒瓶子。
沈阿姨没有回来,我们两个都不会做饭,早餐草草叫了外卖填饱肚子。
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见沈阿姨。
温随打了电话。
我没听到内容,但看温随的表情,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我问她。
“我妈在医院。”
温随说完就要走,我跟在后面,“我也去。”
毕竟如果不是沈阿姨和温随收留我,我也无处可去,现在沈阿姨遇见事我自然也要去慰问一下。
医院里,沈阿姨坐在病床上,头上裹了厚厚一层纱布。
“妈。”
“沈阿姨。”我跟在温随后面。
沈阿姨看到我们俩来了,温柔地笑着。
“谁打的?是不是我爸?”温随坐到病床边上。
“哎,是。你爸整天爱喝酒,喝醉了犯浑拦都拦不住。”
昨天晚上刚拉着温随喝酒的我,默默降低存在感。
“他人呢?”
“去餐厅买饭了。”
温随一听到就往出跑,沈阿姨手上打着吊瓶,不方便就赶紧对着我说道:“怀玉,快追她,别叫她干傻事!”
温随跑的极快,等我追上已经到餐厅了。
买饭的病人家属都围着窗口看热闹。
温随攥紧了拳头。
她爸爸站在旁边,报名那天我见过。
此时温叔叔手里的餐盒洒了一地,他瞪着眼睛看温随:“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有本事就别回家。”
“我本来也没打算回。”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我喘着粗气过去拉温随,“这是在医院,这么多人看着,沈阿姨让你别干傻事。”
一听是沈阿姨说的,温随气消了一些,拳头攥的发白,最后却还是松开了。
我拉着她走了。
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直接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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