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野兽军队

“砰。”
  沉闷的关门声从身后传来，紧随其后的一阵机械转动的旋律响起，响彻房间。
  良久，声音逐渐平息，房间内四人都没有动作，副官还在负手而立，眼神平静，舰长那里完全看不清，但黑暗里隐隐闪着火星。
  魏杰和吉斯一前一后站着，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睛一直在不断张望，各有心思。
  “听声音这扇门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打开和关上的，想必全舰里这样等级的门都不会超过三扇。”吉斯心里对舰长室不断分析推敲，希望知道更多的情报应对接下来的谈话。
  随着视线逐渐适应昏暗的环境，魏杰打量起舰长室的布局。
  暗红色的地毯从脚下向前铺开，一路延伸到远处的舰长办公室脚，地毯两边随意散开着金色的穗，指着两边的墙体。
  原本的墙角被倾斜的钢板结构代替，竖直向上的金色装饰条与黑色的背景形成对比，金色烛台从墙柱延伸而出，上面的火光缓缓跳动，却只能映射出烛台的结构。
  这让魏杰有些许好奇，因为按照装修风格整个舰长室应该是欧洲皇室的感觉，可烛台的形状却没有那种曲线婉转的美，反而时一种很奇怪的结构。
  闪着火光的基座是一个粗大的圆柱，周围的铁柱成六边形整齐的贴在主干柱周围，如果说这是个烛台的话，形状未免太过整齐了。
  呼！
  魏杰还在凝视着烛台，火光却突然消失，原本昏暗的环境彻底陷入黑暗，让他内心生出一丝不安。
  随后低沉的嗡鸣响起，舰长室的天花板里灯管不断闪烁，最终趋于平静，白光洒在满舰长室内，照亮了所有人的视野。
  黑暗的幕布散去，房间内四位都等待着即将开场的节目。
  呼——一口淡淡的烟飘出。
  “时间，还是有点早了…”舰长率先开口，众人目光汇聚于他。
  硬朗的脸庞刻着种种痕迹，叫人分不清是伤痕还是时间的刻痕，半白络腮胡茬却给他添了几分欧美硬汉的影子，眉骨突出，似是攥着粗硬的眉毛刚正英气，深邃的眼眸内是带着笑意的灰。
  “叫工程组好好修嘛，不要每次开灯都弄得跟蓝星那坡嗬黑一样，还以为涅盘号是哪个乡别野村用废铜烂铁拼出来的。”
  舰长声音依旧沉稳，语速不快，却是些许轻快，手里的烟斗也顺着桌角磕了几下，烟斗混着老木象的独特香味飘散开来。
  “那个…坡嗬黑是…？”
  魏杰以为是什么特殊字符，自己的等级不足不能听到原话，就顺嘴问了出来，吉斯没想到下一句话是从身后的人接的，转头瞪了魏杰一眼，刚要开口。
  “啊哈哈，没事无妨，那是我以前住的地儿的方言了，意思是城市外围郊区的那些平民窟的联统房。”
  顺着舰长的话，魏杰发现也能一步一步“回想起”那些联统房的模样，说是房子，其实是廉价钢组装堆成的集装箱群，通常外表是没有处理过的钢铁灰色。
  随着大量低收入人群的长时间居住下，逐渐变成十分脏乱的黑色，卫生条件十分差劲，内部的路线也十分狭小弯绕。
  想到这魏杰内心激起惊澜，但脸上还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怎么都想不到游戏里角色的背景故事，居然能变成像自己的记忆一样，经过他人提醒就能“回想”起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哎嘿嘿，人稍微老了嘴就唠，还是绕回正题吧。”舰长收回刚才的微笑，双眼重新转为审视，带着正式的语气开口。
  “那么，奥拓·维吉尔，是吧。”
  …
  平板上是初步建模刻画的地形图，陡峭的山体组成一道圆弧划过屏幕，而涅盘号正在屏幕正中心，切在圆弧的内边。
  “这是观测组在落地半小时后根据‘回声’雷达初步测绘的地形图。”
  而整幅地图也清晰的投影在军官身后的大屏幕，随着军官滑动的动作，另一幅地图闯入屏幕。
  红色的光从屏幕溢散开来，投射在下方的每一个人脸上，照出他们面容上的惊恐与紧张。
  台下一名观测员挣扎着起身，可脚底下的劲好像总是一半使不出来一样，让他就连站起来都撞的周围哐当响。
  “这…这怎么可能…”
  一名指挥官紧紧拧着眉头，严肃开口询问：“工斯迪，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们…我们被一个族群，一个真正有过狩猎战争的族群给…”名叫工斯迪的观测员越说嘴唇越发颤抖，每一个字都好像给即将发生的战斗下达死亡判决一般艰难出口。
  “你说完啊！我们被怎么了！”那位指挥官砸桌起身，原本维持着的冷静也随着咆哮土崩瓦解。
  “被盯上了。”拿着平板的军官忽的开口，刚好接上那位指挥官的最后一个话音，声线平和却又不失威严地承接了紧张的氛围。
  “准确来说，是被一支训练有素，行军迅速，实力不明，似乎还纪律严明的野兽‘军队’袭击。”
  随后这个军官缓步下台，将平板递给工斯迪，但工斯迪的视线还在地图上不断跳跃。

  “没必要这么害怕，小子，你只是没见过真正的战场而已。”
  工斯迪似乎没听到军官的话，一眨眼，才发现平板已经不知何时拿在手里，转头再看军官，已经负手走到自己身旁，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冷静下来，该轮到你讲解一下情况了。”
  工斯迪颤巍巍的点了点头，随后深呼吸，但脉搏仍然如同巨鼓沉重的节拍在体内作响，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沉闷的呼吸，跟随着脑袋里最简单的指令行动。
  他离开座位，缓步向屏幕走去，左手伸向胸前口袋里，摸到了自己的眼镜，可是手似乎还沉浸在一开始的震惊里，微微颤抖，让他没办法顺利戴好眼镜。
  胳膊夹着平板，终于两只手扶好眼睛，自己依然站立在大屏幕前，面向众人，大家都在等着自己的发言，他深呼吸三下，眼神里找回他身为观测员的沉着冷静。
  “允许我长话短说，单从这一张图我们很好分析，首先看到敌方的…”
  工斯迪来到他擅长的分析推敲环节时，还是能拿到自己的自信，那是曾经面对无数战术推演图的千百遍练习带给他的底气。
  “具体为什么这么推断，有什么依据，那这就是我在蓝星的时候，学习的战术推演专业课内容，我就不过多阐述了。”
  “综上，敌方纪律组织比较严明，有明显上下级服从关系，队列整齐，甚至还可能有战术配合，初步判断为擅长组织中型战斗，以及参加过大型战争的野兽部队。”
  他的结论铿锵有力，虽然没有久经沙场，但还是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在目前来说，这种肯定反而是一种坏消息，在场的大部分人脸色都不太好，甚至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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