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祸不单行
放假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的,很快学校就开学了,看得出来李原的教授很器重他,已经让他着手准备学校的保研,说研究生的时候要亲自带他。
我和他保持着一个月见四五次面的频率,没见面的日子就打个电话。
梁哲航说我们谈个恋爱明明是同城,却搞得跟异地一样。
我也没反驳他,毕竟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李原大三的时候在实验室的时间更多了,常常在里面一呆就是一整天,我早上给他发的短信,他得中午吃饭才能回。
尽管是这样,与日俱增的只有思念,没有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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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新闻说是三十年一遇的寒冬。
一到冬天人就特别容易生病,这段时间我空了都跑去我爸妈家,他们的身体还算硬朗,我爸有点冠心病,这几年一直吃药控制,也控制得还行。
但是今年一波接着一波的冷空气真的把人冷得不行了,我总觉得有点心慌。
我让我妈在家里和我爸身上都放好硝酸甘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心脏的事儿马虎不得,准备做多少都不算多。
这天一起床我就有点心神不宁,准备去上课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妈打来的。
她知道我白天会上课,一般不打电话,打电话的话一定是有急事。
我心下一沉,我妈说,她和我爸在救护车上,正在去往医院,我爸突发心绞痛,在家里晕过去了。
我三两句跟旁边的老师交代了一下就赶去医院了。
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坐了在急诊抢救室门口,双手十指紧扣,紧紧攥在一起,微微发抖。
我走到她旁边坐下,也握住她的手,“没事的妈,没事的。”
我不能慌,我得撑住。
急诊室正在抢救,我甚至签了一次病危通知书,签名的时候我手有点抖,但是不敢拖,生怕耽误了一分一秒。
我俩在抢救室门口坐了很久,我一直不敢看时间,人在死亡面前脆弱得什么都不是,除了依赖现代医疗技术,我能做的,只有祈祷。
终于,有个医生推开门出来了,我妈急忙冲过去,我也跟在她后面走了过去,伸手扶着她。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很快,手脚冰凉一片,紧紧盯着医生,直到他说出一句,“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我整个人瞬间脱力,吊着的心狠狠地落地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扶着我妈坐了下来,跟着医生去商量后续事宜。
我爸转去了心外科住院,安排好床位之后我就去缴费补上各种手续,等到能坐下来好好看看我爸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记忆中还算高大的父亲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管子还有各种线,他就那样躺着,显得有点瘦弱和单薄,时间带走了他的年轻和健康,终究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病痛。
病房里只有检测仪在响动,我妈坐在病床边掌心合十低着头,平时酒桌谈判桌上的雷厉风行全都不见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祈求丈夫平安健康的普通人。
我打开了打包上来的饭菜,递了双筷子给我妈,她摇摇头,我把筷子硬塞到她的手里。
“医生说了,才刚刚开始呢,之后还要手术,咱不能垮了,我爸醒了看到我没照顾好他老婆,肯定得找我算账,多少吃点。”
她红着眼睛看我,最后还是抖着手吃了几口。
下午的时候,我爸的主治医生来查床,我妈看他进来了马上站起身打招呼,“小梁啊,真的多亏你了今天。”
我转头看过去,记起来他是谁了,是被我爽约的相亲对象——张医生。
我看过他照片,他也应该看过我的,对视的那一刻我就认出来了,他应该也认出我来了。
怪不得这么紧缺床位的三甲医院,我还能找个单人病房,原来我妈也托了关系。
我妈也在撑着,我俩谁都没垮。
张医生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解释起了病情。
总的来说,抢救得还算及时,家里准备的药争取了黄金救援时间,过程虽然凶险但总算挺过来了。
张医生声音很平静,说话很稳,晦涩的医学用语也都有好好解释,深入浅出地讲解病情和后续手术方案,让人听着舒服安心。
“陈老师,情况还远远没到最糟糕的时候,手术之后好好护理,叔叔的享福的日子还多着呢,要对现代医疗技术有信心,你和阿姨都得撑住。”
他的这番话不是站在医生的角度上讲的,更像是一个故交的安慰,之前我就觉得他的教养很好,那次哪怕被爽约了都没有发脾气。
这次还这么尽心尽力地帮我们,这份恩情我都记住了。
医院晚上原则上只能一个人陪护,但是因为是单人病房,没影响别人,我和我妈都留下来了。
我爸晚上的时候醒过一次,意识很模糊,但能认人,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这一晚上我妈睡了在陪护床上,我整晚没敢闭眼,就守着。
李原打过一次电话过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告诉他,他最近不是在弄保研的事情就是在实验室,他自己睡觉都不够时间了,还要分心担心我,我有点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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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妈的脸色很差,查房的时候我留下了张医生让他看看,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不够加上忧虑过重引起的,有点低血糖。
我跟我妈吃完早餐后没顾她反对把她送回家了,我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回医院了。
开车去医院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一晚上没睡,眼睛有点痛,我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视线被阻挡了几秒钟,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辆大货车已经越过双向两车道马路中间的双黄线直直朝我驶了过来。
离我的车只有大概一个车身的距离,我下意识朝右边打方向盘躲避,但还是来不及,我的左边车头被他的车头刮过,我能听到刺耳的摩擦声和铁皮被撞得凹陷的声音。
我依旧向右打死了方向盘,被货车这么一撞加上车子本来的动势,我的车一下子铲上了旁边的绿化带。
我用力踩着刹车,但车子还是撞上了马路边的电灯杆上才停了下来。
车子撞停的时候我狠狠地撞上了方向盘,额角磕了上去,随后又被安全带往后勒着勒回座位上。
我反应过来后连忙拉上了手刹,从后视镜看过去,大货车已经刹停了,就那样横着停了在路中心。
我意识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时候我要出什么事儿,我妈真的就遭不住了。
还有李原,我该怎么跟他解释。
我撞得头有点晕晕的,左手手腕可能有点扭伤,脚倒是没事,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应该刚刚撞狠了,出血了。
我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我的车前盖已经撞得掀起来了,中间撞在电灯杆上的地方凹陷,在冒烟。
挡风玻璃裂得不像话,撑着最后一口气没有碎,我看到车子的惨烈状况,后知后觉有点怕。
货车司机也下车了,走过来看我,一个劲儿地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我扫了他一眼,应该是疲劳驾驶了,不是很想和他说话,我差点就凉了,头还晕着。
我忍着头晕拍了几张现场照片,让他把车靠边停,后面已经堵住一些车了。
他也理亏没说什么,停好车就蹲在路边。
我报了保险公司和交警,打了个电话给梁哲航让他来接我。
交警最早到,简单问话之后说要调我的行车记录仪,情况很明晰,货车司机越线行驶,逆行了一段,基本他全责。
交警看我捂住伤口,问需不需要送我去医院,我拒绝了打算等保险公司处理好之后再去。
保险公司和梁哲航一起到的,很快就把我车拖走了。
梁哲航看了现场,眼睛都瞪得直了,吓得不比我这个当事人轻。
送我去医院的时候嘴上还叭叭叭地说个不停,我本来就头晕,他这么一说,头更晕了。
在医院处理额头的伤口的时候,张医生来了,我有点惊讶,想问他怎么知道的,想了想,这里是人家工作单位,昨天他才帮着走了个便利,今天知道我头破血流了也不奇怪。
张医生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说:“可能有轻微脑震荡,头晕想吐吗?”
我点点头,“头晕,但没有很想吐。”
张医生说:“需要观察一下,你得在这躺躺。”
我听了连忙拒绝,“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刚撞的时候有点晕现在好多了。”
梁哲航听了按着我的手说:“别折腾了你,手还没处理呢,呆着,叔那边我帮你看着。”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亲自过去看着。”
我看向张医生,“帮个忙张医生,我去我爸病房躺着一样也是躺着。”
他想了想,点点头,“你先把手上的伤也处理好了。”
我看他答应了连忙道谢,他回了个不客气就转身出门了。
左手扭得不算严重,简单上了药和固定绷带就好了。
去病房的时候我特地交代梁哲航,让他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他知道不能和我爸妈说,随后又问了一句,“你男朋友也不说?”
我想了想,“不说了,要说也是我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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