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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夜


僵持不过片刻,倏闻“嘀嗒”之声自身后响起。

        千月道:“书架后面。”

        李綦一脚踹倒就近的架子,连带后面的一一倾倒。

        那后面瞬间窜出一个怪物,是只人形蛛。人面人身,腹部因进食变得鼓胀,八条腿跟蜘蛛无异,足有成年男子那样长。

        千月生平没太多怕的东西,唯独两样:一个是腿多过四条的,一个是没有腿的。这两种无论是虫子、还是其他怪物,都让他发自肺腑感到不适。

        李綦却不怕这些东西,提着游龙似的软剑,将人形蛛压制得上下乱窜。

        那东西被逼急了,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义无反顾地朝李綦反扑。李綦迅速闪身躲避,见人形蛛借力加快,才意识到那怪物分明是奔着千月而去。

        李綦沉声喊:“躲开!”

        人形蛛的动作极快,跟鬼影一样刹那就到了跟前。

        千月来不及躲,也不指望李綦及时营救,顺脚将楼梯口的碎尸踢到人形蛛脸上。

        碎尸兜头一盖,那怪物失了准头,半路掉在倾倒的书架上。然而这东西毕竟腿多,前脚刚落地,后脚就挣扎着使劲一蹬,一心扑过去追千月。

        不亏它长了颗人头,还知道看人下菜。眼见千月越躲,它追得越欢。

        千月不好攻击,但躲闪的动作快,愣是没让人形蛛伤及分毫。

        人形蛛气得发狂,又见李綦追出来,倒腾着八条腿直往楼下跳。

        李綦疾步一跃,只来得及截掉人形蛛一条腿,便让他不要命地跳至楼下,火急火燎往外逃了。

        千月长舒一口气,“寺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李綦说不上来,但却发现另一个疑点:“这东西不怕阳光,跟外面的不一样。”

        意识到这个问题,两人的表情同时一沉。

        既可入寺,又能见光。眼下又让这怪物逃了,恐怕无论白天黑夜,寺内都将不再安全。

        两人没有头绪,只得作罢,各自回到后塔门的厢房。

        千月一进门,就见华宴放松地趴在床头,捧着一本册子看得入迷。

        “怎么才回了,去哪儿了?”华宴声音懒洋洋的,眼睛都没舍得抬一下。

        千月鬼使神差蹭过去,“你在看什么?”

        视线还没瞄准,华宴“啪”一声阖上了册子。抬起头笑望着千月,“好奇心那么重啊,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敢看?”

        这个“敢”字用得好。千月原本是不好奇的,但他这样一说,居然还真挑起了兴趣。

        他按捺住那点好奇,镇定地脱下外袍,便往自己床上翻。

        华宴见这人故作无意地样子,好笑地继续撩拨。“我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好东西,你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千月翻了个身背对他。

        “你这人真是,逗一句都不行。”华宴愈发兴奋地抬腿跨到千月床上,册子往枕头上一拍:“跟我赌什么气?好千月,一起看!”

        这人嘴里没个把门的,手脚更是不客气,翻开扉页就把千月强拽起来。嘴里还绘声绘色地解说:“看过避火图吗?嗐,那不重要。我这册子可带劲儿多了,描述的都是男子之间的春宵秘戏。”

        千月无意间瞥了一页,登时炸了。男子之间,居然……

        他焦躁地挣扎起来:“不想看!”

        “我还没说完呢。”华宴自顾自地道:“从前新郑国盛行的“私寓”听说过吗?就是达官权贵蓄养相公的风气。大户人家最喜欢买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养着玩儿了,对是那个,这里面也有画。不信你看这儿……唉!躲什么?”

        千月火燎了尾巴似的,把人往地上一踹。气急道:“说了不看!”

        然而满脑子都是两个男人叠在一起的画面,甩都甩不出去。

        “不爱看还是不敢看啊?”

        华宴更来劲儿了,愈发不加掩饰地揶揄:“暗春宫都不敢看,你也太纯了吧。”

        这是明暗春宫的关系吗?这他妈是断袖的关系!

        千月心头火烧,冷声道:“你自己看吧!”说着便要往外走。

        华宴不痛不痒地摔在地上,抱着千月的腿,继续眉飞色舞:“我自己看有什么意思,这种东西就是要两个人一起看才好玩。”说着又是一连串夸张的大笑。

        千月疯不过他,费劲拔出自己的腿,拎着外袍逃去了李綦那边。

        华宴还贱兮兮地扒着门框,伸出一条手臂挽留:“好不容易搞到的。”

        千月脚步不停。

        华宴无限遗憾地瞅着他钻进另一间房,又伸长了脖子喊:“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喽~”

        话未毕,那边已经关上了门。

        “真没劲啊。”

        华宴嘟哝着转身进屋,关门的间隙,无意瞥见对门屋檐下站着个身披赤金袈裟的和尚。面色微沉,不声不响死死盯着华宴的方向。

        华宴潋滟的双眼微弯,依旧那副自在得意的笑貌,手上却“哐”一声重重拍上门。

        千月进屋后没见着李綦,但也不在意,一卷被子倒塌便睡。

        这一觉睡得沉,等醒来李綦已经回到房内,还抽空泡了壶热腾腾的茶。

        李綦顺手倒了杯茶递到跟前。“渴吗?”

        千月刚睡醒喉咙的确有些干,接过来抿了口,模糊道:“什么时候了?”

        “酉时了。”李綦坐回桌边。“起来吧,今晚还有的忙。”

        千月诧异道:“你今晚不走吗?”

        “不走。你午睡的时候我回过一趟。”

        难怪那时候没人。

        千月坐起来穿衣服,听见李綦继续说道:“我叫人查过了,景州城是有过一个无妄寺。曾经也算香火鼎盛,但是后来因为走水,整个寺庙都付之一炬,无妄寺的僧人一个没跑出来。结合这里的情形,那些僧人应该就是被人做成人彘,然后放的火。”

        千月疑道:“这件事没人查吗?”

        李綦道:“不好说,毕竟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

        也对,中间隔了个乱世,许多典籍记录都已经缺失。当年事态发展如何,谁都不好说。

        千月穿好衣服道:“今夜去寮房吧,就剩这一个地方了。”

        寮房是僧人的寝室,俩人选择最后去这里的原因是,金殿那邪性的和尚十有八九也住在这儿。因此入夜不久,俩人便出动了。

        天上乌云散开,依旧挂着那轮巨大的血月。

        二人正悄悄往寮房走,然而半道上却听见金殿那边有动静。

        事发突然,李綦低声征询千月的意思:“去金殿?”

        千月正有此意。于是二人半路又溜去了金殿方向。

        这一下不得了,两个人躲在树后,看得真真切切,金殿内的佛像此时居然全活了过来。

        贡台上剩余的的佛像,也在血月下睁开低垂的双眼,庄严的宝像俨然变成了邪性、木讷的神情,诡异地笑着,跟傀儡一样无意识地踽踽前行。

        那方向,正是无妄寺的正门。

        几乎是一种直觉,千月觉得很快就有事情要发生。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一猜测,两人跟去的途中惊讶发现,那尊直逼天幕的坐佛也不见了。前院只剩下四方莲池,空落落的。

        本欲再往前,两人忽地被人自后箍住肩膀。

        背后狡黠的声音道:“抓住你们啦。”

        千月应声回头,说话的是华宴。他怎么总是忽然出现。

        华宴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半真半假道:“再往前,可就要没命咯。”

        华宴说话的语气跟平素无异,但此时此刻听来既像玩笑,也像威胁。

        千月头一遭如此认真地审视面前这位红衣少年,昳丽的面容,潋滟的双眸,在血月绮光的映衬下,他依旧笑着。只是这笑无端多了点深意,叫人难以捕捉。

        面前两人绿莹莹的眼睛逼视着自己,华宴终归还是有一点压力,无辜地摊开手道,“别这样看我,你们不是要去寮房吗?我带你们去。”

        千月略一思忖,道:“那走吧。”

        就此,三人又回归了原本的方向,去寮房。

        华宴大喇喇在前头开道:“你们别紧张,大和尚在前边忙着呢,暂时不会回来。”说着回头看看两人,大言不惭道:“就算他来了,也有我罩着你们呢。”

        二人都不大摸得清少年的底细,却鬼使神差跟着来到一间房前。

        华宴大手一推,“请进。”

        三个人堪称是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

        进门之后,入目便是草帘、案几、蒲团、熏香……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间僧人寝室。

        华宴不客气地坐在一个蒲团上,看见案几上有水,更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是好奇那和尚吗?这就是他的老巢,你们随便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行。”

        少年的一切都太不寻常。两人并没如他说的那样随便看,反而也不慌不忙坐下来。

        华宴道:“我猜你们有问题要问我。”

        千月从善如流地问道:“你跟那和尚什么关系?”

        “我跟他不熟,只是他跟我一位朋友沾了点关系罢了。”

        “所以你们俩……也算朋友?”

        华宴卡了一下,斟酌道:“算也不算。”

        李綦当即神色一凛。

        华宴连忙见风使舵地补充:“不过我跟你们肯定是友非敌,至少目标是一致的。”说话间还欲压住李綦的手,生怕这位哥一言不合就要拔剑。

        李綦被他拔凉的手指一碰,火烧似的拂开。不悦道:“说吧,那和尚是什么来历?”

        华宴悻悻收回手,干笑一声切入正题:“那和尚六根不净,是个妖僧!”

        “你们见过别的和尚吧,哪个跟他一样妖里妖气的?因为他以前就不是和尚,剃度出家也不是为了了却尘缘、潜心修行什么的,而是为了伺机报仇。”

        李綦:“报什么仇?”

        华宴泯然一笑,字字有声:“杀妻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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