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帝王之重,两败俱伤
慈不掌兵。
在大公主作为先锋军主将的这些年里,她不是没有遭遇过部下的背叛。
特别是前朝末期,有两年朝廷不思民生。
不知从根本解决各路暴发起义军的问题,反而全力抓捕起义军。
并借收搜百姓的财产,来对背叛起义军的叛徒,许以重利。
她甚至因为部将的背叛,痛失了丈夫和一个已经六月成形却不能生产的孩子。
后来,再遇到这个部下,她具体是怎样处置的,已经忘记了。
但她敢肯定,当时处置的很痛快,才会导致遗忘得很干脆。
“父皇,天地君亲师,你除了是他们二人的父亲,更是大常的天子,是全天下百姓的君主与父亲!”
“你不只有他们两个儿子,还有十几个看似不成器,但能够争夺皇位的儿子!”
“如果你对景王与辰王的处置十分仁慈,并且表现得十分不忍,你可知,未来会发生什么吗?”
有些话,点到为止。
毕竟在大公主面前的人,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她的父亲。
而李九鼎听完大公主的话,一直郁堵的心结,豁然解开。
“是啊!朕若不对他们施以惩戒,才是真的害了他们!”
“不仅害了他们,还会害了其他的孩子!”
“老大!”
李九鼎恢复了往日威严的神情,沉声命令。
“拟旨吧,就按你说的去做!”
“景王幽禁,辰王……先收拾私兵,再行幽禁的惩罚。”
“正好借着井侧妃刺杀林羽的事,将井侧妃扣押起来,查抄蓉州井家!”
李九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借此来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这两个儿子算是废了。
他要好好保重身体,再选一个德行无亏的孩子,好好培养。
选谁呢?
年纪大的太有主见。
家世深厚的,恐受权贵世家的羁绊牵连。
无法达成他彻底铲除权贵世家,集中皇权惠及百姓的宿愿。
思来想去,没有适合的人选。
李九鼎只能将此事暂先搁置。
慢慢挑吧。
先把这次的风波平定了再说!
……
往日里门客来往如梭的辰王府,如今大门紧闭。
门外,钟家的人叫骂正酣。
门内。
辰王拉着脸望着跪在面前的井侧妃,气不打一处来。
“本王是不是说过,让你先忍一忍?”
“你派死士去刺杀林羽做什么?你爹不都说了,不要与他为敌?”
“就算你真的想让他死,等本王坐上那个位置,想杀谁不是一句话的事?”
辰王素来认为,自己并没有多少智谋。
因此,他最擅长做的事,就是伪装成事事顺从父皇的心意。
照着父皇的心意做事,纵然无功,那也绝不会出错。
旁人都以为,争夺皇储,靠的是论功行赏。
唯他坚信,只要不出错,让别人抓不到把柄,得到父皇的看重,让父皇觉得他能够完成父皇的宿愿。
那么。
那个位置,等到旁人因着急而犯错时,便属于他了。
就算不属于他,暗中养的那些私兵,也可以出其不意地帮他进行最后一争。
他不是老虎,更不是猪,但他可以扮猪吃老虎!
“本王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只需要你忍几年就好!”
“再说了,你弟弟为何而死你心里不清楚吗?你赖得着林羽吗?”
“你想刺杀你也应该去刺杀陈留,去刺杀杜慎行,你在南武关,去钟家的地盘上刺杀,你脑子进水了吗?”
要不是他不打女人。
说什么也得把井侧妃吊起来,在钟家人动手之前,先痛打她一顿。
这个女人为了一时意气,竟将他的全盘谋算毁于一旦!
还好!
此事还有同伙,可以把罪名全部推到吴虑的头上去。
只说井侧妃是受人蛊惑,一切都是吴虑安排的,以此来减轻罪名和影响。
但井韵想再当他的侧妃是无望了,性命保得住保不住,还要两说!
想到这里,辰王一把将井侧妃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赶紧给你父亲写封信,让他近来做事低调一些,特别是山里的那些老乡们,记得照顾好。”
“你我夫妻一场,我必定会努力保住你的性命,但你这个过程里可能会受些委屈受些罪。”
“你再忍一忍,等渡过这次难关,我再恢复你的荣宠。”
哪怕面前的男人说得再好听。
井韵也不再相信他的鬼话了。
“王爷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我给父亲写信,好让井家继续为你卖命。”
此话不是疑问或试探,而是肯定。
辰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手掌用力地抓住井韵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她。
“韵儿,辰王府与井家,就像我们夫妻一体,你遇难我不会放弃你,我有事,井家也难逃追究。”
“你别再耍小性子了,写信吧。”
然而井韵,不为所动。
她退后一步,拍掉辰王搭在肩膀上的手臂,愤怒地注视着假惺惺的辰王。
“别以为我不知道,王爷除了想要拉拢林羽为你效力以外,还特意往盐司塞了许多人手进去,想借助井家精盐生意往来的伙伴,来推广细盐,好给你的手下立功!”
“那些可都是井家经营了数百年,才得来的人脉!”
“就算是朝廷的细盐价格便宜,在没有彻底推广开来的这十年间,他们也只会与井家合作!但王爷!你却为了给你手下的人升官,断了井家的财路!”
正因如此。
井侧妃才选择私下与吴家联手,铲除掉林羽。
除了给弟弟报仇以外,更重要的是,她能利用自己所做的这件事,当作牵连辰王府的把柄。
逼着辰王把塞进盐司的人撤出,不再伤害井家的利益!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
天衣无缝的刺杀行动不仅失败了,钟豪竟也莫名其妙地死了!
“本王都让人瞒着你了,没想到韵儿你来王府没几年,安插的人手不少,消息倒是灵通。”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辰王见她居然连这件事也知晓了。
他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但还是耐着性子对井韵问道:“说说吧,你到底怎样,才肯给你父亲写信?”
自从细盐横空问世之后。
辰王就在努力地摆脱井家对他的影响。
可惜他自认一切做得滴水不漏,却都被井家看在眼里。
也怪他,之前从未设想过,还会有物美价廉的细盐,能够代替井家卖了千百年的精盐。
因此,他与井家想切割也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井韵虽然废了,但只要井家还在,他完全可以先让井韵之父丢掉井家的掌控权,再扶一个井家嫡系上位。
井家精盐少说还能替他再当三五年的钱袋子,所以,只要再迎一房井侧妃,一切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王爷,你可知,为何我井韵儿敢孤身一人入你这妻妾满堂的辰王府?”
“韵儿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辰王快要失去耐心了。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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